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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41

按照谭嗣同原来的计划,是要由上海乘海轮北上赴京的。到上海后,因他看到各报所载“徐海连年水灾、饥民数十万”和“河绝山东,漂没济南、临淄二十一州县”等惨痛消息,思想上受到了很大的震动,才临时决定由陆路骑马去北京,以便沿途考察一下山东、河北的灾情与民隐。

他把行李交招商局托运后,便带了罗英,骑了他俩心爱的玉龙骓和汗血骥,从上海起程,经镇江渡江,然后沿着从徐州经兖州、济南去北京的路线,晓行夜宿、穿州过府,一路北上。

此时正是盛夏时节,百川灌河。北边的黄河水从微山湖漫过来,南边的潍河水又从洪泽湖漫过去,弄得废黄河、老运河、沂河、沭河、蔷薇河等一起暴涨,把这徐、海二州变成了一片泽国。

洪水夺走了麦收,同时也把成千上万的饥民赶出了家园。

从邳县、宿迁、沭阳、灌南、滨海等各州县平原地区逃荒出来的灾民,一群又一群,一批又一批,裸露着枯瘦、黧黑的身躯,拖着疲惫不堪的步伐,扶老携幼,行走在尘土飞扬的荒村大道上,蜷缩在城镇街道的桥洞和城门洞里,默默地忍受着饥饿,等待着死亡。那种绝望的神情和茫然的眼神,望一眼都令人心碎。

越往北走,情况就越惨烈。

黄河在东河镇下游决了口。奔腾咆哮的黄河水,冲破了多年失修的残破的堤岸,就像千万头凶恶的猛兽,冲出了牢笼,在辽阔的冀中平原上横冲直撞,淹没村庄,毁坏田园,夺走千万人畜的生命。由于灾情浩大,朝廷又忙于向列强割地赔款,无力内顾,灾区百姓都只有流离失所,自谋生路:有的饿死沟壑,有的卖儿卖女,有的则走投无路,被迫铤而走险,聚众抢劫城镇商号和农村富户。那些富豪人家,惶惶不安,也都纷纷加入教会,敬拜上帝,指望借洋人的势力以为庇护。教会的骄横,又更加激怒了穷苦的百姓。城乡贫民和劳力之人也都纷纷组织起来,号称义和拳,办拳厂,结团体,敬奉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关圣帝君等中国神道,与教会相对抗。从此拳教相仇,愈演愈烈,气氛也日益紧张。沿途乡镇,无比萧条,商店闭市,有时过路人连饭食茶水也难得找到。

他俩骑着骏马,一路行来,但见黄沙漫漫,川原萧索。那天,他们赶到肥城县时,已是傍晚时分了。一轮铜盆大的夕阳,只留下一半,搁在那西边的地平线上,就像一块刚切下来的淡红色的西瓜,衬着茫茫的黄土平野、暧暧的淡黄烟树,和远村黑色的屋脊,煞是好看,俨然是一幅天然的图画。可惜的是,进得城去,那情景却十分凄凉。

城门洞里照样挤满了乞丐和饥民。几名保甲人员正押着民夫,懒洋洋地拖着殓尸车,沿路收集无名灾民的尸体,送到乱坟岗上去埋葬。大街两边的店铺,也都关着门,有的还挂着铁锁,阴森森地看不到一个人影。他们沿街问去,找了好几处,才最后找到一家骡马店住下。

这是一栋两进的四合院。门前竹竿上,挑着一扇白底青边的毡帘,算是客店的标记,却已蒙满了灰尘。两扇残旧的大门半开着,门上贴的红纸对联,也已经褪成白色了。进门去便是一个大围场,左右两厢都是车马棚,稀稀拉拉地停着几辆旧车和瘦马。正中三开间,中间是走道,两边各有几间小房。左边那间房内,却不知为什么,关了一屋子的少女,全都是十四五岁的贫家女子,面色苍白,形容消瘦,神情悲戚,有的还低着头,发出嘤嘤的啜泣之声。那房门却又是锁着的,更令人感到奇怪。

