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外的纭忻早已泣不成声,默默地回了住处。
暴雨渐渐停住脚步,开始小跑,是害怕滑倒吗?纭忻走在湿漉漉的地上,回想起往日,顾影就像大哥哥一样爱护她,保护她,但两年过去了,他还是原来的他吗?
“啊”纭忻突然抱住头,脑袋里就像千万把利剑穿梭,传来阵阵刺痛,直到她停止回想。纭忻在原地愣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揉揉脑袋继续前进。
纭忻的住处四周都是铜墙铁壁,还好太阳不吝啬,午后练功到时一个不错的选择,旁边是东方叶的住所,与其他人的位置相离较远,东方掌门这样安排是为了遮掩耳目,她要传给纭忻上乘武功来封存她一部分不可流传到外的记忆。这记忆阻碍了她的“宏伟蓝图”,没有人知道正派掌门也有邪恶的一面。
子叶堂中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纭忻打开门冲到了床上,开始放声大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经受的磨难与嘲讽都凝聚在这泪水中。
别人眼中她是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战场中是一副英勇无畏的模样,如此反差大的性格造成了她内心的孤独与惆怅,独处一人时,常常寂寞的哭泣,甚至连她自己都想问“我是谁”了。
纭忻渐渐困了,不一会还打起来了微弱的鼾声,这么多年来,这一觉恐怕是她睡得最安心的一次。
在梦里她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一支嵌满珠宝的簪子装饰了整个脸庞,她懒懒的倚在长椅上,四周是金碧辉煌的墙壁,旁边坐着一位帅气的男人,穿得像自由翱翔的雄鹰,他端起精美的酒杯在鼻尖闻了闻,忽然间酒像一条红色的丝带飘到了三尺下的地面,他反手抓住了下人的脖子,随着凄惨的笑声,几秒后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慕潼睿,你迟早会得到报应的。”之后气绝身亡,脖子上的五条血印渐渐变黑了……
纭忻吓得从梦中惊醒,怎么会梦到这样的话面?慕潼睿是谁?被掐死的人又是谁?
忽然想起梦里的画面之前在脑海里隐隐约约出现过,那个叫慕潼睿的男人好像离她很近很近。
纭忻起来后坐在镜子前凝视自己,一缕青丝划过精致的脸庞,纭忻发现除了发型与梦里不同,其余的眼神、表情完全相同,她仿着梦里的画面梳头,梳着梳着,脑袋传来一阵剧痛,使得纭忻不得不放下梳子去打坐静神。
这时,一位与纭忻差不多大的姑娘跑进来,脸上洋溢着微笑,她叫宸子,是纭忻最好的朋友,心里总藏不住话,爱打抱不平,虽然入派晚,但武功“高强”,经常死缠烂打,弄得敌人无计可施,堂里的人都很佩服她的厚脸皮。
她气喘吁吁地说:“忻姐,掌门……回来了。”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拍拍胸口接着说:“掌门这次回来好像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大家都不知道,你知道吗?”
纭忻看宸子脸上的妆被汗水弄花了,样子非常滑稽,不由得咯咯笑了。这笑声还有另一个目的,为了掩饰宸子天真的问题,纭忻知道掌门此番行动关乎子叶堂的存亡,也关乎众多人命,五年的计划就要实施了,一提到战斗纭忻立马兴奋起来,不过隐约感觉头又开始阵痛,还是少用脑好些。
“你笑什么?瞧你披头散发的,刚起来吧!”宸子歪着脑袋调皮地说:“趁掌门不在又偷懒。”
纭忻一晃神,从想象中回来了,“是呀,练功倦了,打了个小盹。”纭忻用余光瞟了一眼枕头,还好泪水已经干了,“这梦到底做了多久?”她心想。
宸子走到镜子旁,准备拿梳子帮纭忻梳头,惊讶的发现自己脸上的妆变得模糊不清,不由得叫了起来,“完了完了,刚才在路上还碰见文师哥了,怪不得他不理我呢!”说着便挥手擦去已乱的妆容。
俗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可宸子这位好像……
文师哥是堂里文绉绉、喜怒无常的老六,出身于书香门第,说话古里古怪的,打仗时总在一旁观看,有人进攻时才防御,没杀过一人。众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学武,在宸子看来是与世不同的境界,以至于整天痴迷不悟。
“没关系,老六不是经常看书嘛,眼睛肯定不好,你在他心目中还是那么美。”纭忻说完自己都恶心了,她本来想说,老六压根就没在意过宸子。上句还不如这句呢!
纭忻和宸子闲聊了几句,不知不觉中已到了黄昏。她得找掌门学剑法了,在这之前得先支开宸子。
“你能不能帮我去找十几个人来看太子,他分位那么高,若有个闪失可不好。”
宸子立马想到了她的文师哥,愉快地去了。
纭忻按了机关,推开了掌门住所的大门,这里就像个练功场地,沿墙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武器,一把手柄上有磨砂面的长剑,弯弓似的利刀,足足千斤重的锤子,精巧的弓配着闪电般的长箭……
纭忻发现里面静悄悄的,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就去了里屋,里面也没有人。纭忻感到嗓子有些干,许是喊多了,便顺手倒了杯水,喝到最后时她仰头灌下,忽然注意到花雕柜上有一支木笛,这木笛与别的不同,它更像是战斗的武器,纭忻逐渐被笛子吸引了,不知不觉中拿起来了。
“毒泊殿”三个苍劲有力的字成竖行排列,仔细看,上面还雕刻着图案,是池塘里盛开的荷花,旁边还有装饰物,纭忻觉得很眼熟,忽然想起是梦里的簪子。
“巧合,一定是巧合。”纭忻安慰道。
这时,东方掌门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一看纭忻手里拿着不该拿的东西,神色立马变得慌张,转眼间又恢复了平静。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纭忻一个踉跄退后,被吓得半死,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缓过神,原来她以为是梦中邪恶的男人。
喝了杯茶润润嗓子,就开口问掌门木笛的来源以及毒泊殿。
她隐约觉得掌门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但她太想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无论怎样回想都记不起,甚至引发剧烈的头痛,就像回忆那个梦时。
虽然纭忻已经把图案刻在了脑海里,但还对那支笛子恋恋不舍,就像扑鼻而来的花香,吸引着她前往。
掌门与纭忻来到场地。“你只有静下心来,练的内功才会有效。”纭忻知道她是在自责自己刚才的一惊一乍,问题的回答是自己心神不定造成的幻觉。
“你说话总是莫名其妙的,答案就不能正常点。”纭忻动了动嘴皮,并没有发声。
她们一起运气,之后由浅入深地练内功。
纭忻静坐了一会儿,忽然感到有一股雄厚的力进入自己体内,她不知道是掌门把一部分内力输进,脑袋瞬间清醒,部分记忆却被永远封存。
接着东方掌门读了十个新口诀,让纭忻努力记住,整个晚上不停歇。
第二天太阳升起时,纭忻一头栽进床开始呼呼大睡,好一会才感觉有人用力地推她,是宸子,纭忻迷迷糊糊的听见那人说,太子……
纭忻一个跟头翻到了床边,宸子先是一愣,接着软弱无力地说:“太子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