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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寄生者

对于蚂蚁这种心地善良,

款待客人没有差别待遇的昆虫而言,

寄生,是一种大自然喜欢的模式。

受到蚁巢舒适、富裕、无拘无束、安全的吸引,以及蚂蚁的宽容(如果没有蚂蚁时而展现出的英雄式行为或是巧妙,这种宽容很容易让人误解为软弱或愚蠢),寄生者们瞬间就在蚂蚁巢中横行了。

寄生者的种类,现在已经高达两千多种,而且,还不断发现新的种类,特别是在热带,数量一天比一天多。与寄生者有关的研究中,光是列出名字,就需要占论文或著作的五六页空间了,在蚂蚁学中,组成了最庞大而奇怪的一章。

在这里面,举出两三个观察为例,尽可能说明蚂蚁那种非常暧昧模糊的心理。

总之,寄生似乎是大自然的基本法则,是大自然喜欢的样式之一。

克拉克教授(J。 M。 Clarke)发现,在寒武纪的海栖生物中,也就是在生命起源的那些生物里面,就已经有寄生的出现。这

个事实,对于我们崇高的宇宙母胎这个想法而言,感觉不太舒服,可是,却是毫无疑问的事实,也是值得注意的事实。

待客极好,没有差别待遇的蚂蚁来者不拒,开放房子、餐桌,大家一起饱餐美食。可是,在蚂蚁之中,也有很少数的种族,它们会依赖正直勤劳的种族过活。但是这种状况,则不需要举出先前提到的红山蚁亚科或亚马逊蚁或其他类似情况。这些与其说是一种特殊的寄生,不如说是一种自发性的共生:一个种族养育都市,另一个种族负责防御。比较无害的小型蚁角叉琉璃蚁(Dormyrmex pyramicus),我们就省略不谈,我们来谈谈相当凶狠的犯罪者快捷火家蚁(Solenopsis fugax)吧!

一整天都在地底生活,接近瞎眼的这种蚂蚁,因为非常小,所以,它们无法用视觉或触觉,去感觉到宿主蚂蚁。

这种小小的寄生蚂蚁,会在大型蚂蚁(特别是暗褐山蚁Formica fusca)的巢的墙壁上,挖掘自己的小小回廊。

简直就像悲剧的神话故事,这种蚂蚁会等待机会,从墙壁跳出来,迅速地抢走暗褐山蚁的卵,回到墙壁中的家,悠哉地吃着卵。可是,被抢走卵的蚂蚁,却因为寄生者的走廊太过狭窄,无法进去。即使如此,面对这种小而残酷的魔鬼,大蚂蚁们竟然没有做任何防御措施,令人惊讶。

它们太过忙碌,太投入于自己的工作,所以没注意到吗?

它们难道没想过,要把杀戮者的走廊弄大一点,或是把它们的入口塞住吗?

这个问题一直到现在,就算使用人工蚁巢,也还没有做过充分的研究。不管是怎么样,更令人惊讶的是,当我们搅乱这种复合巢的一部分时,这两种蚂蚁便会起而抵御,它们会去咬

侵入者,以保护它们被虐杀的孩子们的父母。这种情景又让我们觉得,好像目击到另一个行星所发生的事情一样了。

桑吉(F。 Santschi)观察到,有一种蚂蚁有类似的习性,这种蚂蚁有个很野蛮的名字,叫做斩首蚁,拉丁学名是斩首点琉璃蚁(Bothriomyrmex decapitans)。即使我们还不至于要离开地球,不过,我们还是必须回溯到梅罗文佳王朝(中世纪)吧!

这种蚂蚁身上散发出的气味,与将被牺牲的蚂蚁之间,几乎难以区分。它们利用这一点,在婚飞回程,轻易地入侵勤勉而善良的蚂蚁古怪慌琉璃蚁(Tapinoma erraticum)或是黑裂慌琉璃蚁(T。 nigerrimun)的巢里。

甚至令人觉得,这是大自然事先就设计好,要让它们犯下如此罪行似的,斩首蚁比慌琉璃蚁(Tapinoma)还小得多,却充满自信,就好像已经拿到女王的王冠似的,立刻就留在那个巢里,排列着卵或幼虫的大厅里。

在那里,它抓住这个朝中的其中一个女王,跨坐在背上,将锯子状的大颚放在女王的脖子与前胸板之间,当场头就落地。

因为太过可怕,其他的女王会带着一部分臣民逃出去,至于对自己诞生的家,非常忠诚的工蚁们,会直接将这位入侵者当做新的女王,接纳它。它会立刻开始产卵,于是,先住在这里的种族,就会渐渐在巢里消失,慌琉璃蚁(Tapinoma)的巢,于是变成了斩首蚁的巢。

可是,我们不应该用这种残忍的例子,来评断所有的蚂蚁。

已经研究过的六千多种蚂蚁中,完全不工作,只靠别人的恩惠过活的蚂蚁,只有十几种而已。寄生者在蚂蚁社会所占的比例,也只有这么一点点。我们不得不承认,想想人类社会,寄生者可就不只这么一点点了!

