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升迁了当官了,乔志青能去别处当个正经的官儿体验体验什么是当官的滋味,但没想到研究室一位副主任年龄到了退居二线,市委不动窝儿,就原封不动把他的副主任换到了乔志青头上。
单位有人私下里议论,说乔志青跟夏主任有特殊关系,其实一点也没有,夏主任对谁都是那么冷漠。只是刚来时给了乔志青一个副科的虚职,究竟是什么原因,乔志青到现在也不知道也揣测不到,夏主任也从没对人讲过。直到现在,乔志青也不知道夏主任的家门朝哪开,一分钱的礼也没给他送过,也从没有交流过除工作以外的任何私事。事实证明,在后来的工作中,夏主任也并没有对乔志青有什么格外的“关照”。比如乔志青任副主任以后,班子研究分工时,夏主任说乔志青一直办刊物,就还管《政策研究》吧。于是乔志青跟没当副主任差不多,继续在那儿“研究”,领导一个和乔志青差不多境遇的大学生科长。大学生科长也报名“考处”了,但没考上,一气之下就想换个地方,于是从市政府综合一科到了研究室顶上了乔志青的科长位置。所以他一见乔志青心理就不平衡也很难受,因此乔志青根本也不能领导他。可见,乔志青虽“升官”了,但职务却更虚了。唯一的好处,就是有特殊事了,可以要小胡司机那个“现代”车坐坐。
快十年了,快四十了,都“研究”出白头发了。郁闷的乔志青无所事事,整天不是看闲书,就是上网,聊天。为此段丽红没少跟他生气,他有时候则找碴儿跟段丽红斗嘴,总之是心情不爽,时而狂躁暴戾,时而沉默寡言。想想当初上大学时的豪情壮志,看看那些毕业论文让自己代写而如今经商一掷千金从政“当官”前呼后拥的同学,真是感叹白驹过隙,世事沧桑。
乔志青那时想,我这一生就这样了,废了,没什么作为了。
“十一”过后一上班,办公室给乔志青一份通知,他看完后得知,副处级一年以上,年龄不超过四十岁的市直机关年轻干部,可以报名去县里挂职锻炼。
研究室就乔志青一人符合条件,不用讨论,也不用研究。乔志青动了心思,去找夏主任说这件事,意思是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夏主任一边在电脑上玩“黄金矿工”游戏一边淡淡地说:“你爱报就报,不报我也不勉强,自己看着办,报不报我都没意见。”
通知上有表,乔志青就扯下来填了填。
于是,就又做梦般的,乔志青突然又换了个角色,要到下边县里去挂职当副县长了。
这件事,是夏主任打他的手机告诉他的。
当时乔志青正在新华书店里乱翻书,夏主任说:“明天上午九点,你去市委第二会议室开个会。”
乔志青问:“什么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