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妖御灵车!?”运动装散开防御光华语气也如老张一样不可思义,“从上古传说到两千年前最后一次出现,如今的世界还有孕育天材地宝的地方存在吗?”
那人的眼神朝方程投去,目光相交的瞬间,方程内心震动。
“果然是你,你还没死。”方程沉声道。
“我一直在等你。”灰发男人的声音仿佛出现在方程的耳边,“只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找我。”
车前的怪兽身体中闪动着流萤似的光芒,隐约可以看见一张少女扭曲且痛苦的面容。
“小妹!”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魏金仍然能凭着依稀的印象看到自己已不能守护的女子。此时他的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即使面对神仙似的人物,他仍然抄起一块板砖大的石头,朝那个让他痛苦不堪的凶手奔去。
然而带着那小妹面目的妖兽昂首长嘶,接着雨点般的蓝色小光球朝魏金飞去。混混见到这他从未想过的攻击,立时愣了。蓝光落在他的身边,飞溅的碎石打在他身上,同时击在心中更是生疼。
这波攻击刚完,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用背挡住了他的去路。魏金只听到那人说。
“冷静些,交给我吧。”
谭平海站在车中,突然大笑:“方程,你凭什么说这话。你以为你的运气每次都可能那么好吗?而且我有妖车在,你们谁人都败我!”
“传说九妖御灵车,确实有通天之能。但是如今的妖车并没有完整。你也不要得意地太早。”运动服摘下帽子开口道,“谭平海,族长对你十分失望。”
“是你!”老张失声道,“他们怎么派你过来!”
谭平海此时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似乎十分地不愿面对眼前的人。
魏金一愣,然后指着那个运动装叫道。
“你是女人!你怎么是女人。”
短发的女子朝魏金狠狠瞪了一眼,后者立时觉得胸前将是被砸了一榔头似的胸闷。
“修行界向来不干涉红尘界,也禁止对普通人出手,无论什么理由。”
听着方程的话,那女子没有张口,却传出如空谷般奇妙的声音:“你若不想死,就闭上嘴,接下去是我跟他的事。”
“你真要对我出手?你的力量与我相差无几,更何况现在又有了这妖车。”谭平海的声音虽然冷淡,却有总无法抑制的骚动。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女子的手向虚空一抓,原本坚硬的混泥土地面窜出一条土龙,在女子手上缠绕盘旋,最后化成了一把龙柄土质长矛。
“你与我的事情暂时搁下。”谭平海阴沉着脸朝方程掉转车头,“我跟他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
方程凝视此人,不为人觉的吸了口气,时刻警惕着。
“凝气期,在镜花世界里要超越凡级,只在灵级之下。如果我发挥真正实力,并不是没有一拼之力。只是我现在的身份只是有一点特殊能力的普通人,如果展现实力,可能会被人怀疑。”
这个念头在方程脑海里转眼即逝,他掏出口袋里的美工刀,双手反拿刀柄冷眼望着谭平海。
“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伤害朵朵?”
“这个问题你留到地狱吧。”谭平海手拧缰绳突然大喝,“去!”
这时,那一直不露声响的女子突然动了,就在谭平海一个去字刚出口时。普通人如魏金,卫芷昔,解中元只能看到原本悬浮的妖车突然变成一段纪像随风而散。然后才能见到那车已经在方程身边。更准确的说,是在那女子身边,而她身前的以此色的藤相互缠绕组成的巨大盾牌则成了两边不可逾越的屏障。
“紫藤盾,天地武库防御法宝排名第五。这就是你刚与我对抗的资本吗?”透过盾间的空隙,方程能看到一双熟悉而又无情的眼睛。
“你让我杀了他,我们再战。”
女子甩甩头:“你知道我的性格与身份。身为执律弟子,在入堂时便发下毒誓——只认法,不认人。现在我要知道,究竟是谁指使你去杀叶青囊?”
“我是在救你,哥哥!”
听到最后一句话,方程不由一惊。解中元也像是第一听说,脸色大变。
“小慧。”谭平海苦笑了下:“我不能说。”
“我实在想不通,在我们这一届两千人之中明明属于最优秀几人之一的你,明明有远大的前途,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谭慧心有不甘,“难道你身后那人的力量能比得过整个联盟?”
“不是。”谭平海紧紧按住缰绳,似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却在沉默很久后才道。
“你有想过吗?明明我们有改变世界的力量却要缩在一个小地方,等待着自我消亡的命运。这世上有太多不公之事,但我们还要与世隔绝期待做着荒唐的梦。”谭平海沉沉的话语飘进每个人的心里,“为什么明明有着力量的我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是你胡乱杀人的借口。”
方程从盾牌后走出,凝视着谭平海,手中的刀在将起的阳光下泛起寒光——虽然,那只是普通的美工刀。
“我杀人,又何尝不痛苦。”谭平海突然怒道,“如果不是你随便救她,这事已经了结。宝宝的父母也就不会死。”
“你是指那对在车祸里死的夫妻吧。”方程斜着眼冷冷仰望,“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全是你一开始要杀朵朵的原故吗?而后,你又屡次三番挑起我跟解中元的矛盾,目的就是要让解中元心怀怨念杀死朵朵。你虽然没有亲手杀人,但是又与亲手杀人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在你的心里没有一点叫作‘仁慈’的东西吗?最后你又残忍的杀死八个无辜的少女,我真不明白你想建立的公平究竟是哪种公平。”
谭平海摇摇头,仰望东方黎明前的一丝光亮,用一种梦呓般的口吻喃喃道。
“如果可以,我愿意化身成石,终日为人践踏;如果可以,我愿意粉骨碎身,忍受千刀万剐,如果可以,我愿意坠入地狱,永焚无间烈火。只是……”
灰发男人冷冷地看着漠然的方程。
“你心若铁石,只管自己与自己认为重要的人。如果只是普通人那还可以,只是你明明有能力,却仍然置他人于不顾,让宝宝的父母平白遭殃。若是真有魔,你便是魔。怕有一天,你的力量没人能制住,那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场灾难。”
“你怎么知道我不顾他们?”方程冷笑间抬起了美工刀:“另外,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谭平海横身跨坐在妖车上,轻轻拍了拍车案,目光中透着刺骨的杀意。
“你知道我看得起你的原因。”
一瞬间,方程觉得有股冷风寒入了每个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