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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绿色的追求

离婚后的两年。

1985年春天,我接到了一封从医院寄出的信:她病了,偏瘫,想见我。

我一遍遍地读着。过去的事情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地闪过。去还是不去,我不知道。大好时机,写封信,好好出出这口气。我拿起了笔,却写不下去。思绪万千,美好的东西浮现出来:那条椅、湖畔、林荫道,那在水中荡漾着的小船……结婚再短也是夫妻一场。我还是决定去看她。我暗自四处打听医院地址,一周过后,才打听到在房山。

春寒料峭,西北风呼呼刮着。在晨曦中,我登上了西去的列车。

我左手提着一兜水果,右手拎着一盒点心,怀中揣着80元钱。每月只挣35.5元的我,上有父母,下有弟妹,能积攒下来已相当不易了。我摸了摸钱,又想起了她。两年前,她为20元钱还到法院与我争执。唉,过去的事就让它永远成为过去吧。我现在起码还是一个健康的人啊!

车站距医院7里路。我一步步走在大路上,就像一架失去平衡的天平,身子一偏一正、一偏一正,艰难地走着。汗渐渐浸出皮肤,在车上还发抖的我,衬衣湿了。

我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坐在病床上的她惊愕不已。我们的目光碰在一起,我看出她的眼中闪出了一丝亮色。两年不见,她瘦了,面容憔悴。她极力眨动着眼皮,牙咬得很紧。

“这是谁?”病友问。

“我们是朋友。”她用微弱的声音回答。

病友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我。我很窘迫:“出去吧,外边走走!”

我慢慢扶她出了病房。寒风吹在身上冷嗖嗖的。幸好天气晴朗,阳光照在身上,还带来几分暖意。医院的花园修得幽雅,只是在这个季节里,显得萧条。只有那被当做篱笆门的迎春花在暗暗欲吐花苞。我们坐在长椅上,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

“我的信是在试探你。”她终于打破了僵局。

“试探?”

“试探你是否能够原谅我,我没想到你会来。”

“原谅……你得的什么病?”我转移了话题。

“脑神经被压,致使半身瘫痪。”

“怎么得的?”

“神经受到强烈的刺激呗。唉……这两年,你想不到我是在怎样的精神状态下过来的,几乎每天我的枕巾都湿一块。我内疚、自责,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泼出去的水怎能再收回来!你说还有办法挽回吗?”

“……”

“以前,我总想报复你,可最后得到报复的却是我自己。我真对不起你,想起来,你才是真正的男人!”她的嘴角在颤抖,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纵横交错。

我的眼眶也湿润了。我为她,也为自己,用手抵住前额。眼泪掉在干硬的土地上,迅速融了进去。

时间在一分分地过去,我的心在剧烈地翻腾。

“你交女朋友了吗?”她渐渐控制住了情绪。

“没有。”

她痛苦的脸上掠过一丝光亮:“咱们合照的相片你还有吗?”

“还有几张。”

“能给我一张吗?最好是在公园玩的。”

她的话勾起了我的恨,多少张照片都被她撕扯成碎片,用火烧掉—不能给她!然而,眼前的她动摇了我的意志。人在最痛苦的时候需要回忆美好的东西,那样即使在九泉之下也会是一种满足。我想谴责她,却又不忍在她伤口上再撒把盐。我默默点了点头。

“咱们的孩子你一定得要回来!”她充满了希望。

像什么东西碰在我的伤口上。我控制不住了,心一下紧缩起来。几年来,我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唯恐陷入不能自制的状态:

“你没有权利再提这个孩子。”

“破镜还会重圆吗?”她酝酿了很久,终于冲口而出。从语音里,我能感觉到她鼓足了全力。

“你不要误解,我今天是作为一个朋友,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的。人的心胸要开阔些,这句话也适用于我自己,你说对吗?祝你能够获得幸福。”

话是这样说,其实我的心情也很沉重。临走,我给她留下六十元钱。

出了医院,我觉得轻松多了,好像放下了一个包袱。我想,假如我不去,可能会别扭一辈子。

天黑了,我回到家。家里人问我干什么去了,我怕影响他们的心情,引起很多没必要的口舌,便没说。

不知是累,还是什么,我一头躺在床上,却总也睡不着,这种状况一连就是三宿,刚一闭眼,那痛苦的往事便浮现在眼前。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却控制不住……

我的心太苦了,娶妻生子,屡遭挫折,这一切似乎都归咎于我的腿。

“你这辈子也就是坐着修鞋。”我忘不了中学时代那位同学的话。它深深地触动了我的自尊,像一把利剑,在我灵魂深处划下一道伤口。我的心在淌着血,泪水掉在肚子里。他的话不外乎在为我的一生下定论。我寂寞,我孤独,我隐约感到前方有个重物,沉甸甸的,推不走,摆不掉。我想打碎它,又觉力气不足。我常听音乐,爱听《命运交响曲》,喜欢那连续的有力的音节,它们令我的心振奋。我需要这种节奏,它似乎能缝合我的伤口。我从那里,获得了勇气。

