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过去,舒斥天和不经饿的二胖等不得了,一人端了一大碗饭菜在旁边吃,小沫仍旧没有要“醒”的迹象。舒斥天又激动又担心,激动是因为自己明白第一次进入自己的灵力内心小世界,其中有个因素就是时间越长以后获得的成就可能性越大;担心是因为还有个因素就是有部分人会迷失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走不出来,最终时间过长会伤害身体。。
又两个时辰过去了,二胖已经睡了一小觉,又跑到院里在漫天雪花中“稀里哗啦”练了两趟自己学的第一套基本拳法。收势后,二胖再也忍不住了,寻思着管他三七二十一。跑进去就把小沫摇醒,然后告诉他自己做的梦,顺便问问小沫做啥梦会那么长。
刚跑进里屋,还没动作,就看见师傅蹲在小沫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沫,听得二胖进来,忙眉开眼笑地招呼二胖过去,一边招手一边道:“要醒了,要醒了。”
二胖连忙跑上前去,果然看见小沫的眼珠子在眼皮下转呀转、转呀转,接着,嘴角弯弯地抿笑一下,眼睛睁开,醒了。
小沫刚从自己的灵力内心小世界回来,还在回味其间的情景,睁开眼镜后,冷不防眼前出现一张肉嘟嘟的脸、红鼻头,还有红鼻头下的一条鼻涕,顿时吓一大跳,以为还在小世界里,不由得一哆嗦,往后一退,立刻退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仰头一看,师傅正在后面笑眯眯瞧着自己,嘴里还道:“我就知道那胖小子会吓着你,转过来刚好接到你,师傅聪明吧!”
二胖开心地猛摇小沫的肩膀道:“小沫啊,我以为你要睡到晚上呢,我们已经吃过午饭了。我好想你快点醒来听我讲我做的奇怪的梦啊,我梦见了师傅故事里讲过的大海,还有……”话未说完,就被舒斥天心急地阻止道:“得啦得啦,你们两兄弟天天在一起,什么时候说都成,小沫你可赶快把你刚才看见的情景告诉师傅。”
二胖撇撇嘴,心道,难道师傅您就没有天天和我们在一起吗,那你也可以什么时候有时间才问啊。想归想,却不敢忤逆师傅,忙站在一旁,对师傅做个鬼脸。
小沫挠挠头,问师傅:“师傅,我刚才可是睡着了?”
舒斥天连忙解释:“不是刚才,是早上我让你和二胖各自最集中精神,帮助你们进入了自己的灵力内心小世界,结果你进去闲逛四、五个时辰,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你才从自己的小世界回来,且赶快把自己小世界看见的情形讲与师傅听听。”
小沫惊奇地“喔”一声,摸摸自己的肚皮道:“怪不得我好饿呀,原来我是饿醒的,否则一定在那个小世界玩够才回来。”二胖闻言连忙道:“师傅,已经是下午了,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再问小沫吧。”
舒斥天想了想,看着面前两个小孩子那“饿得希翼”的目光,无可奈何点点头。
饭后,天已黑暗,舒斥天烧了满满一大盆炭火,下面埋了几个红薯,三人围了火盆听小沫“讲故事”。
“我心里正在想羽毛符,结果羽毛符真的飘到我面前来,”小沫道。二胖激动得在旁边怪叫:“我也是噢,我也是看见羽毛符飘到面前,我……”话没说完,一个大蒲扇“啪”地打在脑袋上,一个恼怒的声音道:“你吼个屁,都说了这时候是小沫的小世界,你瞎吼什么?再吼就滚回家不让你听!”二胖伸伸舌头,连忙又捂上嘴‘再不敢吭声。舒斥天骂完,立刻换成副笑眯眯的神情,道:“小沫你接着说,看见什么,经历什么,尽量讲清楚些,不要理旁边打扰的胖苍蝇。”
小沫同情地看看被师傅常常教育,却屡屡不改的好兄弟,道:“我可要说了,二胖你再接话被师傅赶出去我可不同情你。”
“我看见一张银色的羽毛符飘到我的面前,心里很开心,就伸出手去抓,结果羽毛符原来是活的,它一扭身子就躲过我,还不见了。我才发现,不是不见,而是我面前有好多好多的雾,羽毛符是钻进去了。我立刻朝它的方向跑过去,结果发现羽毛符就在雾里,时隐时现,我立刻追了上去。羽毛符在前面跑,我就在后面追,结果它楞是跑不过我,一下子被我抓到,嘿嘿。”小沫得意地道,用火钳翻了两块炭火后,又道:“你们猜我抓到羽毛符后出现什么了?”
