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陈岚用力地敲打着县衙门前的鼓,她记得她看过很多的电视里面都会有这样的一幕——一个凄苦的老人,用她微弱的力气,一边奋力敲击着鸣冤鼓,一边大喊“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想到这里,陈岚觉得世界真的很奇妙,在现代她死也不会想到她也会有这一天。
很快,县衙里面就有人走出来将他们请了进去。
“威……武……”
一个带着官帽,略显富态的县令姗姗来迟。跟在后面的竟然是令我意乱情迷的马车男,他走进来就径直坐在了公堂的左边。
“啪……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县令把惊堂木一拍,问道。
陈岚在见到马车男的那一瞬间就懵了,在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她和他。韦道光对这种一看到他就犯起花痴的女人很反感,眉毛不悦地皱起来。在陈岚尽情地YY的时候,被惊堂木惊醒。
她记得,她看过的穿越小说里面,女主都会理直气壮地宣布人人平等,坚决不跪,然后县令刁难,最后男主英雄救美,故事结束。
陈岚的腿抖了抖,她被整个公堂的气场吓到了,狗子拉了拉她的衣袖,陈岚缓缓地跪在了公堂前,她突然认识到,她身在这个时空里,她就是这个时空的人,就必须服从这个时空的规则,否则吃亏的总是自己。
“坐在我右边的这位是从京城来的新一任的县令,韦道光,今天是来听审和熟悉环境的。”县令说完,韦道光面向公堂外点了点头抿嘴一笑。?
“好了,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县令眯着他的小眼睛有些慵懒地问。“我是陈岚,大牙村......”陈岚还没有讲完。“啪......大胆,见到本官居然不自称民女!”惊堂木一敲,公堂上立刻肃静。
“民女陈岚,大牙村村民,这是我弟弟,哦不,民女的弟弟,狗子,民女之所以击鼓鸣冤,是因为民女认为民女弟弟狗子的干爹,田强,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死于谋杀。”陈岚正了正色继续说。
在堂下听堂的百姓嗡嗡的闹开了。
“你说的是死于四天前的大牙村的猎户田强?据本衙门的仵作的笔录,田强可是死于毒蛇?”
“回大人,是。”陈岚感觉自己就要被同化了,文绉绉的讲话居然一板一眼的,也没那么别扭了。
“你说田强死于谋杀,你可有证据?”县令有点不屑地问道。
“……”,陈岚有些犹豫,她是真的很怕麻烦啊,如果她就这样贸然举证的话,她还可以和狗子安定地生活吗,而且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的情况下,当然答案是否定的。
“大胆刁民,你既然无凭无据,却来击鼓鸣冤,是为扰乱公堂之罪,来人啊,将他们拉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眼看着那令牌就要扔下,陈岚当机立断:“慢着,民女有证据!”,眼前这情况,已经顾不得陈岚想不想做,而是不得不做,否则就连累狗子了。
“回大人,民女的证据就在田伯的尸体身上,可否请大人将尸体呈上来?”陈岚的神情有些凝重。
“呈上来!”
自田伯的尸体被呈上来之后,狗子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他。
陈岚似是安慰地握了握狗子的手,站起来立在田伯的尸体面前。
当陈岚掀开白布,田伯七窍流血的脸就露了出来,公堂上一片惊呼,连甚少说话的韦道光的眼睛都似不适地眯了又眯。当然这个情景陈岚没有看到。
陈岚收起了身上所有的不正经,整个人身上多了一些让人难以忽略的神彩。
“首先,我要证明的是,田伯绝不是因为被毒蛇咬而死的。”陈岚走到县衙的何仵作面前,“可否将你验尸所用的工具借我一借?”