真正给我以力量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一遍遍地读着。保尔的形象深深印在我年轻的心灵深处。也许就在那时,形成了我的叛逆的性格,形成了我敢于与命运抗争的性格。我只不过一条腿残疾,并没有残废,还有精神世界。失去精神世界的人才是最可悲的。我读着一本本小说:人物打动着我,情节吸引着我,我沉浸在其中。它们成了我精神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我不能只坐着修鞋,还要做别的。

唉,我的腿呀!

我要与生活搏斗。

无论做什么,我也不想比别人差。候车室,见有老弱病残专座,我不坐,宁肯坐在地板上;汽车上,见到老人,我都站起来让座。父母常数落我:“你还给别人让座!”我却暗自在笑。因为我立下过誓言:哪怕能干一点事,我心里也痛快,此时此刻我没有残!

参加工作后,我并不指望受到照顾。别人站着干活,我也站着。同事劝我少干点活,去为别人开个电扇、倒个水之类的,但我不。晚上躺在床上,身子跟散了架似的,心里却是轻松的。一次轮到我出差,别人说:“你行吗?”我深知这句话的意味:挤车、买票、住宿,样样需要体力。我咬着牙,还是说,成。

恢复高考以后,春风吹动了我的心田。我觉得我的相貌、嗓音天资不错,又着实练了一段时间。那天,五点我就起了床,骑了两小时的车,来到广播学院报名考试。主考老师发现我腿有毛病,立刻让我回去。他的话轻飘飘的,对我却像是一个炸雷—为什么让我回去?哪怕让我试一试!我连试的资格都没有吗?我也是人哪!我含着眼泪回到家。一肚子话跟谁说呢?我抽了平生第一支烟,晕得在床上翻来覆去。我难以自制,眼泪顺着眼角流向双鬓。

我不是包袱。残疾人的能和热就不能释放出来吗?我听过不冷不热的话:“你出名呀,出名社会就尊重你。你看华罗庚、张海迪……”我心中一阵悲哀,不是为我,而是在为说话的人。

我好念诗。逢年过节,联欢会上,我总要朗诵几首。不少人起哄,也知道目的并不一样,我还是拿起话筒,在嘈杂的人声中,放声朗诵。我觉得,只要能站在前面,就是胜利。我心里在重复着几个字:我是强者。

有人暗示过我,酒与菜是联系感情的媒介。身体不好,可以图个方便。我知道这是好意,可我的心却在颤抖。人的感情传递的方式就那么简单?人来到世界上本来就不容易,再把精力放在这上面,小心谨慎、提心吊胆地生活,该是多么累。健康人也许无所谓,我要再干那种事,该是多么可怜啊!

我渴望着……在梦中,我当过飞行员,驾驶着飞机遨游蓝天;我当过海员,站在甲板上,劈波斩浪;我当过勘探队员,足迹遍布祖国的荒山野岭。一醒来,留下的却是一片失落感。

没办法,谁让上天安排给我一条残腿呢。1956年,我降临在一个普通工人家里。街坊邻居夸我长得俊:秀眼,剑眉,鹅蛋脸。我是长子,父母也很稀罕,乐得跟什么似的。那时,生活负担重,周岁那年,我得了小儿麻痹症,从此便埋下了不幸的种子。

社会在飞跃发展,物竞天择。人们在同一起跑线上展开了竞争。他们有优越的条件:体力、精力、文凭……我喜爱文科,为什么不能写作呢?我拿起了笔。只要有条件,我一定坐在旧写字台前,闭目凝思,仿佛进入了一个圣洁的地方。这时,我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往事伴随着思绪流向笔端。这里有欢乐,也有痛苦。有时是在拨弄着我受过伤的神经,我在经受着往日痛苦的袭击。

恋爱多么浪漫,多么富于幻想,多么富于诗意。有人却说结婚是爱情的坟墓。这一判断并不科学,对于我却近乎真理,而且破土期提前了。那天,她的单位组织看电影,她心情非常愉快。谈了两年,第一次在她同事面前公开“亮相”。我也穿得笔挺,分头吹得很整齐,散场时,我们从她同事面前走过,也不停地打着招呼,我们一直谈到很晚。

时隔三日,她忽然面若冰霜,说了很多气话。我了解她的性格,没当回事。临分手时,她说:“以后你再不要来单位送饭了。”

饭是她要我送的,我当时很不明白,可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她的同事说了些什么。

我们的婚姻可以说慢,因为我们等了三年;也可以说快,看见别人结婚放炮竹,她也动了心,便登了记。转眼间,我当了新郎官。

蜜月还没有过完,吵嘴便又开始了。她嫌弃我,不愿意与我并肩行走,嫌我骑车不会带人。她用我与别人相比,总有一种反差感。她说:“我谈恋爱,纯粹是幼稚。我当时喜欢的只是你的面孔。”

“那为什么还与我结婚?”

