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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不成佛便成魔

巫冠宇随即就拟了一份圣旨,下令让长笙去天机阁休养生息。长笙看着送来的圣旨很奇怪,“你们这的文人还真是喜欢咬文嚼字玩阴的。”

“祁长笙,我奉劝你一句,收起你那天真烂漫的心,如今你一无所有,你能依靠仰仗的只有我,好好听我的话,不会亏待你。”花常在收起圣旨,脸却格外阴沉,长笙识趣的闭嘴。

从长笙踏入天机阁那一刻开始,一切就都不同了,原本已经寸草不生的地上忽然恢复了生机,长笙惊讶地蹲下,触摸刚开出的花,娇艳欲滴。

“这也是仙法吗?”长笙略显兴奋,只有花常在明白,因为这片山知道,真正的主人回来了。“真好看。”长笙编织了一个花环在手中把玩,早就忘了花常在的嘱咐。

白泽和千风已经在殿外恭候多时,从长笙进入天机阁引起的异象已经让他们察觉,只是没想到是由花常在引领而来。

“花常在,你要的国师之位本尊已经让予你,今日你又为何事来拜访?”白泽一身如皑皑白雪,在这冬日的旭阳之下格外耀眼。

长笙抬头仰望着,没料到一把被花常在抓起,直接飞悬着与白泽平视。

“这是皇上的圣旨!”

白泽接过圣旨,再瞥一眼长笙,只是那轻轻一瞥,似乎内心的空白终于被填满了。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但是马上又警觉起来,怕是花常在的阴谋。

“既然如此,人就留下吧。”

长笙没有想到自己的进入会是这么顺利,而花常在就这么把自己给扔下了,完全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仿佛是一个留守儿童被抛弃了。

她只能自己拎着小小的行李,跟在白泽身后寻找自己的厢房。可是自己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白泽一喝,长笙立马回神,才觉自己已经走了另外一条路。“天机阁之大,处处是结界和机关,乱走,随时都会没了性命。”

“对不起,我一时没忍住。”长笙继续跟在白泽身后。

白泽将人交给白千风后,没有再看长笙一眼,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何来的感觉,白千风也同样对长笙有着非常熟悉的感觉。

“千风师父,顺儿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元顺看到长笙的那一刻就黏了上去,“顺儿想和姐姐玩,好不好。”

“别太贪玩,既然圣旨命你来天机阁学习,以后你就跟着元顺学吧。”白千风心想着有事要找白泽问清楚,匆匆将祁长笙扔给元顺。

长笙呆了,居然让自己跟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屁孩学习仙法?算了,只能人命,蹲下身子捏着他的小脸,“小师父,你要让我学什么呀?”

元顺黏人地扑上去,轻轻捶打长笙,抱怨道:“掌门师尊,顺儿很想你,你这一年都到哪里去了!”

“嗯?”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你了?千风师父和白泽师父都说不记得有你,可是顺儿却记得,记得清清楚楚!掌门师尊对顺儿最好了!对了对了!落儿也记得你!”

话音刚落,草丛里就钻出一只浑身脏兮兮的小老虎,一下子扑住长笙的脚,开始撕咬,宣泄自己的不满。

“啊呜!”长笙忍不住抱起这只可爱的灵虎。

“顺儿,那为什么只有你和落儿都还记得我呢?”长笙也觉得奇怪,看来自己不是普通的穿越这么简单,她确信自己应该在这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

“可能当时我和落儿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里应该有掌门师尊留下的结界,顺儿再也不贪玩了。”

不过如此一来也好,长笙觉得自己可以从元顺这里知道很多关于自己的事。

“顺儿乖,那你告诉我,以前的掌门师尊是个怎么样的人?”

“掌门师尊你可厉害了!比白泽师父都厉害!千风师父天天板着一张脸,你还会带着我偷偷下山去玩,去买好吃的好玩的,师父们总说师尊你没个正行。但是师尊你认真起来的时候,可以关在书房内三天三夜不合眼。”

“顺儿,你的眼睛……为什么有一层灰色?”长笙这才察觉到乖巧黏人的顺儿眼睛有异于常人,但是又不妨碍他看东西。

顺儿眨巴了一下眼睛,“这里有师尊你的封印啊,你说顺儿的身份不比常人,就连师父们我都没告诉,只说是在皇宫中感染的恶疾。”

“顺儿你可真乖,那在这天机阁有没有像这么样一个东西。”长笙捡起树枝,在地上比划了一下。

顺儿点点头,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个地方是被长笙设下强大结界的地方。

长笙立马扣住顺儿的肩,“你真的知道?”

