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随心所欲之四回
生活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但巨大的惊喜后面跟着的就永远不知道是什么了。
清一莫名其妙的被白流苏释放,她总觉得心中沉甸甸的,十分的不安,不知道他到底会耍什么花样,稀稀拉拉一行人一走出那个禁闭她许久的宅子,她竟莫名的开始心慌,心跳一不正常的频率哐哐哐的在身体里乱撞,她有些想打道回府的冲动,突然面对大反转的前路心生怯意。
但看着连卓安慰的笑容,她定了定心,安慰自己胡思乱想,这里毕竟是云国的地盘,着白流苏怎么撒野也不敢在老虎脸上拔胡须吧,这样自我安慰了一番,心中好受些,跟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大祭司,风雪太大了。”
白流苏走在最前面,他身边跟着几个手下,步履稳健,看样子底子很好,清一自己也练武,自然能一眼看出练武人和武功高低,趁人不注意,前后左右看了一眼白流苏带出来的人,个个表面上下人小厮的打扮,但稍微一细看便能看出绝对不是常年弯腰曲背做杂活的仆役,他们虽然可以的收敛锋芒,但眉眼之间的气质,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有几个看起来稍稍平凡的,不必想,必定是使毒用蛊的个中高手,清一冒了一头的冷汗,突然止步不前。
白流苏察觉到不妥,转过身,一脸疑问的看着清一。
“你不会舍不得走了吧?”
清一恶狠狠盯着白流苏和连卓,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来来回回。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街道两旁经过的人很少,天寒地冻,大家都躲在家里取暖,不愿意出来,街上莫说人迹,足迹都没有几个,白流苏的面具在雪地中突然变得那么和谐,只是那红的刺眼的嘴唇让清一脑门隐隐的跳,连卓安静的站在他的身旁,似乎守护他一般,静静地看着清一,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波澜。清一挑唇讽刺一下笑,朗声道:“大祭司这是要拿命去换命啊!”
白流苏目光复杂的迎视她,再看了一眼她身后绵延无绝的天空,沉甸甸的压在人心上,策之不能挥之不去。
佛曰:人在荆棘中,不动不刺。
清一当时还不懂得什么叫谋略,真正的谋略,她终究还是过于青涩,年轻始终是一大弊病。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和勇气,或许是白流苏太惯着她了,让她有些得意忘形,话已出口,如泼出去的水,在想收回来已是不能,她意识到自己逾越了,但还是挺直脊背,在困难面前,你越是低头,输得越惨。
白流苏不怒反笑,从嗓子从胸膛里发出的闷笑声。
“你倒想得通彻,但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说着看着远处街角两个人影越来越近。
清一气不可遏,握紧拳头忍着没发作,也看向那个方向。
等了许久,两人的身影才慢慢的渐行渐近,清一看得十分清楚,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脚步,她都能分分秒的看出来。他好像没怎么变化,就是在雪风中显得有些消瘦了。他还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身上披着大麾,大麾做了领子的,将脖子紧紧地包住,不让一点儿风寒进去,走在他旁边身着玄黑色男子她到从未见过,只觉得气质有些凌人。
两人走近了,清阳按耐住心中的喜悦,他必然知道这是一个套,但他不后悔来,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他在身边没有她的时候,认真的想了想,有些东西就是要失去了才懂得很珍贵。他感谢上苍,还能让自己见到她,日思夜想的渴望见到她,每天都有好多话憋在心中想对她说,但真真正正见她一脸倔强的站在那里,浮躁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平静下来了。整个世界也安静下来了,他此时才体会到,爱情不只有轰轰烈烈的表达方式,爱情也可以如一股春风,如一抹暖阳,如一片雪花。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那一瞬间,纵使千言万语,都是多余的,就如此,这般,很足够了。
清阳看着清一削瘦的脸庞,十分心疼,但见她活生生还站在自己面前,又十分的欣喜,苦苦一笑。
“白流苏你待客的方式就是这样么?”话是冲着白流苏的,实则是对清一表达自己担忧心切的情绪。
白流苏转回头看着清一,她的神行却是消瘦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一碰就要碎的感觉,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看着清阳,两人的目光难舍难分。本来有些自责,但一看见两人情感流露,心中刺痛一下,嫌恶的转回脸,看着清阳,不自觉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尖锐。
“不见得七皇子会比我待客的方式要好。”
清阳笑一笑,转回视线,看着白流苏,他们站得不远不近,但能清清楚楚的听见对方言语和看见对方神情,但白流苏戴着面具,遂他的神情谁也看不见,只能从他的眼神和言语中分析他的状态。
“那得看人。”
白流苏看了一眼身边的连卓。
“那也要看是谁的人。”
清阳不想与他多做纠缠,皱着眉头道:“你少废话,到底想要什么?”
