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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奇灵

岳府占地极为广阔,不过似乎是好久没有修缮了,很多地方的墙壁都显出斑驳,甚至可以看到丛生的杂草。简单粗拙的建筑,灰突突的高墙,处处显示出它的古老与陈旧,实在与岳家的身份不符。

奇怪的是,明明像是许久没人居住的地方,竟有很多人来来往往,或许因为岳家公子病势沉重,岳家的人看着都阴沉沉的,没有一点笑模样。看到岳新城随同倦夜千羽从身边走过,也不肯见礼,反而一路瞪着倦夜和千羽,目光很是诡异,看得千羽心里直发毛。

难道这些人认为是我害了岳凌风吗?想想也是,岳凌风若不认识自己,或许就不会到香花院,也不会生病,更不会托着病体到迷夏河与那些人竞价,才会病得越来越严重。

千羽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岳凌风,愧疚得要死。

不过,岳家的人还真是形形色色,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穿着也是各式各样,五花八门,行为更是古怪。

一个人竟然****着上身,只穿一条裤子,站在了庭院中心,还拿着一本书有声有色地读着,根本无视于其他人。

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拿着一把扫帚在院子里扫来扫去,可是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却扫得非常认真。

有人把两块石头不断地交换位置,嘴里念着,越来越多了!有人躺在缸里洗澡,可是缸里一滴水都没有,他却煞有介事地左搓搓,右搓搓;有人踩在花盆上,脑袋插满了花,身体摆成弯曲的花枝形状,一动不动。

若不是满腹心事,千羽早就笑出了声,这人不会以为自己是盆花吧!

岳新城一直不愿说话,看到千羽四处乱瞅的眼睛,脸色更是难看,说什么探望凌风?根本没有一点担忧的样子,倒像来参观的。

岳新城心里有气,语气自然也好不了:“这里就是凌风的住处,你脚步放轻一些。”

千羽连忙答应,拉住倦夜,小心翼翼地走进小院,来到一幢非常别致的小楼前。

可是……不对呀!

千羽愣愣地听着房里传出的声音,天!多少人在里面呀!起码有十几种说话的声音,尖锐粗犷的都有,似乎在为什么事发生争执,一个赛着一个的声大,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

倦夜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对。

岳新城却有些不耐:“请吧!”轻轻推开了门。

门一开,房里的情形立刻展露无遗,千羽差一点儿呻吟出声了,这是病房吗?

房间里几乎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或坐或站,争执不休。

“我就说,姓范的根本不行,你们看,凌风一点气色都没有!不如去找吴神医。”

“那个什么吴神医,根本就是浪得虚名!云太守的女儿就是被他治死的。”

“应该去找天山雪莲给凌风服下。”

“不,还是找碧玉天兰……”

“……”

听到门开的那一刹那,他们终于安静下来,好奇地看了眼倦夜和千羽,但只是一下下,就继续刚才的讨论,简直当倦夜和千羽是空气一样。

面对这种情形,岳新城竟是无动于衷,形色自若地走了进去,幸好那些人还懂得给几人让路。

千羽看到岳凌风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床上这瘦骨嶙峋的人就是昔日风采翩翩,一掷千金的江南第一公子吗?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什么病痛能将一个人折磨到这种地步?

千羽颤颤地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岳凌风的脸颊,好凉呀。

“这个女人是谁呀?敢碰咱们家的凌风?”

“你们这群笨蛋,没看到这个女人就是凌风那幅画上的女人吗?”

“对了,对了,就是她,原来是这个狐狸精,听说就是因为她,我们凌风才会病成这个样子。”

“凌风若真的死了,这个女人就是罪魁祸首。”

屋里的这些人竟毫无顾忌地当面议论别人,还声音大得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千羽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大叫:“你们说够了没有?你们这样吵,岳凌风就算没病,也会被你们吵出病来!”

