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意识空间,罗伊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意识空间已经大到可以容纳一个座小山了,只是罗伊尔还未到凝实阶段,空间里看起来变幻万千,其实却空无一物。但罗伊尔隐约地感到空间明显和以前有所不同,似乎蕴含着蓬勃的生命气息,这个发现让罗伊尔高兴地合不拢嘴。
“初月,这些都是你开拓出来的?了不起。”罗伊尔双手叉腰,颇有几分得意。
“这是凭借着英雄谱之力冲开的混沌空间。”初月静静地回道。手中的天使之枪飞快地画着魔法阵,一个个细小繁杂的法阵印入空间边缘,一次小小的爆炸后,那块空间的混沌边缘慢慢变得明亮,罗伊尔连忙凝出法阵,将哪怕区域定住,又一小块空间被两人开辟出来。
见初月神情疲惫,罗伊尔心头念头转动,空间里瞬间风清气爽,鸟飞鹰翔,一幅盎然景象。罗伊尔拉着初月在溪边坐下,道:“你也不要总是工作,这个空间容纳我们已经足够大了,要是这空间是真的该多好啊。初月,你看我的空间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凝实?”
“还早呢。”
“初月,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个空间里好像有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
初月点头不语,罗伊尔看着初月绝美的脸庞,促狭的一笑,一朵鲜花轻轻折断,随着微风缓缓飞到初月头上,罗伊尔伸手将鲜花插入初月发间。赞道:“这花真好看。”
初月微微一愣,轻叹一声,鲜花化成一片光影,消失不见。
罗伊尔哈哈一笑,道:“你也感觉到,那就是真的了。也就是说,我们的家里,以后可能会有生命的存在?”
“我们的家么?”初月一愣道:“我不是生命么?”
“你我不算。”
“那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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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隐约的争吵声让罗伊尔从意识空间醒了过来。才发现天色已暗,他长身而起,伸了个懒腰,漂浮在身边的两团火焰随即湮灭,帐营里顿时陷入一片昏暗之中。罗伊尔掀起账营的门帘,矮身走出。弥漫的月色之中,正立着两个如水清澈的女子。
“罗伊尔,你在做什么?”等候多时的流风雪气冲冲得道:“叫人挡住门不让人进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
罗伊尔笑着挥退了两个放哨的精灵,道:“岂敢岂敢,冥想而已,冥想而已。”
“睡着了还能将火球术控制得这么好?”流风雪表示不信。
“呵呵”回过神来,他才发现两女全副武装,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并不像过来谈情说爱。心下暗奇,干笑两声,左手负在背后,右手指着月亮朗声吟道“皓月当空,夜色如水清冽,正是夏眠好时节。雪儿姑娘不去梦乡寻月,却伙同艾琳,手持凶器,目露凶光,大呼小叫地欺上门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艾琳扑哧一声,笑骂道:“就知道装模作样,早知道不理你了,跟我来吧。”说完轻念咒语,天使法杖泛着微光,一个光点在法杖水晶上浮动跳跃,艾琳光翼一展,轻飘飘地向法杖指示的方向飘去。罗伊尔一懵之下,忙念起飞行术,和流风雪一起衔尾追去。一路上除了唧唧虫语,寂静无声。三人的在艾琳的带领下时快时慢,慢慢远离了营地。直到一个山坳前面,三人才止步不前,寻了棵足以藏身的大树,飞身而上。
待罗伊尔藏好身形,才见艾琳已然收起天使之翼和天使法杖,手指前方微微示意。他顺着艾琳手指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一块乌黑的岩石上,身背黄金弓的莉莎端坐其上,在凄凉月色的映衬之下,更显孤独。
莉莎背对着众人,双手抱膝,身体正无聊的前后摇晃着。三人隐约能听到莉莎口中不耐烦地低声抱怨着什么。不一会儿,只听得对面衣决声响起。三人定睛看时,只见一个模糊的黑影掠过月色,从另一方向向此处疾奔而至。
“站住!”莉莎一个空翻的翻下石头,腾空过程中,左手反手摘下黄金弓,右手从箭囊一探,等到双脚落地,一支长箭已然搭在黄金弓上,冰冷的箭头指着突兀而至的黑影。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看得罗伊尔心下暗赞不已。
来人骤然定住,双手举起,缓缓转身一周,示意并无武器在身。来人全身上下裹着一层黑布,除了眼睛偶尔反射着微光外,浑身上下仿佛都被周围的黑色吞噬殆尽,连手上都带着黑色的手套。
“摘下你的头套。”莉莎冷冷的道。
黑衣人懵了一下,缓缓摇头,道:“莉莎小姐,我并无恶意。”
黑衣人显然故意挤紧喉咙,声音说不出地沙哑难听。
“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话,摘下头套再说。”
黑衣人突然尖叫一声,浑身颤抖不已,头望向莉莎左侧,颤声道:“你…你怎么来了?”罗伊尔讶然望去,暗叫不好,莉莎身边哪有其他人的踪迹?一错愕间,黑衣人已然化作一道残影闪电般掠向莉莎。莉莎显然中了黑衣人的圈套,怒喝一声后向后急退。手中弓箭“乌!”的一声,弓弦振动,箭羽化作一道流星,向黑衣人射去。黑衣人轻松地闪过箭支,速度骤增,欺到莉莎身边,右手前探,左手一掌切在弓弦之上。
弓弦嗡嗡作响,弓体大震,莉莎毕竟年幼,斗气和黑衣人相差甚远。在黑衣人全力一击下,再也把持不住,骇然松手,黄金弓转眼间被黑衣人夺了过去。剩余斗气的透体而入,莉莎踉跄后退,坐倒在地。黑衣人摇摇头,道:“莉莎大人,像您这个样子如何营救格雷特大人?难道格雷特大人就只能含冤而死了么?”