黑失能家蚁(Anergates atratulus)的一生,不像斩首蚁那么戏剧性,不过,在昆虫学史上也很有名,所以,我也不能不谈到它。

这种蚂蚁从一出生,就是资产阶级的寄生生活者典型。这种蚂蚁的女王不生工蚁,它的脑袋里面只有谈恋爱,完全不工作,只会生无法自己进食的雄蚁与雌蚁。

一交尾之后,这只蚁后,就会趁还能动的时候,悄悄地潜入劳动的灰黑皱家蚁(Tetramorium caespitum)的巢里。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它在那里受到热情的款待。得到充分的营养,它的卵巢甚至会异常发达,就像气球或白蚁的蚁后一样膨胀。

变得像怪物似的蚁后,无法自行行动,必须有婢女服侍才行。然后,过没多久,它不断产下的卵会把巢塞满。灰黑皱家蚁的工蚁会忽略自己的幼虫,反而慎重对待这位入侵者的孩子,甚至连自己的女王都成为这位入侵者的牺牲品。

这种偏爱与致命性的错乱,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冯·哈根斯(Von Hagens)历经数年,持续观察同一个巢,以及一些具有敏锐观察力的蚂蚁学者们,例如阿德烈(G。 Adlerz)、瓦斯曼(E。 Wasmann)、珍纳(C。 Janet)、惠勒(W。 M。 Wheeler)、

克罗利(W。 C。 Crawley)、佛雷尔(A。 Forel)等人,都埋首于这项研究,可是,对这个问题,还是没有得到满意的解答。

若要再举其他的寄生的例子的话,还有一个,是惠勒发现的暂时寄生者,大后山蚁(Formica microgyna)。这种蚂蚁可以轻易地变成暗褐山蚁(Formica fusca)的养子,最后取而代之,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卑屈的迹象,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建立起自己的聚落。

“非常像人类的社会,”惠勒补充说,“从提心吊胆与卑屈的寄生生活出发的某种人类制度,也是经过几个世纪之后,才拥有强大力量的。”

再举一个例子吧!广盾针蚁(Plathythera)是一种很大的蚂蚁,虽然无害,却也无益,它似乎具有一种奇妙的才华,就是别的蚂蚁会看不见它们。这种蚂蚁即使在别的蚂蚁的巢里面繁殖,别的蚂蚁也不会注意到它们,就好像它们完全不存在一样,若无其事地来来往往。可是,广盾针蚁不是养父母,也不是同盟者,下一节再继续谈。

现在要叙述的寄生生活,会让我们感到惊讶,并且带领我们进入一个充满了意想不到的变化的时代或世界里。

首先是小食客、贪图小利者、卑贱的骗子、小偷以及不请自来的客人——蚁客,关于这一群昆虫,我们省略详细的注释来谈谈吧!

这些昆虫,常常都是很厚脸皮、危险而麻烦的,所以,有

时候也会受到迫害。不过,大致上即使有一点点干扰到,寄主蚂蚁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在这些蚁客之中,有的很老实,只会靠巢里剩下的东西过活,有的会抢一滴蜜,有的会靠着舔主人有营养的分泌物过活。

它们很像是长脚的幼虫、蟹、蝴蝶、小虾子、螫虾般,体型比较大,跟蚂蚁主人的体型相当。而且,这些蚁客会擅自在巢里面爬来爬去,辛苦忍耐的蚂蚁们,却不觉得有任何一点不愉快。不只没有不愉快,甚至这些蚂蚁还会帮助那些寄生蚂蚁吃免费饭。

于是,蚁冢衣鱼(Atelura formicaria)这种胖胖的,呈圆锥形的卑鄙家伙,当它看到两只工蚁面对面,要进行反刍的时候,它会立刻钻进它们的大颚之间抢蜜。这两只蚂蚁不仅不会把这只没礼貌的蚂蚁踢开,甚至还会等它享用完之后,才开始享用。