刹那间,屋子里静极了,所有人都瞪着千羽,岳新城尤其吃惊,就好像千羽头上突然开了一朵花一样。

倦夜有些好笑地抿了抿唇,只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偏在这时,床上的岳凌风竟然呻吟出声:“千……羽……是……千羽的声音……”缓缓地睁开无神的眼睛,吃力地转动着眼珠儿。

“岳公子!”千羽顾不得理会那些无聊的人,隔着被子握住岳凌风要抬起的手。

“真的……是你……”岳凌风的眼神逐渐凝聚,亮亮地盯着千羽,苍白的脸也因为过度兴奋而泛起潮红色。

“是我,是我!”千羽用力点头,泪也被甩落下来。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乱讲,怎么会看不到呢!你快一点好起来,我天天都来看你,好不好?”

岳凌风笑了,虽然很虚弱,却透着幸福:“能看你……最后一眼……我已经很满足了……那个人……对你好吗?”

那个人?千羽傻了:“你说谁?”

“燕……空城呀?你不是跟他走了……”

岳凌风苦笑,千羽还是和原来一样,有时很聪明,有时又傻傻的。

千羽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岳凌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终于看到了面含浅笑,悠然而立的倦夜。

岳凌风明显愣了下:“他是……”

千羽连忙介绍:“他是倦夜,是我的……好朋友。”

目光在两人身上留连,岳凌风似乎明白了,露出苦苦的笑容:“原来他才……是你日思夜想的人。”

“我才没有日思夜想……”千羽小脸红红地为自己辩解。

岳凌风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很猛,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怎么了……岳公子……”

岳新城脸色变了:“凌风,你别再说话了,这样不行。”

岳凌风边咳边摇头:“不,咳咳……让我说……咳咳……或许这是……咳,最后的机会……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千羽一边流泪,一边轻轻拍打着岳凌风的前胸:“别胡说,你好好休息一下,睡醒了再接着说,千万别再乱想了……别忘了,你还有个姐姐每天挂念着你,就算是为了她,你也应该快一些好起来。”

“姐姐?咳咳!”岳凌风瞪大眼睛,“什么姐姐……咳咳!”

岳新城脸色大变,一把推开千羽:“凌风,不许再说话了!你该休息了。”转过头,严厉地瞪着千羽,“千羽姑娘,凌风必须休息了,你们改日再谈,可以吗?”

千羽并没在意岳凌风的话,只以为他病糊涂了,连连点头:“好的好的,岳公子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千羽……”

岳凌风哀哀地叫,颤颤地伸出手,却被岳新城强行按住,并用手势表示送客。

千羽不住地向岳凌风保证自己明天还来看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与倦夜走出房间。

眼睁睁地看着千羽消失在眼前,岳凌风绝望地垂下手臂……

千羽走在庭院里,越走越不对劲,猛地停下脚步:“倦夜,我们不能走。”

倦夜诧异地问:“又怎么了?你不是看过岳凌风了吗?”

“你没看到岳凌风的情况吗?真的很……不妙,可是岳伯父怪怪的,万一明天他不让我进来,我不是失信了吗?”

“那你……不会是要住在这里吧?”倦夜只希望自己猜错了。

很遗憾,千羽的意思就是要住在这里。

倦夜不得不佩服千羽的毅力,竟无视于岳新城比死人还难看的脸色,死缠活缠地非要住在这里,还再三保证,绝对不会乱走,绝对不挑吃挑住,甚至从倦夜那里拿出一千两银票,硬是塞给岳新城作为订金,若有妨碍岳家生活起居的地方,或是碰坏物件,绝对无条件赔偿。

岳新城气得胡子直颤,把银票塞还千羽:“你要住就住,只是别把我当成客栈老板!”

“是!”千羽大声答应着,向倦夜扮了一个鬼脸。

倦夜也拿她没辙,只在心里嘀咕,你可别后悔!

晚餐还算丰盛,是岳新城派人送来客房的,他自己却一直没露面,送餐的人摆好碗筷,就退了下去。开门关门的时候,一个衣服破烂的老太太竟趁机走了进来,站在餐桌旁边,瞪着桌上的饭菜。

千羽惊讶地看着老太太:“婆婆,你有事吗?”

老太太扭头看了千羽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您……若想吃,可以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

老太太还是没说话,也没坐下,反而靠近了千羽,在她的身上嗅闻起来。

千羽不知所措地看向倦夜,倦夜笑笑,耸了耸肩,竟然拿起筷子,自顾自吃了起来。

千羽又急又气:“喂,太过分了,帮帮忙呀!”

