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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筹谋
王有龄离开后,胡晓陷入沉思。
今天发生的事情所含的信息量太多,他不得不筹谋一番。
虽然穿越之前他也过着清贫的生活,但是那时候母亲已经去世,父亲也不在身边,他并没有后顾之忧。而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同,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可亲可爱的“娘子”幽儿。
按照历史的记载,过些日子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运动就要开始,而腐朽没落的清政府为了保障战争的之需,会开始提高赋税。而后更有义和团、八国联军攻入北京、中日甲午海战等等一系列的大事件要发生。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告诉胡晓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就是如果没有一些东西可以依仗,那么自己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人分了。
前世的教训让胡晓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人必须要有一些东西做依仗。这些东西可以是官位,可以是钱财,可以是知识等等。而这些东西存在的价值只有一个,就是成就一个人的势!
上位者可以对下属怒目恶言,这是势!
开宝马的可以旁若无人地殴打骑三轮的小贩,这也是势!
就连那位语出惊人地喊出“我爸是李刚”的脑残少年,也是势!
在这乱世之中,想要保护自己和家人免受欺凌,就必须成就自己的势。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怎么成就势,胡晓却不得不细细思量一番。
做学问,在这乱世之中能发挥不能说没有,但这并不能改变根本。
从军,胡晓自认为自己不是那块料,更何况他并不想丢下幽儿。
做官倒是不错,但胡晓却知道这个时期的官员都是军政一体,总督、巡抚同时也是本省的最高军事首长,都必须执行一条“上谕”,守土有责!这一条“上谕”几乎是让所有的官员失去了军事上的灵活机动性。
敌军一至城下,就只能与城池共存亡,历史上记载,王有龄当年就是因为太平军攻破杭州城,自裁而亡的!
除去以上几条路,就只剩下经商一条。在乱世之中,这条路看似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就,但实际上却不然。
胡晓前世也知道,当时一些欧美的大财团都是在乱世之中把握住机会才逐渐崛起,而后便是掌控一国财政,操纵议会,将一些政客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当然这些事情对于此刻的胡晓来说却有些遥远,眼前他要做的却是在这乱世之中赢得一些安身立命的资本。
在这一瞬间,他立刻想到了王有龄。前世生在一个政治为第一生命的国家里,他自然懂得政治与经济的关系。
虽然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是上层建筑却又反作用于经济基础。如果你要是小看了这种作用,就大错特错了。
国人在几千年的封建体系中形成的官本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这些都是此刻的胡晓无力改变的,他要做的只能是好好利用这些规则。
那么王有龄就是他要投资的第一个目标!
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不会断了那位未见面老祖宗胡雪岩的财路!胡晓自嘲一番。
随后的几天里,胡晓便开始慢慢这手准备自己的计划。
他首先去了自己目前的“工作单位”丰泰钱庄报到。这样做倒不是他想急着去上班,确切的说他现在有比上班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多接触一些人,尽可能地多了解这个时代的情况。
丰泰钱庄的管事,是个略显富态的胖子,为人也随和,外面来的人都称他张胖子,钱庄内比较正式的称呼是大档头,但他却不是钱庄的老板。老板另有其人,是个姓何的财主。
张管事对胡晓倒是很好,知他大病初愈,尽量安排些比较轻松的活给他。
胡晓也乐得这样,虽然他前世从事的也是银行工作,但两个时代不同,业务上也大有差别。无论做什么熟悉规则那是必须的基础,只有熟悉规则才能谈到发展的问题。
没过几天胡晓便将这些东西烂熟于心。
在胡晓看来钱庄的业务并不复杂,与后世银行的诸多业务比起来,只能算是过分的单一。
大体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普通的存取款业务,一类是票据兑汇业务,再就是放款业务。
这些对胡晓来书并不难办,没几天就已经熟练上手,业务的熟练程度却不在张胖子之下。伙计们虽然惊讶,倒也没有太多的反应,张胖子倒是乐得合不上嘴,这个幼官是他一手调教出来,见徒弟进步,他这个做师傅的能不高兴吗?更何况以胡晓目前的业务水准,张胖子也能多清闲一些。
但是胡晓却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他隐隐地发现钱庄之内总有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此人名叫莫沉浮,也是钱庄内的一名伙计,胡晓只以为是自己这具身体以前和他有些不愉快的事,也没放在心上,见他如此也是笑笑了之。
过了几天,胡晓便抽空去了一趟王有龄处。一来是感谢王有龄此前的帮忙,而更重要的却是另外一层意思。他不能让王有龄这条线断了!
但是这次王有龄却告诉胡晓,他准备去吏部投供!
这倒是胡晓没有想到的,但他也理解王有龄的心情,作为一个读书人,除去老父亲留下的资产,王有龄并没有其他产业,这样坐吃山空,钱财只会越来越少,若是不早日去吏部报到,恐怕过几年他连去京城的路费都没有了。
胡晓见此,只能前前事实自己的计划。
他便问了王有龄一句他最关心的问题:“大人,你可曾认识一个叫何桂清的人?”按照胡晓的记忆,王有龄当年在赴京投供的路上偶遇了一个少年时代的故交何桂清,此人当时是从京里出来外放的江苏学政,主官一省科举考试,正经八百的二品大员。
当时的何桂清念及少年时代受了王有龄父亲的恩惠,不但帮王有龄加捐了七品官,还给了王有龄一个莫大的机会,让王有龄将一封亲笔信带给当时的浙江巡抚黄宗汉,致使王有龄日后官运亨通。
但此刻的情形却与比历史上早了几年,胡晓也不知道此时的何桂清究竟官居几品,只能先点出问题,再做打算。
却不料王有龄一脸不解地看着胡晓,答道:“胡兄弟,在下并不认识什么何桂清,不知他是何方人士?”此时他与胡晓说话自然而然地亲近了一些,便显得随意了很多。
胡晓却是心里一惊,这个玩笑可开大了,王有龄若是不认识何桂清,那么自己的计划就无从谈起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关系到自己第一桶金的事情胡晓也不敢大意,忙补充道:“大人你好好想想,幼年在云南居住的时候是不是有个伴读书童叫何桂清?”
胡晓知道何桂清是当时王有龄父亲任云南曲靖知府时师爷的儿子,王父见他聪明便有意栽培,让他做了王有龄的伴读书童,所以才这么问。
“胡兄弟,在下少年时代随父亲在云南居住是没错,但是并没有什么伴读书童,家父为官清廉的很,并不喜欢铺张……”王有龄不明白胡晓为什么有此一问,但此时他与胡晓也算是过命之交,见他问的认真,只能如实回答。
胡晓这次彻底傻眼了,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误,是历史记载有误还是,自己根本就是来到了另一个位面。
但无论什么原因,自己捡现成的计划都在也难以实施,这次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