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又一次来到安全屋,直至今日,他还是会觉得安全屋很温暖舒服,一进门,就会有安全感,这间安全屋在黑社会基本不会出现的地方的一所公寓内,之前那一次,就是在这附近遇到了卓小优。这间屋子不大,装修简单,但很温馨,人在黑社会漂泊久了,偶尔来到这,也会有一点点归属感,只是,随着做卧底时间久了,他来这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钟妙嘉突然开门,看到他,说:“没想到你先来了。”
“越来越喜欢这了。”阿良说。
“很早你就这样说了。”
“只有来这里,我才会记得,我是个警察,这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世界。”
“快了,相信案子很快就破了,你就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了,到时候,如果你不想留在情报科,我可以帮你申请调职,好好做一回警察,做一个正常的警察。”钟妙嘉边说着,边坐了下来。
“是不是真的啊,做个正常的警察,很诱惑啊,真希望这样。”阿良眼中,突然透露着无限伤感。
“怎么突然这么说,不信我吗?可以的啊。”
“当然信了,好了,说正事。”阿良笑了笑,说:“我知道S是谁了,洪曼琳告诉我,S打过电话威胁她,她听出了声音,应该是洪兴的和叔。”
钟妙嘉没想到,他这次带来的是这么大的消息,大到都不敢相信。她问:“他为什么要威胁洪曼琳?”
“是为了坐馆之位,洪曼琳毕竟是洪天进的女儿,说话也有分量,他想让她替他说话。”
钟妙嘉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说:“我会把这件事报上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案子,相信很快就会了结了。”
“恩,我知道,这些年,你为这个案子投入很多,你一定很想破案,虽然你只是情报科的,但你对破案的期望不比O记和毒品调查科少
,等案子结了,就考虑下自己的事吧,如果真心相爱,就别有那么多顾虑,否则只会伤害自己和自己爱的人,程sir是个好男人,你也该知道,你看上的,一定不会差,他如果肯为你做很多事,就不要总拒绝他,他是你爱的人,你一定不想他不开心。”
阿良说着,钟妙嘉听着,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拒绝,会让程日朗心里不好过,或许,自己有些自私了,她想等案子了结了,也要了结一下感情,这份感情,已经折磨两个人够久了。突然,她接到电话,匆匆离去,阿良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间屋子,充满了不舍。
钟妙嘉赶到医院,去看那个女人,刚才下属在电话中说,警方发现了那个女人,和雷志海见过两次面并打过报警电话的女人。在郊区,路过的人发现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她,不过现在救了过来,正在医院里,她有很重要的情报要讲。
那个女人在重症病房,钟妙嘉和程日朗一起进去,因为病情严重,医生只允许他们谈很少的时间。
“我是雷志海入狱前的女朋友,知道他贩毒后,和警方说了一些事,他出狱后不肯放过我,几次要杀我,我还打了报警电话,后来我发现,原来他懂制毒,他就更加不肯放过我,还好我命大,逃过一劫。”那个女人虚弱地说。
“你就是要和警方说这些吗?”程日朗问。
“还有,他不知道,我还发现他一个秘密……”
“什么?”钟妙嘉和程日朗异口同声。
“他要与一个叫S的人合作,他与他通电话,被我听到了,他们要一起制毒,他还说,以后,只和S一个人见面,否则,他就终止合作……”
钟妙嘉和程日朗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就被医生赶了出去。
而在外等候的,童话和其他同事都很焦急,他们都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看到两个人出来,大家都凑了过去,可是两个人都没有说,就吩咐大家先回去了。
童话走时听到程日朗和钟妙嘉说:“看来这就是他们的计划,按她说的,只要找到雷志海,就有机会找到S。”
“对的。”钟妙嘉说:“Jim,你和我来,我还有别的事要商量。”
……
童话回去和同事们等了一下午,也没有等到开会,他们都很好奇,那个女人到底说了什么,直到下班时,她接到钟妙嘉的电话:童话,你来,有事情和你说,要保密……
童话带着好奇去见了钟妙嘉,没想到程日朗也在,他们约在一件公寓内,三个人围着桌子坐着,童话觉得,这气氛,很奇怪。
“还是我来说吧。”钟妙嘉说。
程日朗点点头,然后对童话说:“童话,你记着,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是高级机密,因为信任你,才找你,你千万不要透露半句。”
童话点点头,一脸诧异。
钟妙嘉说:“童话,现在告诉你,廖梓良是情报科的人,是我派去洪兴的卧底,卓小优是程sir派去洪兴的卧底。”
童话瞪大眼睛,廖梓良她知道,可她没想到,卓小优竟然也会是卧底。
“但他们彼此都不知道。”程日朗补充。
钟妙嘉接着说:“阿良和我说,他说卓小优对他说,洪兴的和叔是S,和叔给她打电话威胁她,但是卓小优并没有和程sir说这件事,这么重要的事,她不可能不汇报的,所以,要么是阿良说谎,要么是阿优有意隐瞒……”
“也就是说……”童话真不敢想。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他们中有一个已经变节了。”程日朗说。
“童话,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你是警察,你必须接受,我们告诉你,是因为信任你,有特别任务交给你,你和廖梓良关系不错,我们希望你这段时间小心点,对他提防一下,还有,好好观察他,最好能发现真相……”钟妙嘉说。
童话看着她,又看了一眼程日朗,说:“你们怀疑变节的是阿良?”
“我们两个都怀疑,两个都要防,童话,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程日朗说。
“我明白。”
道理,她都懂,她也相信自己能做到,只是,心里真的过不去,真的不想相信,无论是廖梓良,还是卓小优,她都不希望他们变节。虽然这个任务她会去好好做,但她相信,阿良不会变节,这不是感情用事,是信任。
随后,程日朗离开了,钟妙嘉和童话一起去散步,她们从热闹的街市,走到安静的江边,两个人的心情,都无法放轻松。
钟妙嘉和童话说:“是不是有些难过啊,你还是很信阿良是不是?”
“可是我知道,你们都更不信任他,所有人都会更信卓小优的。”
“我告诉你,我信阿良,但我谁也不敢信。”
童话抬起头看着她。
她继续说:“起初,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阿优绝对不会变节,我看着她长大,她出生在警察之家,不会变节的,可是后来仔细想过之后,我又很肯定,阿良绝对不会变节,他是我亲自挑选的,我看着他成长,我很了解他,他这样的人不会变节的。可能,大多数人会更信阿优吧,可是,我两人都信,但因为我是警察,所以我两个都不敢信。”
“你这样说我挺开心的,其实你才是最不开心的一个,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完成这个任务的,绝不感情用事。”
“是啊,两个都是心头肉,我不想任何一个有事,这些年,我是阿良最亲的人,我怎么会和他没有感情呢,我还很同情他的遭遇,还有对他的内疚,如果他变节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好过,阿优虽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对她,比亲妹妹还亲……”
“没有血缘关系?她不是你表妹吗?”童话很诧异。
钟妙嘉说:“是啊,舅妈嫁给舅舅时,就已经怀孕了,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包括阿优自己都不知道,我相信她,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有个好爸爸,她爸爸是舅舅的同事,后来殉职了,就剩下怀孕的舅妈,舅舅想照顾她,因为他爱她,最后终于感动了她,有这样一个亲生爸爸,又有这样一个给她这么好的教育的爸爸,她怎么会变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