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笛沿着树林小跑,不一会儿就来到一条瀑布边。
瀑布从高岩流下,注入岩下深潭,急浪四溅,如银河星点,美丽壮观。潭上几块大石上,或躺或坐着几名女修,伤势颇重。仅有一名女修站在瀑布外沿守卫。
“是谁?”这名女修满脸疲惫。看到宋兆笛走近,且完好无损,心中戒备。以为她是那种从历练开始就一直躲藏,最后几天才出来劫掠的修士。
“路过!”宋兆笛撇了一眼,看到她们几个没什么战斗力,心想抢她们一定轻松,但大家都是女修,她们现在形势堪危,不好意思下手,故而只打算从瀑布旁掠过。
“你不能从这里过!”那女修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气势尤在。
“为什么?路是你家修的?”宋兆笛觉得她很没眼色。借道过路而已,难不成还想打架?
“那边有燃钰门的筑基修士,去了是送死!”女修答道。
“哦,这样啊。那我更要去看看了。”宋兆笛不像以前那么轻信人言,但还是感激她的提醒。
“今天最后一天,道友何必冒险!”女修见宋兆笛身形已远,无奈的摇摇头。
瀑布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峡谷,谷道狭窄。阳光从上射入,只照到两边的岩壁。岩壁光秃秃的,什么植物都没生长。
这里并不方便御剑,宋兆笛只得用轻身术在峡谷壁上跳跃行走。
她知道由于坤力缺乏,整个坤界碎片并没有什么天材地宝,最多就是像五彩花、碧玉果这种药材,不值得拼命。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抢几个储物袋,碰到看不顺眼的最好!
她展开神识,方圆百里的情况立刻明了,确定附近一个灵气波动的地方,飞跃而去。
峡谷出口处,七个正在激斗的人在宋兆笛神识一扫之下,齐齐停手。
“筑基后期修士!”一名蓝袍少年惊呼到。
“定是我们流云派的援兵到了!”一名青衣少年高兴的叫道。
“来了就和你们一起灭杀!”另一名蓝袍青年嘴角上翘,轻蔑的说道。说完更不等待,放出自己的灵器,一把斧头,向四名青衣修士砍去。
宋兆笛已距离很近,自然听到他们的对话,不惊反喜。终于碰到几个可以下手的恶徒了。
从岩壁上看去,应该是那名蓝袍青年口出恶言。她高喝一声:“刚刚谁说要杀我?”
“是我,如何?”蓝袍青年依然轻蔑的斜撇着眼说。
“好啊,那我不客气了!”宋兆笛气势汹汹的朝蓝袍修士们攻去。
四名青衣修士只是猜想来者是帮手,不想她真来助力,虽然不认识宋兆笛,不过也士气大增。
宋兆笛放出银煌剑,剑身一闪变大。如今她的神识强大数倍,飞剑更是顺心如意,在神识牵引之下,银煌剑发出银光,剑身旁的灵器立刻偏移,向它靠去。两个蓝袍修士连忙收回灵器。
看来修为还是不足,我不可能以一敌三。宋兆笛转转眼珠,猜测这蓝袍青年修为最高,应该是个领头的,身家肯定不同。只抢他一人便可。但是他是筑基期修士。只能速战速决。
天空白云朵朵,宋兆笛计上心头,正好试试新学的飘云决。
她御剑飞起,双目圆瞪,两道五色火焰飞出,直击蓝袍青年面门。
这是?蓝袍青年不敢硬接,放出斧头抵挡,自己飞到空中躲闪。轰的一声,斧头被击得粉碎。居然毁了我的上品灵器!蓝袍青年心中一凛,迅即展开一把黄纸油伞,旋转伞柄,念动法诀,遮住全身。油伞放出华光,根根龙形伞骨挺立,道道光芒形成一个复杂的阵法,在伞面不住回旋。
居然是件防御法宝?宋兆笛看得眼红,没有再放五行天火,而是向空中飞去。毕竟她修为不够,没有足够的灵力多次释放天火。
蓝袍青年见宋兆笛没有再攻,而是转身飞走。她毁了自己的铁斧,如何能让她全身逃去。立刻握住油伞,追了上去。
宋兆笛就是引他来追。等他追至一朵白云处,宋兆笛双手快速捏诀,人忽的不见。
咦,人呢?蓝袍青年瞪大眼睛四顾搜寻,只见眼前的白云有些怪异,仔细一看,云朵中伸出一只手,向他勾勾手指。
原来是藏在了云里!蓝袍青年冷哼一声,调转伞尖,凌厉刺去,伞身鼓荡,猎猎作响。
这把伞并不单单是一把防御法宝,而是攻防两用的利器。伞身展开,有防御阵法布于伞面,可用来抵挡敌人猛烈攻击,很难损毁;而伞身收拢,可用伞尖刺敌,敌人若是被伞尖击中,灵力就会源源不断的被伞尖吸入伞柄,直至灵力枯竭。故而名为抽灵伞。
这是蓝袍青年父亲所赐,他一向珍惜。若不是宋兆笛一出手就毁了他的斧头,他绝不会拿出对敌。哼,既然逼我拿出此宝,那这里的人都必须留下了。蓝袍青年目露狰狞,灵力疯狂注入伞柄,全力刺入白云之中。