“你…你胡说什么?”莉莎斥道道:“哥哥只是协助调查而已,哥哥根本就没有罪。”
“今天来的那个罗伊尔,便是月使。格雷特大人精心谋划,扫平了德鲁伊,部署了比尔之战。可是罗伊尔为了谋夺格雷特大人的功劳,万般诬陷,使得格雷特大人锒铛入狱。这些你不是都知道的么?罗伊尔一口咬定了格雷特大人是杀害森林王德凶手。比尔之战后,罗伊尔便是精灵王的女婿了,无论身份和声望都如日中天,您想、他会放过格雷特大人么?更何况,大王指派罗伊尔统帅森林之城的众将士,其意如何还需多言么?”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谁很重要么?我是格雷特大人的旧部,我们只是希望继续追随格雷特大人而已。”
“既然如此,又怎么会不敢以真面目对我?”莉莎喝道。
“莉莎大人”黑衣人沉吟道:“我是个精灵,一切以精灵族的利益为重。我们念及格雷特大人的旧情,并不代表我们会不顾一切去营救大人。为了精灵,我们甚至愿意追随大人的死敌月使大人,除非能证明月使大人不值得追随。”
“你们想追随谁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莉莎冷笑道。
“呵呵呵”黑衣人笑声如夜枭般刺耳:“莉莎大人,我想您至少已经证明了您本人并不值得我们追随。”
“哼!”莉莎冷哼一声,却不再辩驳。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算对格雷特大人有了一个交代。”黑衣人叹息一声,伸手入怀,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他轻轻一弹,盒子便缓缓横过半空,飞向莉莎。“罗伊尔只是个肮脏的人类,根本不配当月使。别看他表面上装得一派正经,骨子却十分得好色。盒子里的药丸,能够很好的剥去他的伪装。”
莉莎接住,颤身道:“这…这…这是……”
“我们没有足够的实力,靠的只能是勇气和智慧。只有揭露了罗伊尔的真面目,格雷特大人才有一线生机。你若得手,我们这些旧部自会助你一臂之力。如果连您都不愿意营救格雷特大人……我们又能如何?”说完,手上黄芒一闪,黄金弓化为一道黄芒擦过莉莎头顶。“哒!”得一声钉入莉树干之中,晃动不止。
“时间并不充裕,别让兄弟们失望。”黑衣人向莉莎鞠了一躬,向后跃出,转眼不见踪影。
莉莎双手紧紧地握住那个盒子,沉默半晌,放入怀内。又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拔下黄金弓背在身后,转眼便消失在山林之内。
直到穿越森林的沙沙声远去,流风雪方才长出一口气,轻轻拧了拧罗伊尔手臂,啐道:“罗伊尔,原来你骨子里十分好色,难怪为了这个驸马,连命都不要了。”
罗伊尔叹道:“雪儿,你曾经说精灵都很纯粹,我看也不简单嘛。耍起阴谋来可是一套一套的。我看,是你自己太幼稚罢了。”
见流风雪眉间风暴将起,艾琳忙道:“难怪那天格雷特和梅林大战时,没有看见森林之城的飞马部队,原来他们的翼风兵团都部署到了这里。”
流风雪果然被新的话题吸引了过来,思索道:“真不明白格雷特在做什么,一边和德鲁伊开战,一边又在比尔要寨部署兵力。这样岂不是我们占有了格雷特的功劳?”
罗伊尔笑道:“我看这事不是格雷特的主意。毕竟进攻比尔要塞不是小事,应该是老狐狸做出部署。格雷特负责实施罢了。倒也算不上老狐狸贪他人之功。只是老狐狸请客,却没房子打扫干净有点说不过去。这次如果被这些人阴谋得逞,连带老狐狸的面子也丢得一干二净啊。幸好你们发现了莉莎有问题。”
流风雪得意洋洋地道:“是我出的主意,艾琳姐负责出手。我们现在在森林之城武力包围之中,当然要多长个心眼。”
罗伊尔赞许地点点头,又皱眉道:“和莉莎接触的人到底是谁?他对我们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们还得小心为妙。你们给我盯紧莉莎,这小妞送来的任何东西,可千万不要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