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意境
也不知道练习了多久，曲毅然已经一身汗水，这时，忽然听到北翁的笑声响起：“小子，看来你终于是有些开窍了！”
曲毅然脸上满是笑容，说道：“这还得多谢北翁示范指点！”
北翁身形悄然出现在空气中，他倒背着手，“嗯”了一声，笑着问道：“你当真开窍了吗，那你具体说说，你都领悟到了什么吧！”
曲毅然点点头，直言说道：“我已经看出，我的拳法与北翁的拳法相比，缺少了一种气势！”
“气势吗……”北翁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笑呵呵地眯着眼睛。
曲毅然皱了皱眉，略一思索后，又说道：“说气势不太确切……准确的说，北翁的拳法应该包含着一种‘意境’！整个看起来，隐隐能感觉到北翁不像是在打拳，拳头直来直往，感觉就像看到了一头横冲直撞的蛮角牛一样！正是在这种‘意境’之下，方才产生了那种压迫得让人实力打了折扣的气势！”
“意境？”此言一出，北翁怔了怔，少有地被震惊了。
武道修炼，传统武学中的确有“意境”之说，而且是极为深奥的奥义。但这“意境”学说，虚无缥缈，捉摸不到，也说不清，道不明，即便达到一定修为的境界也难捕捉、明了。
毫不夸张，就是在北翁所处的武道上古黄金时代，能够掌控“意境”的武修也是屈指可数的，在当今传统武学衰亡的的背景下，更是如此。
没想到曲毅然小小年纪，并且仅仅是个“武徒三阶”的魂武修，竟然就感悟到了“意境”，虽然说出来的朦朦胧胧，差不多也就沾了点皮毛，但这感悟是没假的。
这一次，北翁原本只是对曲毅然的一个考验，没想到曲毅然不但通过了考验，而且成绩还大大出乎了北翁的意料，已经触摸到武道“意境”。
北翁自然大为满意，“哈哈”一笑，一捋长须，朗声说道：“很好！你既然模糊感悟到了所谓的意境，我就来和你详细说说！”
“这世间，武道最初时是没有魂武者的，最早的武道修炼者模仿着妖兽的动作，创下了武技，这些武技就是流传至今的传统武技。当时没有元技，也没有武修知道修炼‘元力’来辅助传统武技……毅然，你认为这种情况下，远古的武修们大约最强能达到什么境界？”
名对北翁忽然抛出的问题，曲毅然凝目认真思索了一阵后，回答道：“这种情况下，这些传统武技威力自然不大，以现今的目光来看，根本不入法眼，这些武修前辈能达到的最高实力境界，只怕不超过‘武徒’吧？”
北翁“哈哈”一笑道：“恰恰相反！其实，相对传统武技数万年的历史，魂武者的出现只不过是数千年的事情，当时的武道前辈不少人已经将武道研究到了种种极致，他们之中，并不乏达到‘武圣’境界的武修！甚至在我们这些第一批魂武者出现的时代，依然有着数人不依靠丝毫的元力，只修炼传统武技，却拥有着和我等抗衡的实力！”
“武圣！”
曲毅然大吃一惊。他的确做梦也料不到这样的结果，因为在他的传统观念中，传统武技价值不大，基本只能用来锻炼身体，没想到竟然还有前辈能凭借传统武技达到“武圣”境界！
“北翁，你的意思是说，传统武技其实强于元技吗？”
北翁严肃地摇了摇头：“你理解错误了！我想告诉你的是，存在即是合理，任何存在并流传至今的事物若是达到极致，都是不可小视的，你这种轻视传统武技，盲目抬高元技的心态根本就是错误的！”
“元技表面看着也许比传统武技进化，各方面都更优越，威力也更强，但却并不能以此来贬低传统武技！其余的不说，传统武技中的‘意境’一说就玄奥、高深，奥妙效用无尽，威力也无穷，而‘意境’却只是传统武技高深理论的冰山一脚！若非传统武技的理论等等都失传严重，只怕如今，传统武技依然能够抗衡，甚至压制元技！”
“毅然，传统武技并不弱，关键在于你如何运用，而日后随着你对武技‘意境’理解的加深，你会发现‘意境’远比你想象的还要玄奥，还要有用！因此，你一点都不该轻视传统武技，尤其是现在你正在打基础的阶段！根基不稳的话，你日后冲击武道巅峰，是绝无半点机会的！”
北翁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让曲毅然总算是明白了北翁的用意。曲毅然心中极为感激，激动拜道：“晚辈完全明白了！多谢北翁耐心教导！”
北翁捋着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了，现在我正式传授你‘蛮牛拳’吧！”
“是！”这一次，曲毅然无比的郑重，再无丝毫疑虑。
将曲毅然又带入了灵魂空间中，站在场中央，北翁缓缓摆出了一个蛮牛拳的起手式，朗声说道：“蛮牛拳虽然简单，是最基础的拳法，却和某类武技同源，同样包含着‘意境’运用。而这类武技所隐藏的意境属性，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破’！”
“破？”
北翁点点头道：“没错，勇往直前，无法阻挡，破甲，破除防御！武修一道，任何技艺其实都可以看做攻击和防御两个类型，武者战斗时，保证自己的防御之下，而击破敌人的防御，击败敌人，这就是武修间战斗的基本道理！”
“毅然，你要记住，这世间没有绝对的事物，正如一碗水无法完全端平这样的常识一样，任何防御都存在漏洞，区别不过是这个漏洞是否被发现而已！我以蛮牛拳破你防御，实际上就是抓住了你防御的弱点，从而十分简单轻松！比如……”
北翁让曲毅然做摆出了前些日子过招时用于防御北翁攻击的动作，然后指点着曲毅然防御的左臂，说道：“你看，你的左臂肘弯是个轴点，因为某些运动、距离等等限制，从而成为了漏洞，你以左臂试图抵挡我的右拳，而我的右拳抓住了你左臂肘弯这个防御弱点，所以能轻而易举地破开你的左臂防御！”说完，右拳一拳击来，果然轻而易举地从曲毅然的左臂肘弯突入，弹开曲毅然左臂后，右拳抵在了曲毅然眼前。
曲毅然听得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却又眉头一皱，疑惑道：“北翁，那我以躲闪方式防御，为何却躲不开你的拳头呢？”
北翁捋须一笑道：“那更简单了，只要事先对你躲闪的方向和动作等了如指掌，直接将拳头摆在你躲闪的路径上，等着你去撞就行了，根本没必要再花力气打！”
竟然这么简单！曲毅然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忽然又想起那些日子被北翁蹂躏得死去活来，却只因为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禁脸上一红，感觉前些日子受的苦实在是亏大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