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辛苦你了啊。”钟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妈您说什么呢！”乔蕴赶忙说道。说出口之后却愣了愣，自己与钟太太之间的关系似乎更加和谐了，而且说出口的语言也尤为顺利，但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自己与钟棋会反而越来越疏远了。
回想起昨天他要给自己买戒指的举动，以及自己敷衍甚至冷漠的反应，乔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应该。钟棋会本身就已经很是疲惫，自己却依旧在肆意挥霍和消耗着他的精力，恐怕任何人在心中都会存有不满，所以在当晚钟棋会那种反应并不为过。
想到这儿，乔蕴觉得自己理应再前进一步给钟棋会一些机会。
思酌半响，她让司机停在路边，自己下车买了一份早饭。
只是刚进入公司的时候，乔蕴便发觉整个房间的气氛都不太对劲儿。
乔蕴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而在这时候，平时最不喜欢聊八卦的乔蕴也被两个同事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甚至很是激动地对乔蕴说道：“哎哎哎，乔助理你知道么？钟总昨天和穆冉一起去情侣餐厅吃饭了。”
乔蕴听完之后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而后又假装不在意的样子：“真的假的啊？不会是什么道听途说吧。”
“哎呀什么真的假的，都看见了。”她们似乎不愿意让乔蕴质疑，所以赶忙说道，“无风不起浪啊，你看那报纸不是都报道了。”
乔蕴笑了笑：“应该是在跟客户吃饭吧。”
这话是她想要让其他人知道的，同时也是想让自己知道的，纵使乔蕴心里有极大的不安。
结果杨雨却嗤笑了一声：“跟客户吃饭去那种地方，乔助理你也太天真了点儿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对乔蕴有一些鄙夷的意味，同时眼眸向她轻轻一瞥，似乎在表达自己的蔑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等到别人都嫁入豪门了，某些人还以为是为了生意为了客户呢。”
听到这话，周遭哄堂大笑。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但在乔蕴听来却极为刺耳，这种嘲讽并非其他，而是嘲讽到了乔蕴的心里。
然而就在这时候，穆冉却踏着高跟鞋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是职业化的笑容，只是这时候，乔蕴几乎不敢与穆冉有什么对视，这让她感觉很是不安。
穆冉似乎是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在这种情况下只是对乔蕴说了句工作上的事情，并没有再提及这件事。
而在这个时候，乔蕴明显发现自己的心思有了很大的改变，往常还能与穆冉有一些交谈，但在这时候她却只想自己躲起来，维护着自己仅剩不多的尊严，或者说是仅剩不多的爱情。
一上午的时间，乔蕴都低着头默然不语，她觉得现在在这个办公室里的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小丑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打击，甚至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什么事情去做的样子很是滑稽。
而穆冉则显得非常忙碌，几乎每半个小时会进出一次钟棋会的办公室，这让乔蕴几次抬起头，但在她发出友好笑容的那一刻，乔蕴又将头低了下去。
在十点半左右的时候，穆冉倏然走到乔蕴的桌前，声音柔和：“乔蕴，开会了。有好消息要宣布呀。”
望着穆冉脸上笑容温和的样子，乔蕴只觉得就连自己的呼吸都有些难受，她甚至在心中暗自猜想，她所谓的好消息会不会是钟棋会要宣布正式和她在一起的消息？
不过这种想法赶紧让乔蕴皱眉摇了摇头。迟疑半响，乔蕴方才启唇对穆冉说道：“好。不过，是什么好消息啊。”
穆冉只神秘一笑，表情很是幸福。
乔蕴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疼，脑海中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到底应当想些什么才会让自己比较舒服。
但这倒也只能跟着穆冉走进会议室。
钟棋会表情严肃，看到乔蕴之后，却又很快移开目光，以一种闪闪发光的姿态站在前面，让乔蕴感觉有些难堪。这种难堪持续的时间很长，整个会议上，钟棋会多次提到穆冉，眼眸当中有一些欣赏，甚至在乔蕴看来，他的眼眸当中已经不只是有了欣赏。
这让乔蕴有些无所适从，但半响却也只能缓缓低下头，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让乔蕴没想到的是，钟棋会好像是没有打算放过乔蕴。
半响，他倏然说道：“关于新业务部门的开展，诸位有什么想法？”