蚂蚁们对不可思议的一种甲螨(Antennophores),也是一样的态度。关于这一点,珍纳(C。 Janet)、瓦斯曼(E。 Wasmann)、卡拉瓦艾夫(Kararieff)、惠勒(W。 M。 Wheeler)等人做过研究,可是,在许多混合毛山蚁(Lasius mixtus)的身体上,都带有Antennophores,我在《白蚁的生活》里面也曾提到。那是一种螨,与被害者的头部一样大,比例上来讲很大。

普通一只蚂蚁身上,会住有三只Antennophores,一只在下颚下面,其他两只在腹部的左右,照顾它们有如在照顾自己的小孩一样。并且,这些保护者会小心地保持步行时的平衡。

在这些奇特的食客中,它们总该做点事情,带来一点好处吧!它们会吃垃圾,会把附着在主人身上微小的寄生虫赶走,会与眼睛看不到的害虫作战,这些害虫会在很多洞的走廊里繁殖。

可是,不管怎么说,食客军团中最大的,所有大小与形态与蚂蚁相当的鞘翅类组成的。从已经变成化石的琥珀中可以发现,它们的历史古老,过了几百万年的寄生生活,已经使它们的器官产生很大的变化,使它们可以适应寄生生活。

例如触角,为了更有效地促进反刍,或是让搬运变得更容易、更好拿,于是触角变粗。因为它们是非常懒惰的人,绝对不肯自己走路,都要靠养它们的人把它们搬来搬去。它们舌头变短、嘴巴变大、胸部被特殊的毛覆盖。经由这些变化,它们可以尽情地散发它们的分泌物,那种分泌物是这些奇妙蚂蚁的魅力,有如芳香的乙醚。

甚至有的会像欧洲的Atemeles或美国的Xenodusa两属的隐翅虫,居住在蚂蚁的别墅里。它们会有两个住所,冬天在山蚁属(Formica)那里,夏天则在家蚁属(Myrmica)的巢里度过。

除了热带地区不太为人知的之外,到今天,它们的种类多达三四百种。蚂蚁太宠爱它们,被它们迷惑,所以,它们看重这些宠臣胜过自己的幼虫,在危急的时候,甚至会先让它们去避难。

对于品德高尚、纯洁、节省、认真、勤劳的蚂蚁国家而言,这是唯一且是最重大之恶。就跟人类社会里的酒精中毒一样,常常会带给种族致命性,且难以避免的真正社会性灾难。

若是因为幸福的偶然,或应该说是上天保佑的大自然的错误,只要不抑制它们的繁殖,确实会让整个聚落遭遇到全体毁灭与死亡的危险。

这些寄生者们光吃反刍无法满足,它们还贪求着宿主蚂蚁

的子孙。另一方面,因为它们而堕落,好像酒精中毒似的工蚁们,也会渐渐减少对自己王国幼虫的必要照顾。结果,营养不足的幼虫,就只能生出“疑似雌”的个体,也就是无生殖能力的雌蚁。

因此,有一些种族,其中像是特别溺爱这些可恶寄宿者的红山蚁等等,应该是非灭亡不可才对。可是,相反的,这种蚂蚁却比其他蚂蚁的数量还多,遍布全世界。

瓦斯曼解开了这个谜。红山蚁对待自己的幼虫与寄宿者的幼虫,都是一样的方式。红山蚁在幼虫要变成蛹的时候,就会好像在织茧一样,把所有的幼虫都埋在地底。变成蛹之后,再把蛹挖出来,洗干净,排列在巢里。但是,鞘翅类的话,变成蛹之后,如果从土里面挖出来就会死掉。只有运气好,没有被工蚁发现,没有被挖出来的蛹,才能免于一死。

关于这一点,在蚂蚁学者之间,引起了很大的议论。身为“耶稣会”成员的瓦斯曼(E。 Wasmann)认为,这就证明了蚂蚁的无知,也展现出神保持大自然均衡的睿智。

得到《进化的精神》作者霍普豪斯(Hobhouse)支持的惠勒说,寄生者破坏它的孩子,它却还供养这些寄生者。蚂蚁的愚蠢,并不比那些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亿万富翁,相信女儿会得到幸福的母亲愚蠢;也不比那些顶着天主教的慈悲,将异端处以火刑的异端审问官愚蠢;更不比那些借着文明之名,命令军队进行杀戮的皇帝愚蠢。