穿过中间过道,就是后院了。中间还有两座破烂不堪的花坛,花坛上长满了野草,草丛中却也有一两丛月季花和十几株凤仙花,零零落落地开着几朵惨红色的花朵。正面也是三开间上房,两边还有两排厢房,那就是住客的地方。店小二带着他俩,到东厢上首客房中住下。住定之后,罗英到前面马棚中喂马去了,谭嗣同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看书;看了一会儿,忽听得外面人声喧闹,侧耳一听,开始是一个女孩的哀求啼哭之声,接着便是一个中年人的高声喝斥。从窗口看出去,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衫,低着头,捧着脸,哭哭啼啼,由一个紫酱色脸的汉子领着,从前院进来,进入隔壁房内去了。谭嗣同独坐无事,便抛了书卷,背着双手,踱到房外廊下去散散心。他刚刚走出房门,站在廊檐下,望着庭中那些花草出神,只见那个紫酱脸汉子出去了一会儿又匆匆忙忙跑进来,到隔壁房中禀报道:“金神父驾到!”谁知这一声通报,竟像圣旨一般隆重,隔壁房内顿时起了一阵骚动。从窗口望进去,可以看到,室内几个人都手忙脚乱,有的收烟盘,有的抹桌椅,忙乱了一顿,然后才走出一个人来,头戴一顶青色瓜皮帽,身穿一件蓝羽缎夹长衫,外罩一件青缎团花马褂;脚下登着一双粉底乌靴,蜡黄脸,细小的眼睛,上唇上还留着两撇稀疏的八字胡须。这人恭恭敬敬地向前院走去,看上去像是一个八品小吏。这小官儿出去不久,就躬身哈腰地陪着一个外国传教士进来了。这教士胖胖的脸儿,高鼻凹眼,下颏上蓄着一撮赭红色的短须,全身上下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胸前还挂着一枚银制的十字架,那神气就像是一个尊严的王侯。蜡黄脸的小官儿,紫酱脸的汉子,还有几个随员皂隶,都卑躬屈节,众星拱月似地簇拥着那洋人,显出一派奴颜婢膝的嘴脸,看上去实在令人作呕。谭嗣同心中不快,便转过身子,向前院踱去。他先到马棚里去,看罗英喂马。两匹名骥,吃饱了草料,看见主人来了,都扬起头来,甩尾刨蹄,向他表示亲热。他从马槽中顺手抓起一把草料来看看,只见那新鲜的麦秸,都被罗英切成一寸来长,又洒过盐水,用粟米、麦麸拌过,湿漉漉、香喷喷的。他把手伸到汗血骥唇边,汗血骥抬起头来,深情地望了他一眼,便扭动着柔软的上唇,在他手掌上吃起料来。那边玉龙骓见了,也好像争宠似的,伸过嘴来,想分享点滋味,却被汗血骥摇摇头儿,挤到一边去了。谭嗣同、罗英见了,正在好笑,忽听得门外又喧哗起来。他二人朝大院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龙钟老人,须发半白,衣不蔽体,只穿着一条土布裤儿,苦苦地要求走进院来,却被那紫酱脸色的汉子挡住,因此争吵。那锁着的小房中,也有一个女子,抓住窗棂,高声地哭喊。紫酱脸着了急,大声喝骂道:“你们这些野种,现有天主堂金神父在这里会客,你们如此喧哗,得罪了洋人,不怕杀头么!”说着,用力一推,就把那老人推出了院门,倒在门外大街之上。那老人还想挣扎着爬起来,紫酱脸早已关上了大门。一任那老人在外面痛哭打门,他总是不理。

罗英见了,心中不忍,过去说道:“你这人也太无理!为什么随便动手打人,把人家关在门外,是何道理?”

紫酱脸听了,上上下下地把罗英打量了一番,看见罗英是个外乡人,年纪又小,心中不免有些看他不起;但又见他仪表不俗,衣冠入时,不像是个微贱之人,弄不清来历,也不便轻惹。所以,他只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便扬长而去,丢下罗英不予理睬。

罗英也不管他,急忙开了大门,将那老人扶了进来,扶到马棚中干草上坐下。谭嗣同也走过来坐在干草上,问老人的话。这老人伤心地哭诉了一遍,谭嗣同才知道,原来这老人姓张,名广元,家住黄河岸边孝里镇,只有一个儿媳两个孙儿。大孙女名叫张玉凤,年方一十五岁。小孙儿名叫张玉龙,年方十三岁。这次黄河决口,黄泛成灾,他们一家老弱,衣食无着,只得逃荒出来,逃到县城,准备让他儿媳到县衙官宦人家去做一名女工,再让孙女儿给人家洗洗衣服,做点杂工,谋点生路。谁知到了县城,因逃荒人太多,主雇难找,几个月还找不到一点事做,只能靠乞讨为生。儿媳又饿又累又伤心,不久前竟病饿而死。丢下他祖孙三人,老的老,小的小,更加无法生活。这时,不想从济南那边来了个什么苗典史,专门在灾民中收买十四五岁的少年女子,说是要运往济南、徐州、上海等大地方去做事。昨天找到他祖孙三人,只给了八百文铜钱,便不容分说,把他孙女儿玉凤,强拉到这骡马店中来了。听说过两日就要运往省城,老人不舍,只要求与孙女儿再见一面,死也甘心。

罗英听了,十分愤怒,马上就要去找那紫酱脸辩理,却被谭嗣同制止了。谭嗣同沉思了片刻,他知道,那个后院里住着的蜡黄脸小官儿一定就是什么苗典史了。锁在那小房中,把窗痛哭的女孩儿,也一定就是这老人的孙女儿玉凤。