老太太得寸进尺,竟伸出了舌头要去舔千羽。

倦夜随手一挥,老太太就被一股大力卷出了窗外。

“不会吧!”千羽吓了一大跳,慌忙跑到窗前,“我让你帮我,你也不能这么……咦,人呢?”

千羽左看右看,都没找到老太太,茫然不解地走回座位,“我怎么觉得这里怪怪的。”

倦夜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一下,终于没有说。

远处骤然响起了喧闹声,隐隐约约还夹杂了哭声,好像是前面院子传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千羽又一次跑到窗前眺望。

倦夜脸色一变,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好了,千羽,你等在这里,不许乱走,知道吗?”

“为什么?我和你一起去看,好不好?”

“千羽听话。”倦夜温柔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乖,我很快回来。”

千羽立即乖乖地点头,笑容甜得腻人。

直到倦夜走了,千羽还两手托着腮,傻傻的笑着,倦夜好温柔哦!

一直发呆的千羽,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个人已经来到身后,正向她伸出惨白惨白的手……

砰!

风把房门关上了,千羽被惊醒,转头,却对上一双悲哀的眼。

“岳凌风!”千羽惊喜地一转身,“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岳凌风深深地凝视千羽,眼神充满了眷恋。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哎呀,你身体还没好,还是坐下来吧。”

岳凌风后退一步,避开了千羽的手:“我没事,我突然感觉好多了,所以才亲自来看你。”

“真的?”千羽洋洋得意起来,“怎么我一来,你的病就好了!我真应该早一点来看你的。”

岳凌风垂下头:“自从你被燕空城带走后,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可是一直等不到。我甚至要到京城去找你,开始是爹爹不许,后来我的病越来越重,却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千羽好歉疚:“对不起,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再加上我根本不知道你病得这么重,直到遇上你姐姐,我才……”

“千羽!”

门被推开,随着月色洒进,倦夜走了进来。

千羽高兴地拉过倦夜:“倦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岳公子的病好了许多,还能下床走动了呢?”

倦夜神色淡然,看着躲进房间阴影中的岳凌风:“是吗?”

“倦夜,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倦夜坐下来:“我带回来一个坏消息,你要不要听?”

“坏消息?什么坏消息?”

倦夜吐了一口气:“岳凌风已经死了。”

千羽一怔,岳凌风突然狂叫起来:“不,你胡说,我没有死,我活得好好的!千羽,不要信他,他在骗你!”

千羽张大嘴,看看岳凌风,又看看倦夜:“倦夜,你没问题吧?岳公子明明就在这里,你怎么说他……死了?”

“凌风!跟我回去。”岳新城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他深深地看着倦夜和千羽,“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强拉着挣扎不已的岳凌风离开了。

千羽愣了好久,依然搞不清状况:“倦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跟我来。”

庭院里站满了人,但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这里静得出奇,也静得诡异。

一具棺木摆在正前方,两个男人默默地将它抬起,向院外走去。

岳凌风低着头,跟在两人身后。

岳新城和其他人悄无声息地随后跟上,整齐地排成两队。

藏在树后的千羽忍不住扯了扯倦夜:“喂,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这么多人一起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好怪哦。”

倦夜无奈地轻叹:“怎么说你好呢?你看看他们脚下的地面。”

千羽疑惑地望去:“怎么了?地上扫得很干净呀,什么都没有。”

“就是什么都没有才不对,你再看看这里。”

千羽低头看着自己身前的地面,柔和的月光下,映出两个贴得很近的影子,高的是倦夜,矮的是千羽,没什么不对呀?

千羽皱了皱眉,又看向那群人的脚下,愣了愣,一股寒意猛地窜上身体,一时之间只觉得毛骨耸然:“他们……没有影子。”

除了岳新城,其他人的脚下都是空白一片,只有皎洁的月光洒落。

倦夜拥紧靠过来的千羽:“别怕,我之所以没告诉你,就是不想你害怕。其实你白天看到的许多‘人’都不是人,你也不想想,那么怪诞的行径,只有疯子才会有,若是疯子的话,岳新城能让他们任意走动吗?那么只剩下一个解释,他们根本不是人,而是鬼。”

“可是……岳新城知道吗?”