的确,我们的失策、愚蠢行为、不合理,跟蚂蚁放在一起

比较,实在很难说我们比它们优秀。

不过,要为蚂蚁辩护,还不需要拿出这么大的事情出来。

毫无恶意的红山蚁,用相同的方式对待、照顾数千只类似的幼虫,这是很自然的。

要红山蚁承认,它们对寄生者的蛹进行的大屠杀是错误的,根本就是无理的要求。

人类经过好几世纪,犯过比这些更重大的过错,到现在也不能说这些都消失了。虽然我们觉得经验没有被刻画在蚂蚁的本能上,可是,那是因为那样反而会有比较大的利益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利益。就像前面提到过的,就像我们在真菌栽培蚁身上或家畜饲养蚁身上看到的,当过去的教训真的有益处的时候,是不是它们也跟我们一样,具有可以刻画下遗传性记忆的能力呢?

大自然并不会总是在刚好的时机,把自己引发的病的特效药给人。特别是同种的寄生者,某种聚落过度的宽容,常常会引来灭亡。

在前面的文章中,我们已经看到桑吉单家蚁(Monomoriumsantschii)[a]的例子。桑吉单家蚁会以触角的爱抚来迷惑,另一[a] 原文中桑吉惠勒家蚁的学名为Wheelerirlla santschii,隶属于惠勒家蚁属Wheelerirlla,现今的分类体系被认为,惠勒家蚁属是单家蚁属Monomorium的同物异名,目前已经被并入单家蚁属中,因此桑吉惠勒家蚁的学名也有一并变更,更名为桑吉单家蚁Monomorium santschii。

种单家蚁属种类,莎乐美单家蚁(Monomorium salomonis)的工蚁,诱使其杀害正统的女王。然后,这只蚂蚁开始产卵,取代原来的种族。可是,桑吉单家蚁的工蚁却不知道要工作,所以,在胜利那一瞬间,就会全体饿死。

同样的例子,在别的蚂蚁种类也可以看到,例如失能家蚁属(Anergates),用昆虫学的用语,就是“不工作的生物”。可是,对蚂蚁的将来而言,这一类的蚂蚁数量相当稀少,力量也很弱。

顺便一提,社会性昆虫中的蜜蜂,只有可怕的针与原始性的集合器官,所以,几乎完全免于受到寄生者之害。

另一方面,比蚂蚁更严谨、更规律,但是,并不像蚂蚁那么宽大、那么灵敏、也没那么有想象力,也不是艺术家的白蚁,只容许极少数的寄生者,而且这些寄生者必须具备会散发芳香的腺体。

一般而言,这些寄生者很可怕,而且时而让人感到危险而诡异,甚至常常会带来干扰。蚂蚁的巢就在各种寄生者之中,展开生活。

它们的生活一定跟我们差不多,就好像生活在不断的噩梦中,或是可怕而激动的故事里面一样,在无止无尽的地底鬼屋中,亡灵或幽灵比“圣安东尼的诱惑”更像恶魔似的幻影重重,它们会从四处的墙壁跳出来,守住每个角落,在走廊的每个地方埋伏,闯入每一个房间。在那里,巧于谄媚的贪心的掠夺者、斩首者们,会提供可疑的快乐、香料、药来交换蜜。结束一天

的工作回到家,会有2000种各种其丑无比的怪物,在脸上横行,而且,只想要靠我们来养活它们。

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讲,是无法想象的,是我们无法理解的。

聪明的蚂蚁,奇迹的宫廷,如果想要一击毁掉这场可怕且毁灭性的化妆舞会的话,是可以轻易办到的。但是,蚂蚁不这么做。

不只是这样,蚂蚁深爱着这些寄生者,激励它们,满足它们,认为这是不可缺少的奢侈,是对辛苦的报酬,是我们家的喜悦与装饰。

它们越是知性、丰富、文明,对寄食者就越宽大。而且,一般来讲,这种事情对蚂蚁的繁荣几乎无害。

因为对寄食者非常宽大,比其他种族还宽大的其中一种暗褐山蚁(Formica fusca),它们的数量,比沉溺于鞘翅类麻药的红山蚁更多,看到它们数量这么多,且遍布全世界,就可以明白了。

但是,我们没有资格去谈论这些事情。就像我已经说过的,我们的内在生活,真正的生活,并没有朝向跟蚂蚁一样的方向。

我们的坏品行不是来自于超过限度的爱他主义,而是来自于利己主义。失去善意与宽容的人,不管是圣人或疯子,都会被视为非普通人。在所有的社会性动物中,没有成为任何寄生者的牺牲品的,只有人类。但是,我在这里所说的,是指体长几乎相同的寄生者,并不包括所到之处,依附在寄生者中的寄生者,也就是那些害虫。

人类在这个地球上,是最优秀、最大的寄生虫,所以,过去征服了其他的一切。我们霸占了寄生生活的好处,不容许别人享有。这种做法没有什么损失,如果,我们采取与蚂蚁一样

的行动的话,很明显的,我们是无法持续长久的时间的。

因为,蚂蚁比我们强多了,它们的器官一定是为了过度的善意而另外订制的。如果我们具有与蚂蚁一样的善良的话,大概很久以前就从地球上消失了吧!

