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器？”
沐小凡听到公冶羊嘴里冒出这句话，也觉得有些惊讶！
这段时间跟公冶羊相处，他已经了解到不少修界的常识。他现在已经知道，修界的修士通常所说的法宝其实还可以分作几个品阶，其中最次的是法器，再往上则分为灵器、宝器、灵宝，每阶又分为上中下三品。
如果这珠子真是灵器，那可是筑基期的先天修士才能使用的法宝了。
“难道，那中年道人还是个筑基期修士？”
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沐小凡又赶紧摇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中驱除出去。
若真是筑基期修士的话，灵力运使已到了念动而生的境界了。若是他能及时运起灵力护体，自己偷袭那一刀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容易刺进去。
公冶羊显然也不认为这灵器的原主是筑基期修士。
在认出了这珠子很可能是灵器之后，他的口中啧啧赞叹：“这无上道真是家大业大！就是小小一个知观，也能拥有先天期修士才能使用的灵器！也不知这道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自己又不能使用，还带着件灵器到处跑，这可不是便宜了咱家老爷了嘛！”
沐小凡听了不由笑骂一声，一掌扇向公冶羊的后脑勺：“敢情这珠子落到我手上，你还觉得可惜了？”
公治羊脖子一缩，嘿嘿干笑道：“……岂敢岂敢！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要说这东西落到老爷您手上，也算是相得益彰！以老爷您一贯让人出乎意料的能力，说不定就能在筑基期前使用灵器呢！”
老道这一通马屁拍下来，沐小凡虽不至于“龙颜大悦”，但脸上的笑容却又多了一些。他的心中也有些好奇，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祭炼这灵器。
于是在公冶羊的指点下，他咬破指尖，将冒出血珠的手指按在了淡红色珠子上面。
手指刚一接触到红珠，便见红珠微微一亮。仿佛是一瞬间，沐小凡的心神便完全沉浸到红色的珠子上面。红珠的表面，几道血丝开始迅速漫延生长。
在沐小凡的感觉中，那几道血丝仿佛在随着他自己的心跳搏动着，随着心脏的跳动，血丝在珠子表面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血丝所到之处，就好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份，与他心神相连，血肉相依。
渐渐地，沐小凡感觉有些微微晕眩。尽管流失的血液最多只有几滴，他却觉得有些失血过多的症状。
血丝仍旧在跳动着，随着血丝的跳动，沐小凡体内的丹田位置也开始轻微地跳动起来。他感觉到体内原本就极为稀少的灵力，开始随着血液向着红色珠子缓缓流动。
灵力一旦开始流动，似乎就再也无法停止。沐小凡感觉细如丝线的暖流似乎随时将要崩断，但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力却仍旧还在向着珠子流去。
随着灵力的流失，在体内的丹田位置，开始有一阵一阵空乏的感觉传来，丹田内原本存在的一处微小空洞，也隐隐有一种将要坍缩的感觉。
沐小凡感觉到有些不妙，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脑中急转之下，他突然想起公冶羊说过灵玉可以补充灵力。于是强自振作起精神，口中叫出了一声：“灵玉！快……”
下一刻，他的手中被塞入了一块灵玉。
尽管从来没有吸收过灵玉中的灵气，但此时沐小凡却是近乎本能地掌握了吸收灵气的方法。他的神识只是在灵玉上一触，随后就如强盗般挟带起一股汹涌的灵气涌向他的丹田。
原本清凉的灵气一入丹田，就好似发生了某种化学变化，体积一下子就缩小了不知多少倍。之后又随着丹田的轻微波动，化作了涓滴般的细细暖流。
沐小凡体内的灵力得到了补充，丹田内的微小空洞也稳定了下来，并且随着暖流的不断补充，还有了一丝开始扩张的迹像。
可是下一刻，他又感觉到手上灵玉中的灵气开始枯竭，被神识引导出的灵气越来越少。
还不等他再次喊出“灵玉”两字，手心的灵玉就被拿开，然后迅速换了一块。
就这样一块接一块灵玉不停地交换，沐小凡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充足，丹田也越来越宽广，流向手中红色珠子的灵力也越来越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沐小凡感觉手中红色珠子吸引灵力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但他却并没有停止吸收灵玉的灵气，此时他已经感觉到，丹田内隐隐有了一种鼓胀的感觉。
他有一种预感，眼下正是要紧的关头，决不能停下灵气的吸收。
幸好公冶羊很称职，一直没有停下过灵玉的供应。也不知换了多少块灵玉，终于，沐小凡感觉到丹田内一阵颤动，随后突然分出了一条灵力细线，开始按照一条全新的路径缓缓运行起来。
此时的灵力已经有了一条单独的路径，不再如最初流向手中红珠时那样和血液一起流动。也隐约开始受到神识的引导，不再像在血液中流动一样完全无法控制。
最初灵力的运行仅仅是出自于本能，运行了短短一段路径后就开始有了停止的迹像。但沐小凡并不愿如此放弃，在掌握到引导灵力运行的方法后，他开始尝试着用神识导引灵力运行。
灵力运行的路径倒是不用他操心，只要冲开了一个窍穴，灵力就会自发流向下一个窍穴。他需要做的，只是用神识推动更多的灵力，在后面加上一把力。
灵力在沐小凡体内流动虽然艰难，却一刻也没有停止前行。
每移动一寸距离，都像是用尖锥在体内钻开了一段细管。每开辟一段经脉，打通一个窍穴，他的身体都要经受一番极度痛苦的焦熬。而每消耗一点灵力，丹田中又会立即补充上几分，经脉中的灵力也变得更加壮大。
到了最后，灵力运行到他的后腰位置时，整段打通的经脉和丹田都已被澎湃的灵力充满，可是他的神识却已几乎耗尽。体内的灵力受到前方窍穴的阻碍无法前行，又失去了神识的约束，隐隐有了失控的迹像。
感觉到体内被打通的经脉窍穴胀痛欲裂，而脑海中又由于神识消耗太过而有些晕眩恶心。沐小凡知道已经到了极限，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但他又不知道究竟该怎样终止现在这种状态，只能尝试着强自收敛心神，将神念集中在丹田位置，试图引导经脉内的灵力回到丹田。
幸运的是，他再一次撞对了方法。随着他注意力的转移，经脉中的灵力竟然开始自然回流，就如潺潺溪流般渐渐充满了丹田，经脉窍穴中也终于回复了宁静……
当沐小凡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公冶羊哭丧着的老脸。
老道看见沐小凡睁开了眼，先是一喜，但随即又垮下了脸，声音中带着哭腔：“灵玉……”
在他的手上，举着独独的一块下品灵玉，而在沐小凡身前的雪地上，则是一堆晦暗无光的废玉。
意识到自己似乎连赏给老道的灵玉都已用了，沐小凡也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抓了抓脑勺：“……没事！今后我会赔给你！”
有了刚才的一番经历，他对公冶羊的感观也发生了些变化。先前若不是公冶羊及时供应灵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老道听了沐小凡的保证，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沐小凡看着地上的废玉，脸色却垮了下来。
在他看来，灵玉就相当于钞票，好不容易才有了几千块钱，现在却一下子全没有了。还真是应了一句话：“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过再看手中的红色珠子，他却突然感觉到，这一切似乎还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