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凡,听义父说,在我出生的那一天本来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夜,可是在母亲在生下我之后,那个黑夜就彻底疯狂了,下着倾盆大雨,埋没了许多庄稼,淹毁了很多幸福快乐的家庭。就是因为这场无人能够预料的灾难,我被村民甚至自己的父母视为了妖魔,在村长村民的压迫下,他们最终选择了放弃我,放弃了他们亲生的儿子。
于是我被一个年迈的老人也就是我的义父,一步一步艰难地带离了那个无情的村庄。我们来到了热闹非凡的城市里。义父没有任何手艺本领,为了能够将我带大,他做了乞丐。
小时候的我并不懂得乞讨的辛酸,可是在义父的陪伴下,我度过了一个美好的童年。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我到了十八岁,这时候义父已经很老了,头发和胡子如同雪般苍白,可他还是每天乞讨,一步一步的在大街上艰难地爬着,为路过的人们不断磕头,有时候我躲在墙角里看着,心痛得仿佛要裂开,眼泪像刀子般割破我的脸。义父是一个坚强,心地善良的好人,他不会说话,加上性格孤僻,所以他被命运欺压着,一辈子只能做一个乞丐。
我的十八岁刚过,义父就染上了严重的疾病,看着他躺在硬邦邦的木板上不断呻吟,我的心里几乎都要淌出血来,我下定决心要找大夫给他看病。找大夫需要钱,而赚钱的方法对我来说,只有一个,那就是乞讨。
我一身破烂,跪在了地上端着破碗,并向过路的人们不断磕头。我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在我的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在喊:别那么做,你不可以下跪,你是万人敬重的神,绝对不可以向无知的凡人下跪。这个声音并没有战胜我内心的感情,我必须这么做,为了义父,我必须!
在跪在地上的时候,心底传来重重的叹声。
我使劲叩着头,叩得鲜血如泉水一般直往外涌,头很痛,那种痛让我全身冰冷,不停颤抖。我咬紧了牙,尽力忍着,只有这样,才能换取别人的同情,汗水和血混在一起,流在地上,根本无法辨认,血一滴一滴地流,在我的耳边如洪钟般响起来。我终于引起了人们的同情,银子不断丢向了我那破碗之中,看着这一切,内心有了一些喜悦,不管如何,终于可以给义父治病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忽然间跑来了几个乞丐,他们看到我碗里的钱,脸上露出可恶的笑容,接着他们像猛虎一样朝我扑了过来,很粗鲁地抢我的钱,我很生气,因为这些钱是我用血和汗水换来的,怎么可以轻易让别人夺去,我不顾一切,扑在地上,用双手护着所有银子。那些乞丐对我拳打脚踢,恶言相告,我忍着,尽力忍着,我必须忍着,义父还在家中的床板上呻吟,正等着我拿钱请大夫回去给他治病,一点痛算得什么,反正血都已经流了。
我晕死过去,直到最后一刻,双手还是紧紧地护着……
醒来时天色已暗,黑沉沉的夜如同大山般朝我压来,我顾不得全身的疼痛,连忙起身,看着一直护在手下的银子,没了,银子没了,我的心一片空荡荡的,眼泪几乎都忍不住流出来,可是我尽力忍着,不能就这样放弃,义父曾告诉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一定要坚强。
他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于是我咬牙起身。在漫长的黑夜里,我一直跪在大夫家门外,乞求他给义父看病,他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身无分文,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大门紧闭。我不相信人类的良心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于是坚持跪了一夜。
一夜的时间对我来说很漫长,那充满欢声笑语的童年在这一夜里被我回忆了无数遍,义父温和的笑容一次次的在面前浮现,那么清晰。我笑了,伸手去抚摸他满脸的皱纹,轻声说,义父,等我,很快……本来就身体虚弱的我不堪这一夜的折磨,倒下地去,再次昏迷。
大夫最终被我感动,他带着满身的愧疚和我一起同去见义父,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回到家里,一幕可怕的情景呈现在我的眼前,我睁大了眼睛,吓呆了,义父躺在床板上,早已断了气,他的全身像被咬过似的,尸体残缺不堪,腐烂的肉显露在外面,一块一块,相当恶心,头颅有一半被咬走,恐怖得令人心惊。大夫不知在什么时候吓跑了,我独自一个人呆呆地站着,望着里面骇人的一幕。
妖兽,这一定是妖兽干的,我听别人说过,妖兽都是这样吃人的。我痛哭着冲了进去,抱着义父的尸体,泪水不断洒落。心痛不已,那份难言的滋味揪着我的心,折磨着我,伤心过去后一股恨意从我心底如山洪般涌出,我愤怒,那是对妖兽的愤怒,我朝天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妖兽也吃了我,好让我和义父一同离开这个残酷无情的世界。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独自活着。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一场场噩梦打击着我的心灵,我很想陪陪义父,他一个人在下面该有多么的孤独,他慈祥的笑脸在我脑海闪现,他满脸的皱纹刻画着他一个个人生故事,每当我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他都会给我讲他的故事,而我总是喜欢将他的故事带到睡梦之中去。这是多么温馨的一刻啊。
但是,我现在不能死,对妖兽的愤恨将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我要复仇,既然不让我死,那我活着就一定要复仇,我要杀掉世上所有的妖兽,他们都该死,都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