“我跟一个男人谈了两三年,再清白,别人也不会相信。结了婚就省去许多口舌。”

原来如此,我吃惊不小。我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吵架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她总觉得我什么事都听我母亲的,急了就卷起小包袱回娘家了,一走就不回来,非要我去接。

我有看书的习惯,经常看得挺晚。那次,又拌起了嘴,她气得把灯绳揪折了,狠狠地说:“你想靠读书、写作来弥补你身体的不足吗?你永远成不了才!告诉你,我又有男朋友了。”她这两“枪”,连中我的要害,令我大伤元气。

她卷起小包又走了。

人穷志不短,事不过三。这次我坚决不接了。

我们的感情崩裂了。她提出了离婚。她痛恨我毁掉了她的青春,扬言非让我们家断子绝孙,因为她怀孕了。

我一个残疾人今后怎么办?说不同意,好像我在有意耽误、占有别人。我就是今后走投无路,也不能落此嫌疑。于是我一咬牙:“同意。”按理法院暂不办理离婚手续,是她托了人。签字那天,我手中的笔不停地颤抖,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离了。

我寄希望于即将诞生的小生灵上。我暗自打探着信息,终于他出世了,是个很招人喜欢的胖小子。我的内心深处埋藏着喜悦,这是我的血脉,是我生命的延续。眼前虽凄苦,但将来或许会复婚,或许他会打探生身之父……我买了些罐头等物,托人送去。

祸不单行。不幸的消息又传来了。孩子刚出满月,她就把孩子给了别人。她声称:“你要是身体好,还不也把孩子给别人。”这是报复。我不能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女人:一个刚刚做了母亲的人会这样狠心。那是亲骨血啊!我痛苦万分,整整一天,水米未进。精神处于一种麻木状态。我不知那天究竟是怎样度过的。

从此,我的心态变了,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我恨一切的女人,不相信她们中会有好的。看见结婚放鞭炮,我就想冲进去告诫新郎,千万不要结婚,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为孩子,我不知偷偷流过多少泪。大街上,看见有和我孩子一般大的孩子,我就发呆。我想了很多很多。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十个人的灾难全降在我一人身上。我真有些轻生了,遇见算命先生,就想算一卦,尽管不相信,却还是愿意把钱给他。我的人生之路为什么这么坎坷?!

我孤注一掷,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法院。我提出申诉:她没有权利单方作出决定,把孩子给人,这个孩子是我们共同的。第三纸诉状,法院受理了。在法庭上,她穿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很得意,有意在气我,好像在说孩子就给别人,不给你。直到审判员大声呵斥:“你知道你办了件什么事吗?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她的表情才有所收敛。

我把全部精力倾注到申诉中。我花了几百元请了辩护律师。每到法院去一次,我就会失眠几天。

半年过后,她的思想起了变化,又想再把孩子要回来。审判员严肃地说:“你想把孩子给谁就给谁吗?明确告诉你:在法律上,你没有资格再要孩子了!”

从此,她渐渐病了,而我的官司还在继续。我四处上告,中法、高法、信访办全去了。最后的判决是:理在我一边,但孩子给人已成事实。人和物有所不同,总不能强制执行,万一出了事故就是人命关天,只有等到孩子18岁以后,由他自己抉择了。

精神压抑,心情郁闷,我便用小说排解心中的痛苦。托尔斯泰的巨著几天就看完了,看完了再买,买到了就看。除去生活费之外,我几乎把工资全买了书。书是我的精神寄托。莫泊桑、高尔基、契诃夫是我心中的偶像。我关注着书中人物的命运。我羡慕鲁滨逊,佩服冉·阿让,欣赏欧洲小说中大段的心理描写。给我精神上带来转变的是《简·爱》。它使我知道了女人并不都坏,世界上还存在着温柔与善良的女人。我的心态渐渐恢复正常。我开始积累生活,把平时看到的、听到的,只要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和事全部记录下来,整理成册。我又报名参加了《丑小鸭》编辑部举办的创作学习班。我下决心要把我的经历和我感受最深的写出来。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为了和我一样的残疾人,让社会知道我们的思想和感情。读书和写作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和情感。我感到,没有这两者,世界上可能会失去我,或出现另外一个我,一个在黑暗中游荡的我。

那以后,我不停地写。先后写出了几十篇小说,尽管绝大部分还没有“出土”。写得比较早的一篇是发表在本系统报纸上的《健身球》。内容是写某孤身老人心爱的健身球丢了一个,四处寻找,终于发现球掉在一个长满荒草的枯井里。他不顾一切地爬到了井边。我是想说明:健身球只有成对时才能旋转起来。人的感情被扭曲后,健身球成了老人的生命寄托。

文章发表后,招来了不少闲言碎语:

“这老头不就是他自己吗?”