白流苏又闷闷的笑了两声。
“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说着无意瞟了一眼清阳身边的方楚,继续道:“我们想要安全出城,并且请皇子收回当日的话。”
“什么话?”
“白某一个人的过错请不要加诸在我族人的身上。”
清阳哈哈大笑。
“放你出城可以,只要我想,一样能抓住你,但是你的族人滥用诡术,残害无辜,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取缔你们神女村是全国老百姓的愿望,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白流苏讽刺冷哼一声。
“你们整日打仗,祸患百姓,我觉得首先应该处决的就是你们皇族。”
“你无需狡辩,识相的就将人质还回来,否则今日怕是要在这里立个衣冠冢了。”
白流苏似乎不太高兴,声音变得尖锐,有些刺耳。
“话不要说得太早。”
说着就拿着剑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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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睡得十分迷糊,脑袋跟灌铅一般的重,全身冷得发抖,但修远未见回来,怕是被公孙羽缠住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打了一个有一个无声的呵欠的时候,终于有人打开了柜门,清河吸着鼻子,半睁着眼抬头一看,小黑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忧。
她全身发麻,一动就酸痛,小黑听见她的抽气声,将她小心的抱出来,置于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你躲到柜子里干什么?”
“修远说,说公孙羽来找七哥了,我不得已便躲起来了。”
小黑沉默了一下,为她拉高被子。
“公孙羽大病了一场,现在还躺在床上,哪里能来这里找茬?”
“吓?”身上被小黑过了几层,手被他抓在自己的手里搓着取暖,已经好多了,只是还留着鼻水,她努力不让鼻涕掉下来,使劲吸了吸,接着说:“那他为什么要骗我?”
“这个你要自己去问他了。”
正说着话,阿赫突然冲进来,人未到声先到。
“找到没有?”
他喘着气,似乎跑的很急。
方楚让开一点身子,让阿赫看见清河的脸,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走过去。
“你到哪里去了,让人担心死了。”
清河笑了笑。
“出去逛了会儿,就逛忘记了,下次一定注意。”
方楚怪异的看了阿赫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捏着清河的手,将她一缕发丝拨到耳后。
“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先不要激动。”
“你说。”
“我们找到清一了。”
“真的?好事啊,她在哪里?怎么找到她的?”
“你先不要急,我还没说完。”
清河不好意思的躺回去,哦了一声,静待下文。
“她受了很重的伤,他在照顾她,你就先不要过去了,等她好一点再去,免得惹得他心里难受。”
“怎么会?”
清河焦利得又坐起身来。
“这个事情以后再同你慢慢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探一探再来告诉你。”
“不行,我想去看她。”
“你乖乖躺好。”阿赫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同时看向他,他则看了一眼清河再去看方楚,眼光里尽是复杂。
“我们先去想一想怎么救人,你如今不给大家添麻烦就不错了。”
说着招呼也不打就将方楚拉出去,方楚突然嘶的抽气一声,清河反应极快的拉住欲走的他,眸中一片清明。
“你是不是也受伤了?”
