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要开战了第四回料不定前尘往事后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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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趁着清阳和方楚不在,清河握着清一的手,凝重的盯着她的眼睛。
“你不要胡思乱想。”
“你不要搪塞我,我知道你们事情瞒着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都好了吗?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心绞痛。”
“我母亲原本就有这个病,看来我应该是遗传自我母亲。”
清河甩开她的手,有些生气。
“你不要诓我,我同你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未见你有过这样的情况,也从未听过说你母亲有这种病。”
“你不要激动,可能是我受伤太重才诱发了这个病。”
“我不相信你。”
清河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
“你撒谎是什么样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正准备还说什么,突然有人敲门。她转向门口,打开门。
“怎么了?”
小厮拱着手揖了个礼。
“回姑娘的话,家里来了客人,方公子交待了让你们不要出来走动。”
“客人是谁?”
“公孙公子。”
“公孙倾?”
“是。”
“他来干什么?”
“他带着美酒来的,说是要同七皇子大醉三天三夜。”
清河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嘟囔着他们俩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那为什么不许我出去?”
“方公子说你行踪还没有暴露,不宜抛投露面。”
清河急点头。
“啊,对。”
“好了,我知道了。”
“下人告退。”
这公孙倾搞什么鬼名堂,清河往正厅溜去,不让她光明正大的看,那她就偷偷摸摸的听。
“.......吓死我了。”
清河一哆嗦,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东西吓了一大跳,她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认清来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要这么突然好不好。”
站在面前的人是秦蜀,多日不见,他倒是变了好多,不再呆头傻脑的,一身华服,看起来想必混得不错。
他手里拿着把扇子,清河纳闷的仰望了一下万里乌云的天空,再看了看满地的白雪,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他笑得十分的欢乐,清河感觉毛毛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同小公孙将军一起来的。”
“废话。我是问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见着方公子了,想必你也在这里,便借口溜出来碰一碰,却不料真让我给碰见了。”
他说完一口白牙咧着,很高兴的样子。清河上下打量一番他。
“看你这番打扮,最近应该是风生水起的吧。”
“过奖,虽不至于风生水起,却衣食无忧。”
“哟,长进不少。”
“你最近倒是长肥不少。”
“你这是打入了敌人内部?”
“我已经同王爷联络上了。”
清河一惊?
“哪个王爷?”
“二王爷。”
“那你跟他说了什么?”
秦蜀怪异看她一眼。
“你一个女子身,更何况这是国家机密,自然不能告诉你。”
“你忘了是谁给你指的明路?”
“我出来有点久了,要回去了。”
清河不让他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确定你没有被人识破身份,你确定你的目的没有穿帮?”
“何以此问?”
清河十分沉痛的摇头。
“你这种脑子,竟然没被公孙家那两个狐狸识破,真是神迹。”
“我不是军师,毋需在外抛头露面,公孙羽看中了我做机关的技术,我才慢慢被他重用的。”
“但是你也要学会一些基本的谋略战术吧。”
“铭记在心。”
“那我跟你一起去,我就躲在门外偷听。”
“不妥,那里到处是公孙倾的人。”
清河犹豫了两下,还是决定算了。
“那你走吧,我不去就是了。”
秦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欲言又止。
“其实……哎,算了,不说也罢。有缘再会。”
“哎……”
清河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消失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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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过了这一带平原,翻过对面的山,我们便到了我的领辖范围内,他们就在也难以追过来了。”
莫兀点头。这一路上埋伏刺客大大小小的阻碍不断,越是临近都城,他越是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迫力慢慢逼近。
他的马走在最前面,莫余尾随,莫兰的和几个属下紧跟在最后面。
“这一带沼泽地很多,要小心。”
几人放慢了步伐,向着对面的山头移动。这一带湿瘴,沼泽确实很多,不住的往外冒泡,莫兀还有点奇怪于这些泡是不是有些太大了。后面莫兰的大喊一声:“小心埋伏。”
接着便是一阵刀光剑影的激烈碰撞声。
原本不住往外冒泡的沼泽里两三个刺客的脑袋冒了出来。
莫兀一拉缰绳,他们便一身湿淋淋的冲了出来,迸溅了一身的水泥点。
剑出鞘,昏天暗地的打起来。但这批刺客武功比前几次碰见的要厉害许多,身手敏捷,下手狠辣,招招直指命门。
莫余年幼,有些无力招架,莫兰的空出手吹了个口哨,不出片刻,一群无声的黑衣人迅速的往这边移动而来,那几个刺客见状,手下的力道更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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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再回去看清一的时候,她已经沉稳睡着了。她便只有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屋。
发了一会呆,脑袋放空着,便听见一阵开门声,往门口探去,方楚将大麾取下来,拍了拍上面的雪,眼睛却笑着看她。
清河迎出去。
“他走了?”
“嗯。”
“他到底来干嘛?”
“具体的我并不太清楚,他同你七哥商谈的时候我并没有在。”
“哦,那你去干嘛了?”
清河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我去公孙府转了两圈。”
清河兴奋劲儿提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
“老头子恢复面上看起来好像没几天日子了,但是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老头子不行了为什么要来找我七哥?”
“我们也纳闷,首先还是静观其变吧。”
清河十分真挚的看着方楚的眼睛,目光似乎要溶进去一般。
“你告诉我,你们那天去接清一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要骗我,再大的事情我也能承受。”
方楚笑容停滞在脸上,眼神变得有些灰暗。
他知道终究是瞒不住她的,他一直告诉自己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但是拖得越久,勇气逐渐被磨得所剩无几。
转而笑了笑,语气很轻,安慰道:“你不要多想,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清河皱了皱眉,表示不赞同。
“那如果要是我有瞒与你呢?”