倦夜神秘一笑:“岳新城更不简单,不过他一定没想到你能看见那些鬼,只当你是平常人,感知不到他们,所以毫无顾忌地带你穿堂入室。现在的他,一定被你吓得不轻。”

千羽张口结舌了老半天,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倦夜:“难道岳凌风真的……”

倦夜点头:“不错,他的魂魄刚刚离体,就去找你了,亏你还和他聊得挺开心……”

千羽呻吟地靠紧了倦夜:“天,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倦夜牵着千羽的手,小心地跟在这群“鬼”的身后,穿过好几个庭院,竟来到了岳家的祠堂。

岳家的祠堂很多人把守着……不,千羽望了望地下,是很多鬼在把守,这个岳府简直就是鬼魂集中营。

一群人带着一副棺材浩浩荡荡地走进祠堂,千羽看看那些守卫,再看看倦夜,怎么办?

倦夜微微一笑,右手一挥,一道刺眼的白光冲天而起,宛如一条银龙在空中翻转挪移。那些守卫们被白光吸引,纷纷抬头观看,倦夜趁机拉住千羽,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

祠堂里很静,微弱的烛光闪烁,所有人都不在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千羽惊愕地看着四周:“他们到哪里去了?”

倦夜看着供桌上岳家祖先的牌位:“我想,他们都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

“鬼界。”

“鬼界?是什么?”

倦夜没有回答,反而低眉垂目,双掌合并,猛地翻转,指向前方:“开。”

幽暗的绿光迅速弥漫,骤然掀开,一条大路在无边的旷野中延伸,岳家的队伍慢慢地走在路上,路的尽头是一座巍峨的宫殿。

倦夜和千羽尾随着队伍走进宫殿,大殿寂静而空旷,黑色的巨石墙壁光滑闪亮,地面却在不住变幻,各种影象交替闪现,像是一面映照人生的镜子。走在上面,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镜面变化,或喜或悲,或怒或哀,千羽突然像傻了一样,停在了那里。

倦夜勾起千羽的脸:“别看地面,你会入魔的。”

千羽骤然清醒,突然抱紧了倦夜:“倦夜,我刚才好像看到你了,你躺在一个好黑好黑的地方,周围什么都没有,空得可怕,你就那样躺着,一动不动……”

倦夜轻拍千羽的后背:“别怕,那只是幻象,我不就在你身边吗?”

千羽松了一口气:“是呀,那是幻象,我真傻。”

岳家的队伍已经转入正殿,正殿的中央竟是一处大型的水池,里面漂浮着数百个黑色的小盒,规则地排列着,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殿首是一幅巨大的壁画,雕刻着人、鬼、魔、怪,色彩浓丽,与大殿的气氛完全不符。画的前面卧着一头金铜雕刻的小兽,和麒麟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一双翅膀,它双眼紧闭,一副沉睡的模样。

棺木被放置在池边,众人脸色沉重,岳新城缓缓打开了棺盖。

岳凌风突然跪在地上,大哭起来:“不,非要这样吗?”

岳新城严厉地拉起岳凌风:“你是我岳家子孙,就应该接受岳家人的命运,不许你哭得这么没出息!”

岳凌风捂着脸,身体颤抖:“我……为什么会是岳家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岳新城大怒,指着身后的那群人:“你看看他们,谁不是岳家的人,谁和你不是相同的命运?但这是我们家族的使命,也是我们的荣耀,无可改变!”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附和,只是默默地垂着头,岳凌风绝望地扑倒在地,痛哭起来。

“你不听我的话,没有早早留下子嗣,已经是我岳家的罪人!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你……你还有脸哭?”岳新城越说越怒,大声命令:“抬起来。”

抬棺的两人将手伸进棺木,从里面抬出一具尸体——岳凌风。

殿内石壁的拐角处,千羽紧张地握紧倦夜的手,这些人要做什么?