“哼!”何仵作明显不愿。
陈岚面向县令正色道,“大人,如果要看到证据,就必须要仵作先生的配合,能否……”
“给你!我做仵作有十几年了,你个黄毛丫头,我就不信能有什么新的发现。”何仵作愤愤然。
“多谢!”陈岚接过工具,转过身向田伯的尸体鞠躬,“田伯,请原谅我的冒犯,我一定会帮你把死前来不及说的话说出来。”
“田伯脚上的这个伤口,血肉外翻,没有牙印,明显不是蛇咬的伤口。”陈岚拿着银针在伤口处沾了一下,银针立刻就变黑了。
“你说田强不是被毒蛇咬死的,那为何伤口有毒呢?而且经我查证,这确实是蛇毒,而且是一种叫竹叶青的蛇的蛇毒,而且这种毒散发极快,如果不及时医治,半个时辰之内就可以致命。”何仵作立刻插话,仿佛势在必得。
公堂上的人都看着陈岚,陈岚不紧不慢,她拿出另一根银针往伤口的附近插进去,再抽出来,银针没有变黑。
“大家可以看到,银针没有变黑,为什么呢?”,陈岚面向公堂大声地发问。
公堂上的人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啪……肃静!”县令发话,谁敢不从?“听他继续说下去。”
“何仵作说的没错,田伯的伤口确实有毒,而且也是竹叶青的蛇毒,之所以伤口的附近的血肉不能另银针变黑的原因是……”,陈岚停顿了一下,“田伯根本不是被蛇咬死的,是凶手杀掉田伯之后,再往他小腿上受伤的地方涂上竹叶青蛇毒,制造成被毒蛇咬伤的假象。所以田伯小腿上的伤口有毒,而毒液却没有蔓延的现象就可以理解了。”
“还有,你们看!”陈岚指着田伯小腿衣服上的血迹,“这些血迹是鲜红色的,但凡流过血在衣服上的人都知道,人的血液在衣服上凝固后,呈现的颜色应该是偏黑的暗红色,所以这些根本就不是人的血迹,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凶手杀蛇取毒液是甩出的蛇血。”
“这个也是你凭空猜测而已,虽然有一定道理,但你是否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呢?”韦道光突然发话了。
“我有!”陈岚坚定的语气让韦道光晃了晃神,仿佛从来就没有认识过这位少女。
陈岚拿来一只沾有墨汁的笔,往一张白纸上使力一甩,然后再拿着那张被滴了墨汁的纸来到田伯小腿处指着那些零零星星的血迹,“你们看,衣服上的血迹和这张纸上墨汁的渲染情况几乎是一致的,说明血是被甩到衣服上的,而不是从里面渗出来的。”
话毕,陈岚又拿了一根银针沾了些水之后,再拭擦田伯衣服上的血迹,果然,银针变黑了。
“这些血,就是那条毒蛇的。”
“那照你看,田强是怎么死的呢?”何仵作还存有一丝侥幸,想着陈岚或许也不知道田强的死因,自己还有可能再扳回一城。
陈岚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在田伯的头发上翻来翻去。又是一阵哄吵,县令大人也有点不耐烦,“肃静!……陈岚你究竟知不知道啊?不要卖关子了。”
“啊……找到了!”陈岚手里拿着的是一根类似于铁钉的东西。
“呈上来!”
“大人,这个就是杀害田伯的凶器。”陈岚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狗子,不自觉提高音量,“凶手就是用这根利铁,瞬间插入田伯的头部,田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瞬……间……毙……命。”
“田伯之所以会七窍流血,是因为这根利铁,将大脑里面的脑硬膜戳破了,脑脊液和血液混在了一起,死后只要用手用力挤压头部,脑袋里面的血脑混合液就会从七窍流出来,就像田伯这样。”
“哈?什么?什么急?什么魔?算了,告诉我结果就行了。”县令大人挥了挥手。韦道光眼睛里也透露出疑惑。
“回大人,其实民女还不知道凶手是谁。”陈岚有点不好意思。
“不知道凶手,也没有怀疑的人,那你来报什么案,没有被告这案要怎么审下去?你存心是想让县里的百姓看我的笑话吗?”县令大人开始恼羞成怒了,“来人啊,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敢糊弄本官。”
“……”,陈岚有点懵了,任由衙差来押着她。
陈岚的眼前突然银光一闪,“慢着,慢着,大人,民女有话说,民女知道凶手是谁了!”
“好,本官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吧。”
“大人,民女请求大人,能否集结所有的衙差,民女有话要问。”
“大人,我们都是轮班的,其他兄弟昨晚工作到很晚了,现在就叫他们过来,不太好吧。”其中一个衙差不太想合作。
“大人,民女真的有话要问所有的衙差们,很重要,希望大人能够配合。”陈岚很急切。
“县令大人,我倒想看看这民女,能说出些什么来。”韦道光帮腔。
陈岚两眼发光地看着韦道光,就差没扑过去亲一口了。韦道光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
衙差很快就集结完毕。陈岚指着他们的腰牌,“这个腰牌,衙差应该每个人都有吧?你们都拿出来给我看看。”
陈岚走到一个衙差面前,“你的腰牌呢?”
“我……我的腰牌不见了,被我弄丢了……”衙差的眼睛有点闪烁。
“大人,请拿下他,就是他杀死了田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