尾声 人类世界的缩影

在我们的世界里面,幸福是很消极而被动的东西,只能借由缺少痛苦来感受到幸福。在蚂蚁的世界里面,幸福是最积极、主动的东西。

写到这里,有关蚂蚁的重要部分,大致上都已经说完了。

与蜜蜂极度不稳动、如奴隶般疲倦、不健康,极其短暂的一生相较,很明显的,蚂蚁优于蜜蜂,也比更残忍野蛮、禁闭在冷酷监狱中的白蚁的生活好。

我们暂时假设,我们的五官感觉要去适应蚂蚁喜好居住的环境。也就是说,我们的眼睛与蚂蚁一样喜欢黑暗,我们的口或鼻,也喜欢着与蚂蚁想要的食物或气味一样。这么一来,会演变成什么状况呢?

蚂蚁的生活扩大成人类的大小之后,与我们现实的生活比较时,哪一种比较容易忍受?哪一种比较无意义?哪一种比较有意义?而哪一种比较绝望呢?

在未来几个世纪中,可能会出现的发现或启示,若没有特别将我们的灵魂或肉体加以改良或变形,若不将越来越不确定的死后之生,或几千年来一直不曾实现的来世的约定列入考虑

的话,即使与人类之中最幸福的人比较,我觉得蚂蚁还是比我们幸福。

蚂蚁的母亲,如前所述,在痛苦与恐惧之中,建设完聚落的时候,就在那一刻,决定性的履行完我们必须花费一生去做的重责大任。而且,只要通过这次的试炼,命运就不会要求更多的东西。可是,人类却每天活在一个接着一个的痛苦中。

最重要的是,蚂蚁具有极为宝贵的健康,是一切事物的基础,它们具有很难破坏的生命力。它们就算被砍头,还是可以持续活两天左右,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瞬间,还是用自己的脚站立。

它们的身体,被一层比厚重盔甲还要坚固的外皮包裹,纤维状的内脏或肠子的功能(是人类最忌讳的弱点)是非常完整的,所以,吃下去的东西,几乎消化得无影无踪。肌肉或神经,毫不浪费地压缩,甚至令人难以想象,那么大的力量,到底是储存在哪里。

蚂蚁不知道重力,就像雷米·多·古鲁蒙(Remy de Gourmont)指出的,蚂蚁在垂直面上的时候,就像在水平面行走一样轻巧地移动。蚂蚁也不知道什么是疾病,它们完全不了解那些困扰我们的病症。蚂蚁可以轻易地复活,甚至让人觉得,它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菲尔德小姐(A。 Field)针对这个问题,进行了一项很残酷,却很有说服力的实验。她把蚂蚁沉在水里面8天,沉在水里的7只里面,有4只复活。另外,她还做一种实验,只让蚂蚁吃消毒过的海绵里面含的水,让这些蚂蚁断食。九只亚丝山蚁(Formica subsericea)可以撑70至106天。

在经历这种实验的许多蚂蚁之中,只有三个例子蚂蚁会吃其他蚂蚁。然后,即使到了断食的第20天、第35天、第40天、第62天,几乎快饿死的蚂蚁中,有几只甚至还会对处于绝望状态的同伴,透过反刍作用,提供蜜给它们。

蚂蚁只怕冷而已。而且,寒冷也不能杀死蚂蚁,只会让它们沉睡。利用睡眠,度过经济无力状态,让它们可以等待阳光回来的时刻。

除了威胁着地球上所有生物的大天灾、寒冷灾害、旱灾、洪水、饥荒、火灾之外,再去除经由养子关系或有益的联盟而发起的战争之外,大家都怕的蚂蚁几乎没有敌人。

蚂蚁回到位于地底安静(要了解这项优点,就必须扩大成人类的尺度来看)的家,没有任何东西会令它害怕,因为它回到和平、富裕、完美同胞爱的家里。

我曾对人工巢的蚂蚁们试着给予很过分的妨碍,引起异常的兴奋状态,可是,要让它们疯狂,甚至进入内战状态的话,就必须从人类的理性角度来看——是绝对无法忍受的试炼,让它们疯掉,陷入完全的狂乱才行。不做到那种程度,在正常状态中,绝对无法让同一个共和国里面的两只蚂蚁吵架,或爆发情绪,或忘了它们本来温和的个性。