岳凌风的尸体被抬到水池边,岳新城走了过去,岳凌风惊醒,扑到岳新城脚下:“求求你……不要这样……”

岳新城一脚将他踢开,怒斥:“滚开!”几个人上前架开岳凌风,死死地压住他,任由他大哭大叫。

岳新城来到池边,凝视着池中黑盒中的一个,双眼中冒出两道紫色光束,射向黑盒,盒盖缓缓打开……

“不要呀!”岳凌风一声惨叫,奋力挣扎着。

千羽虽然不知道岳凌风到底在怕什么,却感染了他撕心般的痛苦,再也忍不下去了:“放开他!”边说边冲了出去。

倦夜苦笑,能忍到现在也算难得了!

众人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千羽和倦夜,岳新城脸都气黑了!早知道不该留下他们,果然是专门找麻烦来的。

岳凌风又惊又急:“千羽,你怎么来了?快点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千羽很有气势地打了一个手势给他:“你别怕,有我……有倦夜在呢!”

岳新城忍无可忍:“你给我听清楚了,不管是谁,胆敢闯进岳家禁地,也是非死不可!这是你们自找的。”

倦夜淡淡而笑:“岳家禁地?这里并非人界,岳大人如此说,想必已经承认自己并非人类了。”

岳新城目光闪烁,审慎地看着倦夜:“你既能走进这里,莫非……”

倦夜微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岳大人不是人,但也不是鬼,还有这岳家禁地,竟然建在鬼界边缘,游离于人界,难道岳大人……”

岳新城震惊地看着倦夜:“你到底是什么……你绝不是人!”

他当然不知道,倦夜虽然没有恢复魔主真身,却拥有千年轮回的记忆,这其间,倦夜什么没有经历过?人间鬼界,妖魔兽怪,各种遇合都有,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倦夜摇头:“你错了,我是人,只不过比普通人多了一些经历而已。”

水池中的黑盒缓缓打开了,喷出团团黑气,缠绕向岳凌风的尸体。

岳凌风凄惨地叫:“不要呀!”

什么东西?千羽求助地叫:“倦夜。”

倦夜立刻做了一个拍下的动作,啪!盒盖被扣了回去,黑气也随着消失。

岳新城不敢相信地瞪着黑盒,过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发疯地大叫:“你……你竟然……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你闯下了弥天大祸……你毁了所有的一切……天呀!今天就是十五了……这该怎么办?”

不但岳新城,其他的人也是目瞪口呆,露出绝望之极的神情,就像快要天崩地裂了一样。

岳凌风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不再挣扎,颓然坐在地上:“都是我的错!”他明明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怕得要死,一旦获救,却更是痛不欲生,看得千羽莫名其妙:“你们到底怎么了?”

一声声尖利的长啸突然响起,并在迅速接近,岳新城脸色变了,痛恨地叫:“他们果真来了!”当先走出大殿,众人随后跟去。

千羽上前扶起被丢在一边的岳凌风,岳凌风盯着千羽搀扶住自己的双手,苦笑:“千羽,原来你也不是……人?”

“你在说什么,你才不是……”千羽突然想起岳凌风确实不是人了,连忙闭嘴。

岳凌风疑惑:“我现在是鬼非人,已经没有肉体,按理说是看不到,听不到,更无法触摸的存在,可是在你来讲,似乎和我活着的时候没有区别。”

千羽也弄不明白,看向倦夜,倦夜没有直接回答:“有些事,即便说了,你们也不会懂的,现在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岳凌风带着两个人向殿外走去:“一定是那些修魔者,今天就是中秋了,也是……”

“是什么?”倦夜追问。

岳凌风犹豫:“很多事我也是在死后才知道,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活着的时候我们与一般人并无不同,直到肉体死亡,才会了解身为岳家人的责任与使命,岳家人……永世不得超生。”

对于“永世不得超生”千羽并无什么实际概念,只有倦夜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你再也无法体会生命的美好与悲苦,成为一个机械的存在:“难道那个黑盒……”

“是的,肉体一旦进入黑盒,灵魂便成为它永远的禁裔,永远的奴隶,这虽然是我岳家人的宿命,可是我……真的好怕……”

“到底是什么使命让你们……”千羽好奇死了,踏出殿外的同时问出这个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可是当她看到外面的情形时,再也忍不住惊呼:“怎么是他们?”