二胖激动地放下捂嘴的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发现雾不见了,来到一片沙子上,沙子很多,地方很大,上面有个人,那就是我,呵呵呵。”“啪”,不长记性的脑袋又挨一下打。
小沫道:“猜对一点点,雾的确不见了,可是我却没有看见什么沙子。我来到的是以个好奇怪好奇怪的地方。那里好黑好黑,却又不害怕,四面八方都是黑的,但是四面八方却又漂浮着好多好多的亮点点。我起先以为是萤火虫,忙伸了手去抓,却发现抓到的羽毛符不见了。但是身边飘动的亮点好神奇、好美丽,我也顾不得羽毛符了,一举手就抓到一个。捏在手里,感觉热热的,仔细一看,却不是萤火虫,却是一个如绿豆般大的小圆珠,上面歪歪曲曲不知道画着些什么,刚松开手,它又跑回原处。我觉得很奇怪,又另外抓了一个,这次抓的是一颗黄豆大小的白色小圆珠子,捏在指头冻得我的手指头生痛生痛的,上面是些白色的图案,我松开手后又飞回原地悬空轻轻飘动。”
“等一下,”舒斥天非常郑重地在旁边听,听得小沫把白色小圆珠子放回去后打断小沫的话,道:“你在那个充满亮点的小世界里走路没有?“
小沫道:“走了,我脚下本没有路,也是黑漆漆一片,但是我发现只要把脚步踏出去就如走在路上般。我蹲下身子用手摸,但是摸不到路,我甚至可以用手摸到自己的鞋底呢。师傅,您说奇怪吧,但是脚踏出去就感觉得到路。”
舒斥天突然沉默,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小沫接着说。小沫和二胖同时发现师傅的异常,师傅盯着炭火的眼睛突然闪过无数种表情:希望、内疚、伤心、绝望、复杂、难过、开心、悲伤……
沉默半晌,舒斥天缓缓道:“小沫,你可在里面行走几步?”
小沫连忙道:“我发现手摸不到但是脚踏得到很好玩,就在里面蹦蹦跳,然后朝前走。然后发现前面有更多更多发光的小圆球,甚至头顶上,还有脚下都有,呵呵呵,好好玩,我就胡乱抓了来玩,结果看见每个圆球上都有各种图案,而且圆球的颜色都不一样,有些轻、有些重,有些凉、有些热、有些不冷不热,圆球的大小也不一样,越往前跑越大。”
“你走了多远?看见最大的圆球有多大?”舒斥天问。
“我不知道跑了多远,反正是一路走一路玩,到处都是发光的小圆球。我想知道最大的圆球有多大,就一只朝前。果然圆球越来越大,从绿豆大、黄豆大、花生米大、大拇指大、一直到小鸡蛋大、鹅蛋大……”小沫记流水账般道。
“行了行了,到底看见的最大的有多大?”二胖在旁边急,再不说完,还怎么说自家的!
“很大呀,”小沫想了想,用两只手比划一下又觉得不合适,猛地想起熬洗澡水的大锅,连忙补充:“如同师傅给我们熬洗澡水的那口大铁锅般大,只不过是个大圆球,可不是凹的,上面花花绿绿的图案可好看了,可是不能搬回来让你们瞧瞧,真可惜。”
舒斥天听得圆球图案如大铁锅般大,手一哆嗦,蒲扇差点掉火里烧着,他稳住心神道:“那你可还朝前走?”
小沫道:“我是想朝前走啊,前面不远处还有个更大的,但是我很饿啊,而且觉得自己一定在做梦,想赶快醒了告诉你们呢,我就往回跑。”
舒斥天奇怪:“你怎么记得回来路?路可和记字不一样。”
小沫突然觉得师傅很笨,小腰挺得直直地道:“师傅,难道我不知道专门找小的球回来吗?我顺着越来越小的球很快就找回来了。觉得肚皮饿得慌,自然就醒了啊。”
舒斥天此时的表情非常奇怪,一副“原来如此”的白痴模样,嘴里喃喃地道:“我竟然没想到,我竟然没想到,啊,猪啊……”
二胖连忙道:“师傅,我也没想到啊,师傅你别自责了,我们都不是猪。”
“啪”地一声,“不关你的事,你想不想得到和师傅想不想得到完全是两码事!你个应声虫!”
消灭二胖后,恢复了笑眯眯神情的舒斥天慈祥地招呼二人可以翻红薯出来了,大家一面吃香喷喷的烤红薯,舒斥天一面仔细地问小沫经历的内心小世界细节,但是还是被二胖无视师傅的威严这里挤两句、那里挤一句,断断续续告诉了小沫自己的内心小世界经历,引得小沫一阵羡慕与惊呼,非常给面子地满足了二胖的虚荣心。
小沫和二胖告别师傅后,晚上,床上的舒斥天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