女王蜂会不断虐杀她的竞争者,相反的,蚂蚁的女王互相了解,感情像姊妹一样。遇到必须最出重大决定,例如放弃旧巢或是迁移、进行危险的远征等事关都市的重大决定时,女王

们也会借由触手的暗号,或是表演实际例子,努力说服不同意见的女王。

借用米修雷(J。 Michelet)[a]难得不感伤的文章:

“它们将毫无意义的一位听众,带往目的地或目的物之处。

当然,是当某件事情,很难让人相信,或很难让人接受的时候,才会采取这种方法。可是,被如此说服的听众,邀请其他的蚂蚁,两只一起,带着另一位证人前往。这一次,这位证人又带另一只蚂蚁,于是,数量渐渐增多,重复相同的行动。人类议会用语中所谓的‘邀群众一起前往’这句话,在蚂蚁的世界里面,就不是比喻了。”

与我们相反,蚂蚁对快乐的敏感度强过痛苦。就算身体被切割,它们还是若无其事,不会脱离路线,迅速回巢。但是,一旦同胞向它要东西,它就会立刻分享蜜汁的陶醉。

在我们的世界里面,幸福是很消极而被动的东西,只能借由缺少痛苦来感受到幸福。在蚂蚁的世界里面,幸福是最积极、主动的东西,就好像隶属于具有特权的其他行星一样。

生理上来讲,蚂蚁只有让周围得到幸福,自己才能得到幸福。除了尽义务的喜悦之外,它不知道还有其他的喜悦。

这种喜悦对我们来讲,只不过是没有留下遗憾而已。我们之中,很多都只知道用嘴巴承诺。在爱的法喜之中,我们也相信已经超越自己了,可是,在接近死亡的时候,都可能是骗人[a] 米修雷,Jules Michelet,1798-1874 法国历史学家。

的。也就是说,就是一种要使人灭亡的利他主义。

蚂蚁了解别种爱,不局限在蚂蚁自己,也对无数它的同胞无限开放,扩大、增加。蚂蚁是活在幸福之中,因为蚂蚁活在自己周围的同类之内,一切都是在它体内,都是为了它而生;同样的,它也在全部的蚂蚁之内,为了全部的蚂蚁而生。

而且,蚂蚁是不死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毁灭它,因为它是全体的一部分。这个说法乍看之下很奇怪,不过,蚂蚁很明显的,是一种神秘的生物,它们只为自己的神而存在,服侍这个神,忘掉了自我。它们无法想象,除了让自己在神消灭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幸福或生存的理由。伟大的原始宗教图腾崇拜,深深刻在它们心里。

图腾崇拜是人类创造出来,最古老——拥有数千年历史,最普遍的宗教,是其他宗教与诸神的根源,是借由已死的人,对不死世界的最初探索完成的成果。就如亚力山卓·摩雷(M。

Alexandre Moret)非常适切的叙述:

“他们的灵魂与图腾联结,也就是与某些动物或植物,或是全部都与不会灭亡的某种东西联结在一起,相信这样是安全的。

即使一个个体死了,图腾——也就是不灭的集合灵魂,也会从暂时存在的那个个体,拿回出现的部分灵魂。”

当然,蚂蚁并没有自觉到自己在做这些事情,我们的祖先

也是一样吧!(没有自觉或思考到更根源的作用)可是,却形成了蚂蚁生活的本质。在蚂蚁体内呼吸、窃窃私语的东西,在一切之内,充满的是什么样的本能呢?我不知道。蚂蚁的图腾,是蚂蚁巢的灵魂,就像蜜蜂的图腾,是蜜蜂巢的灵魂一样。初始的人类,拥有一族的灵魂,我们取而代之,只拥有迅速消失、虚浮的幻影。留给我们的,是瞬间的存在而已。于是,我们越来越孤立,面对死亡,更加的毫无防备。