“我绝不会为难你。”
“你……”
她突然一嘴的话被憋了回去,心里难免气愤,刷的站起身往外走。
“外面风大,你把麾子披上。”
半晌远远传来一个气呼呼的声音:“不穿。”
方楚站在房门,看着她回头望了自己一眼,又赌气跑走,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这世上总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你会对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喜欢,莫名其妙的讨厌,莫名其妙的为她付出即使不得分毫却还是幸福满满。
他收紧手中的大麾,这样的感情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好久。就好像一直关在井底的人突然有一天又见到了久违的阳光,即便光是看着也觉得不可思议。
远远的一只白鸽乘人不注意飞入房中,站在敞开的窗台咕咕直叫,一边叫一边转着小脑袋一边湿漉漉的眼睛到处张望着。
方楚走过去将它牵入怀中,手往它的脚踝处摸去。鸽子身上的毛很软很蓬,摸起来很温暖很舒服,就像清河睡着的脸蛋。
他一手抱着鸽子,眼睛看着手中的卷条,意识却开始游离,失神片刻后甩甩头,暗笑这个毒把脑子也影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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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干什么?”
清河闻声仰起头,清阳正一脸正色看着自己,她毫不在意的低回头,脖子仰久了会很酸。
踢了踢脚边的雪,不想搭理他,他也是共犯的一份子。
“胡闹,赶快回你的房间里去。”
清河本不是固执的人,这个事情本来也好解决,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就自己一个人被瞒着的滋味的确不好受,她努努嘴,犟脾气上来了,更不愿意理他。
“你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回去。”
清河一下子跳起来。
“你敢?”
清阳似乎也吃了炸药一般,看样子是刚从清一的房间里出来,但也不知是清一还是公孙倾给他气受了,一股脑的撒在她的身上。
他背手而立,面容冷峻,眼中夹带着三尺寒冰,直直的往清河这边射。
“哼。你看我敢不敢。”
清河平时最是讲理的人,又喜欢耍些小聪明,若要在平时,怕是又要被她酸上几酸,但此时她也是一股脑的火气挤在心口,偏偏她又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清阳此时偏偏往枪口上撞,更是火上浇油,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她跳到他面前。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你就是想支开我和清一双宿双飞去,想撵走我这个碍眼碍事的电灯泡,我偏不让你如意,偏要天天跟着你们。”
清阳一挑眉,怒发冲冠。不知是为她前两句生气还是后两句生气。
“你说什么?”
“我就是要让你不如意。”
“你给我滚回房间去。”
清河不怒反笑,双手抱胸,仰着下巴,高傲的一转头。
“你说滚就滚?”
“你吃什么药了?”
“跟你吃的药一样。”
“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说着将她胳膊一拽往她房间的方向拖。清河不会武功,况且清阳劲儿本来就大,此时盛怒,手下的力道自然收不了多少,她又委屈又气愤,便挣扎着去抠他的手,边耍赖着不让他拖动。
两人正僵持着,面红耳赤的对骂,突然一个声音插入,就像在很久以前上着上着课夫子去了茅厕,大家正一片混乱中,突然皇帝巡视来了。
清河如今都还记得整个学堂随着公公一声“皇上驾到”到字尾音刚落,一秒钟鸦雀无声的状况和心情。
“哎哟喂,皇子这是做什么?”
两人同时顿住动作,看过去,清河首先被惊上一惊,脑门似乎被当头浇下一大盆雪水,巴心肝儿的凉。
“徐……徐……徐夫子?”
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但这是赤裸裸的现实!
徐江背着手,笑眯眯的点头。
“郡主贵体安康啊?”
清河挤眉弄眼对着清阳示意他放开自己,清阳白了她一眼,悻悻的松手。
清河立马整理着衣裳,抚抚皱褶,状似无意问道。
“康……康康。诶?……二王爷没一起来吧?”
徐江仍旧是维持着他那万年不变的奸笑。
眼睛亮晶晶的,一点都不像是快要花甲的老头,倒是像刚刚古惑之年,正值壮力一般。
这但凡是见过他的人肯定会问他一个问题:怎么保养的啊?
“呵呵……二王爷忙于国家大事,哪里有时间陪小人游手好闲。”
清河松了一大口气,像是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一般。
清阳不屑的看她一眼。
“反正你是要被我遣送回家的,二伯来不来都是一样。”
清河无视他,不想与这种情感上受挫的可怜虫一般见识。笑靥满面的对着徐江。
“徐夫子,你既然游手好闲着,自然不愿意多管闲事把我招出去吧。”
“公主出来久了,怕是要送个家书报平安才好。”
清河一听这话,乐开了花。
“好,我马上去写,现在就去写。”
说着往房间的方向跑去。
清阳看她有惊无险得意洋洋的样子,心情十分不爽。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道:
“我还没允许你。”
回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一坨雪球,他身形很快,险险一闪,避过了,再去看清河,早就跑没影儿了。
这才看向徐江。
“你们从小到大都宠着她,看她现在无法无天的样子。”
徐江乐呵呵笑了两声。
“既然皇子不想看到小人,小人离开便是。”
“诶诶诶,夫子来了哪里有走的道理,快跟我去喝两杯酒,一路上辛苦了,阳儿为您洗风接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