神圣的教堂,洁白的婚纱,就像他说过她是单纯的,她对他的爱是无瑕的。他牵着她的手,走在红毯之上,周围尽是花的芬香。她的笑容比花更美,因为她内心有一大片花园,繁华正盛开。
证婚人问他:“你愿意娶何采诗小姐为妻吗?爱她,忠于她,无论她贫穷或是疾病,始终对她不离不弃,陪伴她一直到老,直至死亡?”
他答:“我愿意。”
她等待着自己回答,可是突然,眼前的男人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红毯、红烛、鲜花统统不见了,周围变成冰的世界,变得好冷……
突然间被惊醒,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虽然没有冰,可她依然觉得好冷。梦中,她被他遗弃了,她被所有人遗弃了,她被温暖遗弃了。
她发现自己身边有一扇窗,她奋力向窗外望去,发现自己的位置好高,足有几层楼高,她转过头向四周看着,就看到了洪天进和他的手下,洪天进正在拨电话。
“你们抓我来干什么?快把我放了!”她大叫道。
阿良忙跑来捂住她的嘴,小声说:“想活命就闭嘴。”
她狠狠地咬了阿良的手,阿良痛的叫了一下,只是一下,然后就忍住了没有再出声。
进哥的电话正是打给程日朗的,何采诗发现后就不再和阿良对抗,仔细地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程sir你好啊。”
“你是谁?”
“那么多年的交情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洪天进?”
“没错。”
“你找我做什么?我现在没空理你,也不想理你。”
“那你老婆和你的孩子你总想理吧?”
程日朗大惊,冲电话喊道:“你说什么?采诗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洪天进笑了:“哈哈,没怎么,就是请她来做个客,我和她关系很好,怎么会把她怎么样,之前她还帮我很大的忙呢,我也没有亏待她,送了她很贵重的礼物呢。”
“你!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她在哪?你赶快放过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哟,别生气嘛,这样吧,你过来,咱们谈谈,你也好见见你老婆,不过,你一个人来就好了,毕竟是咱们自己的事,叫上外人,发生什么我就不敢肯定了,一会叫人把地址发给你,准时来啊。”洪天进说完,挂断了电话。
“喂,喂……”电话那边不再有声音。
“洪天进,你放了我,你休想利用我伤害Jim!”何采诗冲洪天进大喊着。Leo也上前来,将她的嘴塞住。
阿良走到进哥跟前,问:“进哥,洪天进他会来吗?”虽然他这样问,但他心里是明白的,他会来的。
“我了解他,这个人太感情用事了,他一定会来的。”进哥说。
阿良点点头,坐到椅子上,他们就等待着,何采诗一个人在窗边挣扎着。
按照收到的地址,程日朗出发了,在路上,他接到了钟妙嘉的电话。
“Jim,你有没有回家啊?采诗怎么样了?”钟妙嘉问。
“现在没空说这些,采诗被洪天进抓走了,他们要我赶过去,可能要和我谈条件。”
“啊?”钟妙嘉很意外,“那你要去吗?你应该先报警啊。”
“来不及了,而且,我要是报警被他们发现就完了,我不可以让采诗有一丝一毫的危险。你听着,妙嘉,我只信任你,你一定要支持我。一个小时之后,我没和你联系,你就报警,我告诉你地址……”
……
阿良在窗边向外看着,Leo坐在进哥身边,几个手下分别坐在角落里。
进哥说:“程日朗来了之后,别让他上来,把那个人绑在楼下。你们也不要露面,一点风险我都不许有。”
“明白进哥,只是为什么要程日朗杀人?不是要他为我们做事吗?”Leo问。
“笨啊,你说让他为我们做事他就做啊,放走了何采诗他就不会反悔啊。他杀了人,警察知法犯法,他一定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放了摄像头在楼下,将他杀人的过程录下来,就可以以此威胁他,让他长久地为我们做事,这样一个优秀的警察,就算死,也绝不会想让别人知道他犯了法的。”
何采诗听着他们的对话,也不再反抗了,因为,她已经开始犯毒瘾了,她脸色苍白,一脸痛苦的样子,她想反抗,也无力反抗了。
“来了。”阿良突然说,然后将何采诗拉起来,暴露在窗边,自己躲在旁边。
进哥拿出电话。
程日朗来到这座废弃的大楼,四处张望着,然后接起洪天进的电话,忙问:“喂,洪天进,你在哪?采诗在哪?”
“别急啊,你向上看。”
他抬起头,看到六楼的一扇窗内,何采诗站在那,只有她一个人。“采诗……”他喊道。何采诗也看到了他,也没力气叫他。
“想救她吗?”程日朗听到洪天进这样说,然后从天而降一张字条。“一切照做,否则你老婆就下去找你,看完撕了它。”
程日朗拾起字条,上面写道:门口绑着那个人,杀了他,他不死,死的就是何采诗。
程日朗看了看门口,果真有一个人被绑在那,他突然慌了,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对着电话大喊:“洪天进,你好卑鄙,让我杀人,你妄想,你赶快吧采诗放了!”
“别生气嘛,我没有逼你啊,你自己选择,只是,要快啊,你老婆毒瘾犯了,我可不忍心看她这么受折磨,会早早送她一程。”
“啊……”洪天进大喊,看着何采诗痛苦地呻吟着,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万分痛苦,这种抉择,他真的承受不来。
他不允许自己在无谓的消磨时间,他狠下心来,想走向被绑的那个人,可这一步,太重,他用尽全身力气,还是迈不出。
“Jim……”他突然听到呼喊,他抬头望去。
何采诗忍着痛苦用尽全力喊着:“你不要做傻事,你是一个好警察,永远都要做个好警察,做我的偶像,我心目中的英雄。”
“可是,我不能不管你,我不能再让你受伤害,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不忍心……”
“你还想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是我不好,我因为哥哥为黑社会做事,害你一直自责,我身为警察的家属,还去吸毒,我不配做你的妻子,我一直小心眼,嫉妒钟妙嘉,明知道你爱着她还不放手,害你们有情人不能在一起,我自私,我配不上你。这一次,我又害你被黑社会控制,害你这么痛苦,我不忍心让你这样为难。谢谢你一直宠着我,对我那么好,我只有来世再报恩了,你要幸福下去,不要再让自己这样痛苦……”何采诗喊着,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然后,她突然终身一跃,身穿白色大衣的她就像一缕白烟,突然消失了,她旁边的阿良都没有反应过来。
程日朗看着她坠下,重重的落在自己眼前,鲜红的血在那一片纯白之下,慢慢扩散。全世界仿佛都是沧桑的白和触目的红。
警铃这时响起,洪天进忙下令撤退,Leo拉走还愣在那的阿良。
钟妙嘉在其中一辆车上下来,看到程日朗愣在那里,他眼前就趴着何采诗,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瞪大了双眼,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就在昨晚,程日朗还梦见自己的孩子出世,他叫自己“爸爸”,声音那么好听,可是突然,他就在再没有机会听到这声音。他一直都没有怀疑,有何采诗在身边,他是幸福的,她对他的爱,是他永远都还不起的。虽然这幸福无关爱情,可也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种情感。
有人说,善良的人做过一点错事就会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或许,说的就是何采诗这样的人吧。钟妙嘉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比尘埃还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