乔蕴没当一回事儿，所以一直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玩弄着自己的铅笔。
不过钟棋会倏然点了乔蕴的名字。
乔蕴一愣，赶忙起身。
钟棋会丝毫不留情面地说道：“乔助理，说说你的想法吧。”
“想法？”乔蕴重复了一下又愣了愣，他说的想法是什么，乔蕴根本就不知道，而且自己只是一个小助理罢了，为什么要有想法。就钟棋会的话来说，自己也只是一个生活助理罢了。
乔蕴从众人的目光当中有深切的不安，甚至有针扎一般的感觉，在自己的皮肤周围作祟，她皱了皱眉，半响仍旧觉得不安。
一直过了许久，她才轻声说了一句：“我不懂。”
不懂。
这原本并没有什么关系的话，但在乔蕴说出来之后，却引来了众人毫不友善的哄堂大笑。
乔蕴甚至在这种笑声当中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没敢抬头瞥向任何一个人，包括钟棋会。
而钟棋会的表现也让乔蕴依旧不知所措，半响钟棋会轻声说道：“其他人呢？”
乔蕴听了这话，手指在桌子下面一直不停搅动，他这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与第一次开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态度有绝对的变化。
第一次的时候他凡事都在估计自己，不能让自己难堪，不能让自己不开心，甚至不能让自己在别人面前沦为笑柄。
但这时候呢。
他分明是主动给自己难堪。
在穆冉起身并侃侃而谈的时候，乔蕴只觉得毫不意外。只是周遭的掌声，让她觉得自己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自己也已经在这里待了半个月，从过去给钟棋会端茶倒水，到后来不可避免的在众人加班或者赶项目的时候为众人端茶倒水。
乔蕴觉得自己挺失败的，原本是想要为钟棋会而分担一些什么，结果在走进他的生活之后才发觉自己好像什么也不能做。
不止如此，自己现在还要亲眼看着他和别人的浓情蜜意。
在乔蕴心里描绘出“浓情蜜意”这个词语的时候，乔蕴本身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她只觉得自己的指甲几乎快要嵌入掌心当中，让她无所适从。
穆冉发言结束的时候，不出意料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唯独乔蕴没有鼓掌，而穆冉的眼神依旧温和，只是让乔蕴再也生不出半点儿好感。
之后钟棋会再讲了什么，或是再发生了什么，乔蕴完全没有半点儿的印象，只觉得在会议室里每分每秒都像是对自己最为恐怖的折磨，这种折磨所带来的悲哀也愈发浓重。
甚至于刚一散会，乔蕴便匆匆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一声声模糊不清地喧嚣，大体都是对穆冉的祝福，在大家眼里，似乎都已经认定了穆冉将会留在钟氏，并且会得到钟棋会的器重。
在这种情况下，乔蕴只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了。
但同时，她也没有要离开的冲动，只是稍稍有些后悔自己先前所做出的决定，最为不该的便是答应钟棋会留在钟氏，但现在如何看来似乎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件事儿离开了钟氏，那与钟棋会的关系可能就真的不可挽回了。
乔蕴之所以有些不安便是因为在这件事儿的处理过程中，自己有些太过情绪化，原本有好几次机会，自己都可以挽回与钟棋会的关系，但好像并没有做到这一点，只是让矛盾越来越激化，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更是应当多加控制才对。
乔蕴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茶倒水之类的事情自己倒也是习惯了，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连一开始的委屈也消失全无。
只是在一个小时后，刚好是在钟棋会走出来的时候，杨雨倏然来到乔蕴的身边，很是高傲地说道：“乔助理，去买杯咖啡。”
乔蕴刚想下意识地说好。
却见钟棋会顿住了脚步，冷冷地看了杨雨一眼。
钟棋会冰冷的眼神几乎让杨雨的心整个凉了凉，她稍稍有些惶恐地看向钟棋会，唇角发颤，轻声说道：“钟……钟总……”
然而，钟棋会并没有因为她的惧怕而有半分的神色缓和，反而皱了皱眉头，显得更加冰冷严肃：“你让她去买咖啡？”
这种语气几乎降到了冰点，乔蕴本不想看到冲突的产生，欲要张口，但又觉得在这种时候不应当对钟棋会管理员工加以干涉，同样也不应当拒绝钟棋会的好意，所以并没有说话。
“我……我……”杨雨因为钟棋会的这种表情有些害怕，所以迟疑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回去好好工作。”钟棋会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冷冷说道。
“好……”杨雨巴不得钟棋会赶紧把自己赶走放过自己，所以赶忙离开了乔蕴附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