千羽再也没想到,空旷灰暗,无分天地的大殿外,两帮人马对峙着。其中一方是岳家,另一方的为首者展翔空中,金黄色的尾翎飘舞如风,竟是凤凰。

凤凰之后却是杂七杂八,形形色色,不但有人,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妖兽,其中一批人,大的四十出头,小的不过十来岁,竟是死于优原腹中又化为蘑菇的那些人。优原死后,千羽以为他们一定去转世投胎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他们。

凤凰高高俯视众人:“岳新城,你到底让不让路?”

岳新城抬头望着凤凰,目光森然:“小小一只禽鸟,也敢在这里猖狂?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凤凰怒叫:“你当了一千年的奴才,竟然还没当够?告诉你,今天你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岳新城哈哈大笑:“你连魔身都没修成,也想与我动武,实在是自不量力!”

凤凰气极,厉啸一声:“若非是你,我怎么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魔不魔,兽不兽,你只知道为你的主子尽忠,却毫不顾息我们这些拼死拼活的修炼者!”

“住口,魔界自有魔界的法度规矩,如你这般不顾一切,即便进入魔界,也为执法者所不容!”

“魔界?”倦夜喃喃自语,记忆中的某一方面被触动了。

凤凰看到走出殿外的倦夜,身体难以察觉地震了下,情不自禁地收翅降落:“你……怎么会在这里?”

倦夜望住凤凰:“你出现的还真是时候,我正到处找你呢!”

凤凰有些惊,有些慌:“你应该知道,杀害延平王妃的是真正的凤凰,我又杀了它为延平王妃报仇,然后再借用它的身体而已。”

“既然如此,你追杀沧溪又是为了什么?”

“那也是受人所托,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千羽听出什么:“倦夜,它到底是谁?你们怎么好像认识?”

倦夜沉默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它是乱媚儿,也就是那位神秘莫测的夜国师。”

千羽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小蘑菇”已经叫了起来:“是千羽,爸爸,是千羽呢!”现在的小蘑菇外形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看到千羽兴奋得手舞足蹈。

小蘑菇的父亲三十岁左右,身体高壮,一脸意外地看着千羽,其他人也跟着叫:

“真的是千羽姑娘。”

“是我们的恩人呢!”

“不知道她站在哪一边,若是她也帮助岳家,我们怎么办?”

“是呀,那不糟了……”

千羽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他们议论纷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去投胎转世呢?”

大蘑菇黯然地摇摇头:“千羽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在优原体内生活了几百年,魂魄中沾染了她的魔气,不同于一般的鬼魂,无法容于鬼界。半鬼半魔的我们只有一条路,就是修成真魔,可是我们魔力低微,无法久存于人间,唯今之计,只能以鬼身进入魔界修炼,成为魔鬼。谁想到,魔界早已关闭千年,就连许多修魔者也是不得其门而入,徘徊于人间,无法炼就魔身。”

倦夜了解地看着乱媚儿:“怪不得你修魔之后,一直无法晋身魔界,原来魔界之门已经关闭。如今你肉体尽毁,所以就到处借用别人身体。”

乱媚儿没有否认:“不错,但借身不是长久之计,任何肉体都会腐坏,若要修成永世不灭之魔身或法身,就必须进入魔界修炼。”

倦夜恍然:“你们齐聚这里,莫非岳家的使命就是守卫魔界,这里就是魔界之门?”

他缓缓回头,望着巍然耸立的黑色宫殿,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几分亲切,几分感伤,几分熟稔,还有几分久别重归的喜悦。

岳新城大声道:“是,我们岳家奉命守卫魔界之门,不许任何人进入。”

乱媚儿振动翅膀,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连我们这些修魔者都不许进入,到底魔界发生了什么事,竟要关闭魔界之门,千年未见开启?”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窥探魔界事务?”

乱媚儿狂笑:“那我告诉你,我是魔,一定要进入魔界。”

“那你就试试!”