整把油伞一半陷入云朵中,但却丝毫没有动静。蓝袍青年由怒转惊。这是何法术,如此诡异!难道她能真的化为白云。微一迟疑,油伞收回,他手中一闪,一颗黑色弹丸就要抛向云朵。
“前辈当心,那是燃钰门的雷珠!”下方一名青袍修士出声提醒。方才宋兆笛把蓝袍修士引走,他们压力顿减,打斗之中,甚至还能适当的观战。
哦,难道这就是刚刚炸晕那五人的东西?宋兆笛不及细想,捏诀化为实体。由于距离甚近,她一把抱住蓝袍青年,狠狠的在他手上一捏。
蓝袍青年修为虽高,却是措不及防的被她抱住,并且肉身远远不及她结实,手骨剧痛,雷珠向下落去。
下方的人全都吓得四散而走。只听轰的一声,黑烟从峡谷口冒起,那几个人不知死活。
“你放开我!”蓝袍修士怒道,他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斗法斗不过就扑上来抱住,偏偏自己还挣不开,并且手上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休想!”宋兆笛没有他高,只到他的肩膀,也大声朝他耳朵吼叫。暗想,我又不傻,一放开,谁知你又会掏出什么玩意,比法宝我可比不过你。
蓝袍青年挣脱不开,心中狂怒。又暗自庆幸下方的修士死的死晕的晕,没清醒的。不然以后传出去,有谁会相信自己是因为挣不脱而被迫让这个死丫头抱着呢,肯定会说自己是故意的。这几个门派的弟子最爱传八卦是非……他忽的一惊,自己在这个时候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宋兆笛却在紧张的思考着对策,总不能一直这么抱着吧!也坚持不了多久啊!
僵持之中,见他耳朵近在咫尺,心念微动,一口咬去。
“啊!”蓝袍青年高声呼痛。他从练气期起,无数次斗法,有输有赢。但这种肉搏打法还没遇到过,现在连耳朵也咬上了。痛叫中,他居然想到,是不是自己也该反咬她一口!
“你认输吗?”宋兆笛咬住他的耳朵,含糊的问道。如果他认输交出储物袋,自己也不是不能放他一马。
“不服!死都不服!”蓝袍青年是何等心高气傲,那会被咬个耳朵就屈服。
“那好!”宋兆笛又一头狠狠撞向蓝袍青年,准准的撞在他侧面的太阳穴上。她只能使用这些招数了。
蓝袍青年一阵头痛,但并没立刻晕厥,双手聚集灵力想要挣脱。可惜灵力再多,也只是用来使用灵器和法术的,并不是力气。现在这样,他无论是用灵器,还是施法都会波及自己,还是必须先挣脱才行。
宋兆笛可是被道器用无数天材地宝炼化了一个月的,身体坚固,力大无穷,可以和三阶炼体士媲美,三阶炼体士即相当于结丹修为。他如何能挣得开。
宋兆笛又用力狠撞,一下两下,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开始痛了。忽然手上一软,蓝袍青年终于晕了。宋兆笛怕他假装,又用手肘狠狠的捶了他几下,没有动静。这才从空中飞下,把他扔在峡谷壁一块突出的岩石上。
我的天,为了个储物袋,简直拼了老命了。她顾不得擦汗,把他全身搜空。又把所有躺着的修士搜了一遍。然后心满意足的用袖子扇着风,御剑飞走了。
整个战斗和搜刮持续不到一刻钟。
一名躺在地上的青衣少年嘘眼看着宋兆笛飞走,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这位女前辈真是太猛了,两三下就击晕了燃钰门的少门主。自己还是一直装晕直到自动传送出去吧,被抢走的储物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万一被她发现灭口就划不来了。
“你看好她?”坤界碎片深处一片幽谷中,一名魁梧的男子盘坐在一朵莲花上。
“万年之前,我在梦泉里得到过启示,所以我们才开启的历练空间,你不记得了吗?”一名面容姣好的粉衣女子立于他的一侧,长发垂地,赤足金环,正是陶冰。
“可是万年以来,像她这样小姑娘,我们派出无数了。并无一个成功。”魁梧男子淡淡的说。
“她不同,宅心仁厚又不失机警,是福报之像。福报可是这天地最大的变数。”陶冰正色说,“我们就需要这样的人为我们挽回败境。”
“你对她说出真相了么?”魁梧男子问道。
“差不多吧,”陶冰叹口气,“反正对她没有坏处。”
两人没再说话,只剩下潇潇的风声鼓荡在幽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