“顺儿当然知道。”

“顺儿,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能够扭转时空,回到过去,可惜缺少了一枚碎片。师尊说之前一次启动,晷就坏了,一枚碎片找不到了。蓬莱也有一盏晷,若是与我们天机阁的晷合在一起,就能另魂飞魄散的人起死回生。”顺儿坐在长笙大腿上牵着她的头发认真道,只是觉得师尊真的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原来如此,与我之前所知的略有不同。”

“自然不同,这可是世尊你耗费了多少精力才查阅到的。而且这些您都没有和别人说过,你说这些只当是给顺儿讲故事。”

“这天下,怎会有这样的法器。”

“师尊,顺儿看到你被人下了封印。”顺儿摸着长笙的额头,有一道强大的封印,若不是自己眼睛异于常人,怕是都没人会发觉,“我要去告诉白泽师父,居然有人给师尊你下封印。”

“顺儿,别去。有些事,不记得兴许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因为解开我的封印而让所有人陷入痛苦之中,我情愿就这么浑浑噩噩活着。还有顺儿,今天我们的谈话要保密。”

“嗯。”顺儿安心地抱住长笙,只有在她怀里才能找到娘亲般的感觉。“如果是顺儿,才不要去用晷呢,有掌门师尊在身边就够了。”

这一天长笙觉得在天机阁还算温暖,可是这第二日算是为难的日子了。白泽和白千风准备了一堆试炼等着长笙去通关。

长笙看着眼前的刀山火海,尴尬一笑:“这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是不是太难了?”

“既然你是国师送来的,理应好好招待,众人皆知祁家长女早夭,你这祁长笙又从何而来?”

“我……不记得了。”

“不管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只要进了须臾幻境,就能勾出你的前程往事,本尊自然就知晓你的身份。但是,你若沉迷在幻境中,就会永远都出不来。”白泽大手一挥,面前的刀山火海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你怕了,现在下山也还来得及。”

长笙深呼了一口气,下定决心,“来吧,怕我也要试一试。”

白泽有些吃惊,看着长笙进入幻境之后,命千风也一起进入,吩咐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相救。”

“是。”千风轻轻点了点头。

“常胜!醒醒!在车上都能睡这么死!猪啊你!”

长笙猛然睁开眼,眼前的男子打趣着看她,“怎么一脸迷茫?傻了啊?不记得我了?走了,下车了,去买吃的!”

“可是还是好困……刚才做了一个很奇怪,很长的梦。”长笙打了一个哈欠,很自然地把脚搁在他腿上,“给大爷捶捶腿,坐麻了。”

“嘿!这一路还真是伺候你都来不及!只要你心情好,我怎样都无所谓。”

“流玥有你在真好。”长笙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开始阴暗,开始扭曲,看着巫流玥一动不动得在自己面前七窍开始流血。“啊——!”

长笙惊呼一声,抱住头蹲在地上,头疼欲裂,她记得自己明明在车上与流玥一起,一起遭遇了泥石流,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常胜,别怕,有我在,不怕。”

身后别人缓缓抱住,是熟悉的温暖,长笙慢慢抬头,看着一身古装,略显华贵衣衫的巫流玥,一下子抱住他,“你去哪里了,我好害怕啊!”

“不怕,其实我一直都在,我说过,我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即使你看不见我,我也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常胜,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变成谁,你要相信,我都会爱上你。”

“流玥,你这话什么意思?”

“记住,忘记虽然能让你不再痛苦,可这就不是你了,你要记着我,这样你才能来找我,你一定可以找到我。”巫流玥不舍地拉着她的手,可是却不得不松开,越来越远。

“流玥……巫流玥!”长笙捂着脑袋跪倒在地,如果说是须臾幻境,那么她拼死也会冲出去的,可是这不是,她很确定这就是巫流玥!

长笙毫不犹豫地幻出利剑,劈开眼前血红色的记忆,眉间的封印如云雾般开始消散,只可惜了一头黑发在血色中渐渐被染色。

“千风,你怎么出来了!”白泽不可置信,在外面他竟然无法看透须臾幻境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血色一片。

“快走,她……入魔了!”

白泽看着眼前的幻境一点点崩塌,长笙从里面出来,只是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此时的心中她只有仇恨。

“怎么会这样?”白泽也有些无法相信眼前的变化。

长笙大手一挥,空中开始飘起细雨,这一幕似曾相识。

“既然我可以让你们都忘记,也可以让你们都记起!遗忘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源,痛苦才能让人保持冷静!既然这世上终有一人要入魔,那么就让我来承担这份罪孽!”

“不成佛,便成魔,祁长笙,你终究还是入了魔道。”观看着满天的红光异象,花常在疯笑起来,就算是被这天选中的人,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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