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信徐之歌的秘密多少与自己有关,否则难以理解他为什么照顾自己这么多年。不管是气质风度,还是谈吐相貌,都不是一个贫民所有,想必是早些年经过富贵大家的熏陶。
修长的影子在黑暗中静默的很好看,端木沫受住这种梦幻般的诱惑,把脸转向一边,坐在地上一动一动。
冷暴力。
斜眼间,见他脱下身上的一件衣服,把手中木匣子用衣服包好了系在背后,腾出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托起地上的端木沫,任由她怎么挣扎都动不得半分。
这个动作太快太突然,端木沫只觉得血往瞬间往上涌,即便是上辈子自己也没跟男人这么亲近过。混乱中感觉身体被抬了起来,双手机械的乱推,可她越是用力,徐之歌的手臂也越来越紧,直到脸庞紧紧的贴住他的前胸,才安静下来。徐之歌的速度越来越快,自己就像是坐在一个快速启动的马达上,如果自己硬要不识好歹,说不定会飞出去。
但徐之歌始终步履稳健,即便是在过那道狭长的依山带水的小道时,都稳稳的把端木沫拖在怀里。
徐之歌从避世开始,就带了很多习武的书,这么多年除了照顾在战争中捡来的端木沫,就是专心习武,此时别说抱着端木沫走,就是飞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
绕过那段窄窄的水路,再行没多久,黑暗中就出现那排熟悉的小房子。徐之歌一直把她送到了她房间的床上,才松开手。
溺水后的端木沫似乎养成了爱睡懒觉的习惯,那懒性就如她自己形容,“还好屋子不是很大,否则不想动的时候走到门边都会累”
她今天走了这么远,肯定要大睡一场,否则不足以弥补那精力损失。徐之歌暗想。
看着端木沫稳稳的落在床上,徐之歌微微松了一口气。
抬头活动了腰身,发现窗子外一个在徘徊的人影,突然想起还有事。
不知是怀中抱了端木沫时太过用力,还是转身的速度过于生猛,膝盖突然一软,身子一歪,正正的扑向床上端木沫的身体上。
惊魂未定的端木沫瞬间满脸飞红霞,用瞬间恢复的理智扭动着身子,一只手条件反射的挡住自己。只是徐之歌反应的够快,身子会自动反弹似的,在触到端木沫一秒钟就反弹回去。
端木沫生生挡了一个空,有惊无险。
还没来的及说话,肩上的某个部位被什么一点,过电一般的麻木,推出去的双手还没有收回来就不能动弹。
徐之歌抚了抚被自己弄乱的头发,这次是真正的舒了一口气。把端木沫扬在空中的手小心的放到她的身侧,又为它扯上一张婵丝毯盖上,抓起那个红色的盒子走了出去。
无声,关门,安静。
留下满屋子安静的空气,和僵尸般停住的端木沫。第一次尝到被人要挟住的味道,端木沫只觉得胸中翻江倒海,如此大仇?一定要报回来。
徐之歌怕自己这一出去,端木沫又会生事,只好强硬的让她安静。
出了门,朝着后山走去。裴远彷已经等在那里。
“公子都准备好了?”
裴远彷上前刚试着要拜,却被徐之歌一手拦住。
“我这身份还不明不白的,裴大人可不要客气”
徐之歌轻笑了一下,平视着他,目视两个人的身高都有一米八五的样子,挺尸在床上的端木沫思透过未又关上的窗户看到这一幕,疑窦重生,实在看不懂眼前的场景。
“公子还是不愿意承认,也罢,我就是个使者,来传达皇上的意旨,希望公子可以在他老人家弥留之际回去看看,以免他百年遗憾”
“他身上的伤不是快好了么?”
徐之歌收拢了笑容,但不见得几分认真。
“都是那些没用的奴才,治不好皇上的病,也不敢担责任,尽是一派胡言乱语,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皇上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
自从多年前服了一个术士的药,南唐君王就全身长红色的斑点,请了很多大夫看都没有作用,裴远仿实在恨透了那些江湖术士,口气不免生硬了许多。
“既然我答应你明天回去,就一定不会食言的,这里是我炼制了多年的上等草药,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对皇上的身体有帮助,但总比没有的好,你可以拿回去试试”
裴远仿木木的看着他,“公子你什么意思,又反悔了?”
“我当然不会反悔,只是我带着这个东西不方便,劳烦你先拿着”
裴远仿瞅着远处的小木屋,心里知道了个大概。
“公子准备怎么准备安置端木姑娘?”
徐之歌这半年来始终不愿意跟他回去,有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这个小姑娘。自己也一并在这拖着,有信使传说,皇上的病体已近萎靡,已经拖不起了,徐之歌这才答应跟他一起回去看看。
这半年来他也早已经看出徐之歌对端木沫的无微不至,不免有些担心,他曾经提议让端木沫跟随徐之歌一起回宫,可徐之歌似乎并不乐意这么做。
裴远彷并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委,见他不答也不再问。
毕竟他只是一个办事的臣子,事情办成就成,无关期间夹杂的是是非非。
“帮我把竹林石屋中的那些书籍和画卷之类的东西一起先送到皇宫吧,明天上午你找两匹健壮的马来,在房子的门口等我”
裴远彷是了一声退去,刚毅的脸上仿佛再次证明他只是一个事情的执行者。
裴远彷走后,徐之歌在原地怀视了一下四周,对这个生活的六年的地方怎么都会不舍,这一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会回来,而乱世中安定又能持续多久,南唐不过是刚刚建立的小国,还是篡位于吴国。无论什么样的生活,又哪能比的上这里的青山绿水大好山河好。
徐之歌回到房间的时候,端木沫已经假装入睡,但这点小招数怎么能瞒得住他的眼睛,继而用一根随手从后山带来的青草在她脸上搔痒。
痒痒的感觉让端木沫装不下去,但身上被点了穴道,也没办法抓,只好睁开眼睛瞪着他,现在只有眼睛能表示她的不满了。
徐之歌收到了这个眼神的信号,但并不着急,把那个青草随手掷出窗外,用手勾了下她的小鼻子问道,
“如果我现在放开你,那岂不是自讨苦吃,万一你因为被我点穴朝我撒气或者你被我气跑怎么办,我才不那么傻”
端木沫隐隐感觉心中压抑的躁动可以从眼中燃出个小火苗来,但面前的人眼睛里似乎有一弯不温不火的水恰如其当的将她眼中的小火苗扑灭让她陡生的火气直愣愣的憋在胸口中,却发泄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