方楚正准备说没有,清河突然爬起来,去解他身上的大麾,被方楚轻轻一让,扑了个空。
清河衣服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声音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受伤了,我也知道你怕我担心,那你给我看一看,我看伤成什么样了,心里好受些。”
阿赫走过去,刚准备动手帮清河脱掉他的大麾,突然脑中闪回刚刚在雪地里他的身手,缩了缩手,不敢再去毛手毛脚,十分敬佩的看着清河对他上下其手,方楚一边躲让,一边又怕伤到她,十分窘迫。再看方楚额头上的汗水,想必是伤口牵动着,很是疼痛难忍,果然,红颜祸水!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拦住清河的手。
“你在胡搅蛮缠,他就死在你手上了。”
说着,将她拉开:“我会医术,我先帮他包扎一下,等大夫来了再让大夫给他看,你就等一切妥当了再看行不行。”
清河想说什么,看方楚脸白的吓人,想到刚刚他又抱了自己,心中很是过意不去,点点头。
两人走到门口,清河又追上去。
“你请大夫被公孙羽的人知道怎么办,这不是普通的伤。肯定会引起疑心的。”
阿赫扶着方楚。
“不会,尽管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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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苏一剑过去,剑势凌厉,清阳抽出配剑,两人刀光剑影开战起来,边打边互相调侃,看得清一心惊胆战的。
“要我放过你族人也可以,将神女村的每一种蛊毒都附上解毒的方法,送到皇宫,我就求皇上留你们一脉。”
白流苏冷哼一声:“神女村不是你们想灭就能够灭掉的。”
“那你们既然如此自恃,何必要住一个无辜的女人使奸计?”
白流苏看一眼身边屋顶上突然出现的些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冷眼看着清阳,笑得十分张狂。
“五十步笑一百步。”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之际,白流苏的人马见到周围围满了黑衣弓箭手,估计是暗卫,也按耐不住,加入战局。方楚始终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局势不做声,一副凌然傲视天下的感觉,似乎没有什么能够牵动他。
连卓见白流苏占了下风身上挨了两刀,清阳还是步步紧逼,往他身上砍,一咬牙,抽过随身携带的软剑,蹭蹭蹭的往清阳刺去,清阳一心扑在白流苏身上,身后又有暗卫,所以肆无忌惮,除了清河的安危,没有太多注意其他情况,连卓的突如其来,让他确实有些措手不及,他正准备闪躲,眼看剑要刺到自己身上,身前突然窜过一个身影,他眼前一片缭乱,待回过神来,清一站在自己身前,那一剑生生从她的胸口穿过,连卓本目中满含杀意,但见自己伤的是清一,皱了皱眉,有些意外,有些震惊,又有些羡慕。白流苏见此情况,感觉大大的不妙,果然,清阳怒不可遏,血红着一双眼睛,使尽全身气力往连卓身上招呼,他反射性的拿起剑往清阳刺去,方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旁,自己的剑还没有发力,剑身被她双指卡主,微微一使力,瞬间“嘭”的一声清脆响声,应声而断成两半,连卓见势,一狠心将剑从清一身体里抽出来避开了清阳的一掌,往方楚身上招呼,她们离的很近,她一转身便缩到了可攻击范围内,她的剑是软的,方楚一时没来得及拿武器,往后一躲,臂上还是挨了一下。躲了两步,正了身形,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她面前,弹掉了她手中的剑,扼住她的喉咙,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功夫。
阿赫将将从屋顶跳下来,便看到如此惊悚的一幕,十分震惊。想不到他平时藏得那么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怕是不会相信世间还有这等高人,且这等高人还是如此年轻,且俊美。
清一胸中的剑被抽走了,似乎全身的力气也被抽走了,整个人软绵绵的往地下掉,被清阳稳稳接住,她的胸口瞬间流血如注,大片的红色瞬间染红了胸口的衣裳,冬天本穿得极厚,但血色瞬间便从里面浸出来了,可见血流之多。
白流苏见连卓被擒,冲过去救,阿赫本想帮忙,被方楚一个眼神支去救一旁命在旦夕的清一。
连卓被扼住喉咙,尝到喉头一阵腥甜味,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憋死了一半,努力想要获得更多的新鲜空气而挣扎着。
白流苏猛的招架过来,方楚无奈只得放了她,他退开几步,笑得十分的冷。
“留着你们的命以后再来取,我们间的恩怨我终有一日会来讨。”
白流苏脸色一下惨白,无意识的看向清一,她此刻被阿赫撕开了胸前的衣服正在包扎伤口,落到雪地上的血似乎要瞎到了他的眼睛,连卓在一旁失神落魄,也缓解着身体的痛苦,那些暗卫和自己的手下正打得急眼,他和连卓身上两人都挂了彩,这一战他们败得很惨,他示意一眼连卓,连卓点点头,对着空中吹了一个口哨,那几个人瞬间声东击西的交了几招便迅速地撤离了,白流苏带着连卓,看了一眼清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