岳新城低身弓腰,背脊猛地涨大起来,撕破衣服,探出如巨掌一般的脊角,就像五支放大的箭头。俯卧的身体最终化为一头似狮似虎的猛兽,仰头一声长啸,惊得众人色变。

乱媚儿在空中翱翔,优美的身姿带起五彩的光尾,眨眼间,光尾便化作一团扇形的光束,扫向岳新城。

岳新城也不示弱,前爪挠地,幻出一连串的爪影扑向乱媚儿,一时之间,光影乱飞,铺天盖地,伴着轰轰巨响,在空中接连炸开。

与乱媚儿同来的修魔者也加入战团,岳家人毫不示弱,纷纷迎上。岳家人因为将身魂献与魔界,无法超生,死后便以鬼身修炼,又因为守卫魔界之门,就近吸取魔界煞气,因此魔力大增,许多人比夜叉精怪还要凶猛,早已超越了寻常意义的鬼,即便是白天也能现身出来,这才会被千羽看到。

千羽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混战,为难地转向倦夜:“我们帮谁?”

倦夜不在意地向战场瞥了一眼:“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那就谁也不帮。”转向正目瞪口呆的岳凌风,“你过来。”

岳凌风身不由主地走了过去:“什么事?”

“你知道为什么关闭魔界之门吗?”

岳凌风愕然:“我们岳家只是奉命守护,其他的,哪有资格多问?”

倦夜微笑:“你似乎不怎么喜欢做这个守护者?”

“我喜欢不喜欢又能改变什么呢?我生在岳家,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若我猜得不错,岳新城并非你的父亲,是吗?”

岳凌风有些佩服地看着倦夜:“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也是死后才知道,我父亲在我四岁的时候就死了,他也在战场里。现在的岳新城其实是岳家的祖先,他不住地变幻外形,一直做为家主在岳家生活了一千年,他自称是魔界的奴仆,并引以为荣。”

倦夜想笑:“你似乎非常不以为然呢?”

岳凌风垂头:“我熟读圣贤书,为的是齐家报国,光宗耀祖,可是现在……原来我所做的一切竟然没有任何意义,说什么封侯拜相,说什么名留千古,我高傲一生,最后竟然成了一名奴才,还是一名作为血食,唤醒魔兽的奴才,你让我……怎么能够甘心呢?”

“作为血食,唤醒魔兽?什么意思?”倦夜一下子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

轰……

隆……

地底突然爆起一声声巨响,伴随着大幅度的地表振动,千羽一下子没站稳,跌进倦夜怀中,倦夜连忙抱紧她:“小心点。”

岳凌风看到他俩情意缠绵的样子,更觉黯然。

混战停止了,双方人马都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呆了。

“难道是……”

岳新城仰天厉吼,尖锐的吼声宛如有形之物冲上云天,洞穿了灰暗的天空,霎时间,白茫茫的银辉穿越云层,洒向黑色的宫殿。层云深处,现出一轮明月如盘。

月光逐渐在宫殿上空凝聚成一道蓝线,就像一只细眯的兽眼……

“子时到了!”岳新城电一般冲进大殿,抓起岳凌风的尸体,右手一划,一道长长的裂口出现在岳凌风的尸体上,皮肉翻卷,非常可怖,却没有一滴血流出。

岳新城又急又怒:“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乱媚儿大笑:“岳新城,亏你还是魔奴,竟然不知道岳凌风的死因?我就告诉你,他是精血枯干而死,我早已算好了,让他的血一点一点地流失,中秋月圆之夜血尽毙命。”

岳凌风惊恐地叫:“难道我得的不是病……”

“岳凌风,还记得你最后一次到香花院吗?你找到我要为千羽赎身,我没答应,反而痴缠于你,那时我就在你身上施了血咒之术,你到家后才会病倒。直到现在,你的身体已经没有一滴血,根本无法作为血食唤醒魔兽!”

岳新城呆住了:“不可能,不可能……”他突然发疯般地撕扯岳凌风的尸体,那细弱干枯的胳膊大腿被抛出老远,滚在了地上……

“不要……”

岳凌风再也支持不住,跪坐于地,目光呆滞地瞪着自己四分五裂的尸体……

“你疯了吗?”千羽向着岳新城大叫。

岳新城将手里的最后一截身体抛落,竟然也跪伏于地,面向殿首的壁画,痛哭道:“奴才绝了血食,罪该万死呀!”

大地剧烈地震动起来,乌云翻滚着,一声声霹雳在空中划过,带起一串串蓝光,集向宫殿上的蓝线……

蓝线缓缓展开,像是睡醒的猫睁开了眼睛,中间透出一束白光,亮得出奇。

几乎在同时,如雷的咆哮声隐隐传出,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岳新城扑到壁画前金铜雕刻的兽身脚下:“求求你,快点醒来!”可是铜兽没有任何动静,岳新城竟急得用自己的头去撞,砰!砰!砰!