“是不是想老婆了!”

“十有八九,要不干嘛玩命找哇!”

“这小子还梦想当作家。”

这些话不时传入我的耳朵里。有人跑到我跟前,刨根问底地问:“写的到底是不是你呀?”

我的心情坏极了,真是“人言可畏”。我哭笑不得。我屈服了,这毕竟不是我的本职工作,人要适应环境。

光阴荏苒。创作的欲望又在我内心深处萌发了。我发觉了自己的懦弱、愚蠢,几句话就能把我控制住吗?我真不明白,那些平常无事喝白酒、“侃大山”的人没人议论,我在业余生活中写作却被人看不顺眼。要不就别写,要写就别怕。我又写了《不流泪的女人》,内容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多少年来从不流泪,引起了议论。最后,母亲病逝,她还没流泪,只是下唇咬出了血迹。这时,议论者才知道她的泪腺失去了功能。然后,议论者开始给她介绍对象。“女人”没有变,也不会变,会变的是“议论者”。这次我适应新环境的能力强多了。

我希望同时也不希望,别人能真正理解我。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理解万岁”,我从心里佩服这个伟大的发明家。我把他的勇气等同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把他的智慧与发现万有引力的智慧相媲美,因为理解我的人太少了。家里人也一样,他们总劝我:不管什么样的,找一个就完了。我能说什么呢,只有付之一笑。我心中凄苦:难道残疾人就没有真正的爱,就不能有个和谐、理性的家庭?我是多么需要感情的温暖!尽管那段痛苦的往事已经过去几年了,可我的心就像冰一样,凉透了。

我做好了独身的准备。但时间在一天天流逝,年龄在一岁岁增加。父母的意思我当然明白。这样下去一天,就要让父母多操一天心。况且,人还是应该有个家庭。在世界上找到一个能谈到一起的,真是人生的享受。

我终于同意见面了。

她是某工厂的,烫着入时的发型,抹着口红,染着指甲。我们谈天说地。她一摸兜,掏出一盒希尔顿,点了一支,夹在指间,样子很潇洒。家里当然同意:工作好,长得漂亮,介绍人可靠。还有,她也离过婚,谁也别挑谁。

可我还是回绝了。她给我来过信,说抽烟应该隐藏到结婚以后就好了。其实,这只是表象。我总把她那“现代派”的风度与现实生活联系起来,总把大红指甲与家务联在一起。即使能干活也不会协调吧?更重要的是能不能理解我,特别是我还是一个残疾人。

另一位姑娘27岁,高中毕业,喜好文学,爱看小说,家住农村,在一个小镇上做临时工。父母当然不同意。谁愿意跟农村人攀亲家。我们却聊得比较投机,我不想欺骗她,成与不成都不留下隐患。我把我的全部经历一股脑说了。她静静地听着,沉默不语。慢慢地,她掉下了眼泪:“你放心,我是个真正的女人。你会了解的!”

“是不是我在城市,你才看上了我?”我的话太直了。不过,我有我的目的。

“我们农村生活也富着呢。我就是想找个聊得来的人。人要有追求。要不俩人啥都不懂,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有啥意思呢?”她眨动着两个明亮的眸子,坦诚地说。

我还想再问:“你到了城市之后,咱们还能生活在一起吗?”话到了嘴边,却没敢吐出来。我感觉,这很可能是对她品格的污辱。

分手不久,她给我寄来个包裹。我打开,一眼就看到了那摞空白稿纸,我呆了。这会是她想到的?我信又不敢信。她太细腻了,太富于感情了。稿纸并不值钱,却是一个女人的心。它弥补了我在感情上的空白。我此生不会忘记她。

我爱看拳击,那是一种勇敢者的运动。生活也跟拳击一样,被击倒者数到10还能站起来的,比胜利者更坚强。我相信,生活不会捉弄所有的人。我会幸福的。

10年来,甚至是30多年来,我有一段不平常的经历。这在人生的历程中,已将近二分之一。最美好的忘不掉,最痛苦的更忘不掉。

有人说,小说是过去时的,装载着社会与人生的历史;有人说,小说是将来时的,寄托着人们对生活的期望。不论其结果如何,都有我喜爱小说的理由。小说伴随我度过了最艰苦的阶段。小说充实了我的精神世界,甚至拯救了我的灵魂。我想化成一点薄礼,将自身献给小说,献给残疾的心灵,哪怕是化作一缕缥缈的青烟,消散在这个绿色的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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