在本书一开始就说过,蚂蚁在今日是最进步的生物之一,它们会饲养家畜,也已经在波罗的海的琥珀中,发现到会饲养鞘翅目(Coleoptera)当做奢侈品的蚂蚁。

换言之,它们在渐新世(Oligocene)或中新世(Miocene)就已经存在了,也就是说,出现的时间比人类还要早。后来,即使经历了几百万年,蚂蚁看来似乎没有明显的进化。为什么呢?这大概就如我们已经谈到的,是因为几百万年,不足以让蚂蚁有明显的进化。就跟原始人一样,在还没发现原始蚂蚁的现状下,一切都只是推测。

但是,那些生活与我们那些跟长毛象同一个时代的祖先一样的原始人,似乎到现在还存在于某些岛屿上。就像这些未开化人一样,也有一些无法跟上整体趋势,跟不上时代的蚂蚁。

可能是针蚁亚科(Ponerinae)的古蚂蚁隶属于中生代(或第二纪)的生物,或推测是更古老蚂蚁的子孙。

在这些遥远年代,现今已经消灭种族的后裔,几乎没办法

说它们是社会性昆虫。它们的聚落还不到十只蚂蚁,它们的社会性胃还没有分化,也还没特化。它们几乎是肉食,不会进行蚂蚁社会的主要行为,也就是反刍作用。它们的盔甲,比进化的蚂蚁更加坚固,也有可怕的针。因为它们几乎是过着单独生活,所以会遭遇到的危险也大得多。亲属同伴的联结相当脆弱,它们的幼虫就算没有父母抚养,也会长大。

从低等的针蚁亚科蚂蚁,进化到高等蚂蚁的过程,目前很难追踪。因为较原始的蚂蚁,几乎都是澳洲产(很奇妙的一致性,就是人类最后的未开化种族,也一样是澳洲产的),这种蚂蚁的研究还非常不完整。另一方面,中生代与开始有化石琥珀之间,没有留下任何蚂蚁的痕迹。

可是,从中生代到第三纪末期,在这一段无法得知的无限岁月中,蚂蚁的社会生活组织起来了,非常发达,渐渐取代了个体生活,形成我们今日看到的模样。

我们与蚂蚁不同,从肉体条件上来看,我们就不可能成为利他主义,我们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进化的。

我们期望的不是整体的不死性,而是个体的不死性。但是,现在开始怀疑个人的不死性的可能性,也失去对集合体不死性的情感。我们有可能恢复吗?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之道,也许标示出往这个方向的一个阶段。可是,我们没有必要的有机结构,到底要如何停留在那条路上,并且繁荣起来呢?

对集合体不死的期望,现在如残火般,遗留在家族的父亲传给孩子的本能或思考中。结果,会不会这个希望才是最好的、最有根据的、最聪明的东西呢?而且,当我们觉得其他的希望只不过都是空想时,就又再度清晰地苏醒过来呢?

这正是绝对勿庸置疑的不死性,把这种不死性,与无法存在、虚无的不死性混淆,是错误的。但是,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不绝望地接受这种不死性呢?

大自然不了解自己想要的东西。或是自己不期望,或是有些东西拉住了大自然的手,不让它照自己想要的去做。在斯堪的那维亚的古老传说中,叙述着恶魔统治的时代。这个时代结束了吗?如果那不是大自然想要的,那么是创造主或是太古无数众神中的一人造成的吗?

例如,比利时人相信,光之父欧鲁姆兹(Ormuzd)或欧鲁玛兹(Ormazd)因为受到罪恶与虚无的盟主艾里曼(Ahriman)的阻碍,因此我们人类只能享受到部分神的恩惠。是比利时人相信的那个欧鲁姆兹吗?

恐怕若不经过某种新的条理分析,这是无法解释清楚的吧?天主教好像在透过恶魔的神话,回到这个问题的解释来。

因为,降罚者同时也承担唯一的罪的责任,因此,认为大家必须去为没有人犯过的罪去赎罪。

一旦我们提出的问题超过我们所生存的这个环境——如盘子般的小小环境,得到的答案,就必然是非常不确实,充满了不可靠、幼稚、矛盾的答案。这一类答案的解释,自从宗教与哲学诞生以来,在摇摇晃晃蹒跚学步之中,只前进了几步而已。

只有在我们的悲惨、微弱的热情、微弱的恶德以及三餐的时间都成问题的时候,我们的思考才会毫不犹豫而坚决。

“未知的事物”带领我们前往不知前路为何的地方,这是最后的思考,在把最后出现的人这个动物,投入永远的时间之前,要不要先使用白蚁、蚂蚁与蜜蜂,尝试做三种实验看看吗?然后,我们是第四个实验,而这个实验最终还是会失败吧?从前面那三个实验,可以得出我们自身命运的某些预兆吗?