千羽惊愕:“他真的疯了吗?”

“不,他不是疯,而是愧对主子。”

岳凌风意外地清醒了,他看着自己散落的尸体,冷凄凄地笑了:“实话告诉你,岳家人真正的身份并非魔界守护者,而是这只铜兽的血食,它名叫麒离,才是真正的魔界守护者。每年的中秋之夜,魔界之门会出现缝隙,魔界内群魔冲撞欲出,除了魔兽,没有力量可以阻止。岳家人的血可以唤醒魔兽,而今天,作为最后一个岳家人,我岳凌风也血尽身亡,再也没有人能够唤醒魔兽,也就表示,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群魔冲出魔界了。”

岳凌风没有说,就因为活着的岳家人每年都要用鲜血喂食魔兽,所以几乎很少有活过三十岁的人。就连尸体也被炼成血丹,存在黑盒中,以备不时之需,可是,倦夜无意中的一扣,竟将血丹尽毁。

乱媚儿大笑起来:“看来,魔界群魔也是不甘寂寞,这倒好,他们出来,我们进去,实在是太有趣了。”

岳凌风哧笑,他似乎豁了出去,什么都不怕了:“你以为魔是什么?他们没有是非,没有情感,只是一群噬血的疯子,只要他们脱离束缚,冲出魔界,遭殃的绝不仅仅是我们岳家,也包括你,甚至殃及整个泽越,还有九焰,不,是东若大陆。”

乱媚儿呆了呆:“怎么可能?照你所说,魔界之门根本就不能打开,那曾经的人界与魔界如何沟通?”

岳凌风想了想:“我不知道,魔界的突然关闭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管束群魔的人已经不在魔界,才不得不将魔界关闭。”

倦夜心里一震,岳凌风的话竟然又搅动了他的某部分记忆,模模糊糊之间,他似乎想到什么,偏偏又不太清晰。

白光在眼前闪烁,空中的那只眼睁得更大,蓝色的光边逐渐扩大,夹杂着震天动地的咆哮怒吼,仿佛有千万头猛兽在一起奔跑,无数只兽蹄砸在大地上,滚起一声声闷雷,呼啸着奔腾而来。

岳新城惊恐地瞪着空中的蓝眼,骤然间,光芒笼罩向大殿,在亮白如银的天地间,出现了无数形貌各异的妖魔,有的像人,有的像兽,还有的半人半兽,铺天盖地向这边涌来。

乱媚儿一见这声势,知道不妙,双翅一掀,已飞退数十丈,临去之前却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夜,快退。”

其他人早已吓傻了,听到乱媚儿的叫声才惊悟过来,纷纷后退,可是群魔来得太快,如翻滚而来的乌云当头压下……

倦夜没有动,他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望着蓝眼之后的世界……

没有天,没有地,无边无际的空中飘浮着几座山,远远看去,像是几块儿形状不规则的石头零散地排列着……

千羽焦急地拉着倦夜:“倦夜,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我们快走呀!”

可是,倦夜挣开了她的手,依然直视前方。

千羽呆了呆,再转头看看群魔尖锐闪亮的牙齿,喷着热气的舌头,瞪得出血的眼睛,一副副直欲择人而噬的面孔……

千羽咬牙,双手握紧玄天宝弓,与倦夜并肩而立,迎视着群魔……

倦夜,不管因为什么,你不走,我也不走!

奔逃中的岳凌风一转头,竟看到千羽没有走,大惊:“千羽,快走!”

他的话刚刚出口,群魔已经扑至,突然间,一道强光从倦夜千羽的身前闪过,眼前只剩白花花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等岳凌风重新恢复视觉的时候,倦夜、千羽,还有迎面扑来的群魔全都不见了,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天际依然昏暗,大殿依然冷沉,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众人停下了奔逃的脚步,惊愕地望着重新关闭的魔界之门,面面相觑。

岳凌风醒悟过来,扑向了虚空:“不,千羽!”

谁也没有发现,一直在壁画之前沉睡的魔兽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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