身为官吏,强买民女,是不能容许的;路见不平,也不能坐视不管。但他看看天色,已经断黑;自己无职无权,又只有二人,如果贸然去找那姓苗的,恐怕很难奏效。不如明天暂住一天,写个帖子,去拜见本县太爷,依靠当地官府,解决问题,可能还好一些。于是,他便要罗英拿些散碎银子,给这老人,要这老人先去找个地方安歇,等明日见了知县大人,再作处理。那老人见天色不早,觉得也有道理,便拿了银子,千恩万谢,出院去了。

罗英仍然忿忿不平。他俩又给牲口喂了些水料,才转回房中歇息,恰好又碰见那苗典史送金神父出来,那种胁肩谄笑的样子,更令人恶心。他俩回到客房后,心里都闷闷不乐,晚饭也不想吃,就上床睡了。

42

第二天清早,谭嗣同刚刚醒来,罗英就跑进来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原来今天清早,天还未大亮,罗英就起了床,到伙房中去找店家准备早食。他听见厨房里的大师傅和跑堂的店小二在那里议论说,昨晚来了义和拳,用了迷魂香,把后院苗典史捆在床柱上,还淋了一头的屎尿。前院房内锁着的八九个女孩子,也都不翼而飞,不知去向了,却把那紫酱脸汉子捆了手脚,反锁在里面。那些店伙计一边讲,还一边啧啧称赞,说是老天爷有眼,这才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哩!

谭嗣同听了,也很纳罕。听听隔壁房内,却已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他起来梳洗后,又把店家叫来,仔细盘问了一番,才证实昨夜果然是从茌县那边,过来了一支义和拳,惩戒了苗典史,救出了众落难女子。那张玉凤姐弟,也被义和拳的师兄们救出,交给她祖父张广元,回乡逃生去了。谭嗣同听说,张广元祖孙三人已经获救,也就懒得再去拜见官府。他和罗英二人,吃过了早餐,又要店家烙了几斤薄饼带着,路上作干粮用,然后便算清账目,辞别店家,跨上坐骑,出了肥城县,沿着平坦的官道,往禹城而去。

他们一路急行,眼看快到伦城附近时,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座黄土岗,岗上还长着一片黑压压的松林。此时正值溽暑时分,午后炎热。谭嗣同、罗英虽然骑在马上,戴着竹笠,仍是热不可当,把全身衣服都汗湿透了。上得岗后,他俩看到眼前这片松林,好一个阴凉所在,便双双跳下马来,准备歇息片刻。罗英先在树荫下,找了块巨大的青石板,让谭嗣同坐下,又把两匹马的缰绳搭在马鞍上,让它们自由地去吃草。他自己则脱下一身汗湿的衣衫,搭到松枝儿上去晾着,只穿了一条这次在上海谭嗣同给他新买的绛红色西式小三角裤儿,放开手脚,躺在青石板上歇凉。

灼热的南风,不时送来一阵阵苦艾的香气,吹得人懒洋洋的。山林中此呼彼应的单调的蝉声,更唱得人昏昏欲睡。他俩正在闭眼歇息,猛听得“当啷啷”一阵鸾铃声响,自远而近,从岗下传来。不一会儿那远处松林口上就出现了两匹骡马,一匹青色,一匹纯黑,飞快地向这边驰来。那黑骡上骑着一位老汉,足有六尺来高的身材,头戴一顶编蒲遮阳帽,身穿一件乌绒阔镶的乐亭布袍,脚蹬一双麻耳草鞋,红颜白发,长眉大眼,颏下还蓄着一部雪白的长须,左手提着缰绳,右手扶着那把斜插在身后的大刀,神态十分英武;那匹大青骡上坐的却是一位壮实的关东汉子,枣红脸,豹子眼,硬铮铮一部络腮胡须,头上裹着一幅黄头巾,身上的密扣对襟挖云短衫,却是敞开着的。

那老汉驰到面前,跳下骡背,连连拱手道:“七爷果然在这里!”谭嗣同大惊坐起,定睛一看,原来来的那老汉,正是大刀王五,便急忙振衣相见;慌得罗英也穿衣不赢。那边那关东汉子也下了青骡,过来相见。王五介绍道:“这位就是老汉经常讲起的湖南名公子谭七爷。这位是关东辽阳县棘楼堡的义士张六儿,只因组织民团,抗倭保国,与脏官酷吏作对,触怒了官府,竟被捉拿治罪,险些丢了性命;后经弟兄们营救,才逃进关内,与茌县义和拳首领本明和尚、朱红灯等结为兄妹,是一位专打抱不平,锄暴安良的义士。”谭嗣同听了,连忙拱手。那汉子也躬身还礼,连称久仰。谭嗣同要罗英过来,见过二位义士。罗英这时已穿好衣裳,过来打了个千儿。大刀王五抚髯笑道:“这位小哥,莫不就是在八达岭上赛马压倒张公子,三石打中老山雕的小英雄么?果然好标致的人才,真可以压倒薛丁山、罗成那一般古人了。”

于是,四人拿出干粮来,都坐在青石板上,一边吃喝,一边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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