我们必须仔细端详这个部分,我们必须提出所有的问题。

我们可以向我们那与宇宙一样古老的电子询问看看吧!理论上,电子应该知道一切,应该会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吧!

也可以这么说,我们要说话的时候,其实是构成我们的要素,也就是电子在说话。可是,目前,我们还无法了解电子,也还没有资格了解,因此电子保持沉默。

如果我们无法依赖电子的话,我们就只好转向在地球上,跟我们很像的社会性昆虫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当做标本。

透过这三种形态,我们可以发现唯一的类似的关系、反面教师、唯一的预兆。目前,我们只能靠这三面镜,寻找自己命运的影像。

这部戏的演员虽然很小,可是,它们却具有他们的威严与重要性。就像大家都知道的,我们在我们所处的无限之中,体长的大小根本不是问题。因为在天体中发生的事情,与在一滴水滴里面发生的事情,都是遵从相同的法则的。

蜜蜂与白蚁也有相同的问题,不过,我们暂时只看蚂蚁吧!

蚂蚁从针蚁亚科种类出发到今天,未来它们还会进展到什么程度呢?现在已经到巅峰了吗?或者是这座优秀的共和国,就如我们所担心的,会被奢侈品寄生者这些外患拖垮,已经面临衰退时期呢?蚂蚁会有不同的未来吗?它们在期待什么吗?

数百万年的时光如果不算长久,那么数亿兆的生与死,也不算什么了吧!结果,什么是重要的呢?蚂蚁们已经达到它们的目的了吗?而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地球、大自然、宇宙,若没有明确的目的的话,那么蚂蚁或我们会有目的吗?我们拥有一个目的吗?诞生、生活、死亡,然后不断重复,直到一切消灭为止,这样不就够了吗?

有人在半夜睁开眼睛,看到地面上或海上的一个画面,几颗星星,一个人的脸,然后,永远闭上眼睛。感叹什么呢?这不就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吗?虽然一切都只不过是一瞬间,但是,总比完全没有存在过好吧?

蚂蚁有什么用处呢?我们抵达曲线的顶点的时候,又有什么用处呢?在我们的头脑中产生的时候,被称为精神的物理现象,无限重复,严密而不确定,除了有可能发现过去没有过的新组合之外,没有任何贡献。

结果,蚂蚁死了之后会去哪里呢?会变成什么呢?

这个问题,当对象是蚂蚁的时候,我们会微笑,但是,如果是人类的话,就会变得很严肃,为什么呢?蚂蚁与我们之间,有这么大的差异吗?

因为我们每一步,都会去预测蚂蚁的知性,如果不承认这一点的话,就必须对清楚的证据做无理的抵抗。

我们不是与石头或植物,或那些被本能控制的野兽面对面,而是站在好不容易用薄膜隔开的生物的旁边。在许多点上,只要一点点,就足以使我们与蚂蚁变成同等的。而且,我们之所以无法正确判断这些神秘的点,都是因为我们的无知。我们的头脑的活动,如果变得稍微大一点或小一点,就会从基础推翻宇宙、正义或永远的法则。是会确认“不死”,或是将永远成为不可能呢?

对我们来讲,最难容忍的事情是,时间与空间都不曾给我们一个仓库,让我们可以储存所有的经验、所有努力的成果,与罪恶、悲惨、痛苦的战斗,与物质的战斗,所有的成果。而且,有一天,我们会失去一切,就好像每一件事情都没有达到那个地步一样,一切都必须从头开始。而且,从这件事情开始,即使诸恶扩大,万人受苦,夜晚包围着全世界,也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不帮助任何人,则被当做是最好的。

让我们与其他生命有区别,最大的指标就是我们会有不满,会感到不足吧?我们对地球这个行星,地位只不过是位于第十或第一万个行星,做了过多的要求吗?

地球做自己能做的事情,给我们它所拥有的东西。但是,也没有人敢说,栖息在地球上,除了我们之外的生物,不会有跟我们一样的不满吧?

想要得到改善的,是只有我们吗?把我们与其他生命区隔开来的,就是这种想法吗?这种想改善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呢?

如果我们跟其他生命一样,都不曾离开过这个地球的话,那么我

就只知道地球提供的模板,所以,让我们会想要这样问自己。

判断好恶,提出异议的思想,是从想要判断的对象产生的吗?不管是怎么样,我们拥有这种思想,这种思想将我们与其他生物区分开来,想要改善的想法不能轻忽。会不会只有这种想法,是从地球之外来到我们这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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