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
苏蕊看到陆羽坐在一块空地之上，就那么仰着头，望着头顶天空，径自走到他身边坐下，看着他。
陆羽转头，微微一笑，将小狐狸揽在怀中，轻声说道：“在想一些事情。”
此刻远方天魔大军已经开始朝着这边推进，魔头铺天盖地，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仙界的土壤之上，到处都能看到厮杀的场面。而陆羽这边，也在有条不紊的将仙人传送到玄黄仙界之中，每时每刻都有许多仙人逃到这里。
战情已经到了中期。
但陆羽却忽然有些泄气，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吗？
他轻抚着小狐狸苏蕊的秀发，说道：“我呀！从一开始落霞山的时候，被道德天书认主，从那时候开始，所有人都说自己是姜臣的转世，而自己经历了那么许多的事情，也差点信以为真。”
苏蕊轻笑一声，道：“你不是吗？”
“你是天狐，承载着先辈的记忆，你告诉我，我是吗？”陆羽轻声问道。
小狐狸苏蕊摇了摇头，道：“本来看着像，但现在我也不是很确定。”她似乎有些疲惫，懒洋洋的窝在陆羽的怀里，道：“但这有什么关系吗？你的前世是谁？你的那些女人的前世是谁，有什么关系？这一世你是陆羽，而我是苏蕊。”
陆羽展颜一笑，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郑重其事的说道：“小蕊儿，其实我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从来都不敢告诉其他人，但现在，我觉得自己守不住这个秘密了，我想告诉你。”
“说呗。”小狐狸双眼亮晶晶的。
陆羽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在小狐狸苏蕊的耳畔，娓娓道来。
陆羽说的很详细，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将头抬起来，看着苏蕊，道：“这些事情，你相信吗？”
苏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消化了一下，抬手摸着陆羽的脸，道：“真传奇，你的意思是，你甚至不是这个洪荒宇宙的人吗？”
“我也不清楚，或许在洪荒的某处，有我的家乡。”陆羽也不敢肯定，他想了想，道：“不过那段记忆实在太过遥远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是姜臣。”
“小璇儿知道吗？”苏蕊问。
陆羽微微苦笑道：“或许已经知道了吧！你没有发现，最近她的表现都很古怪吗？”
“她太忙了。”
周璇现在的确很忙，由于只有陆羽和周璇能够控制玄黄之境和小玄黄界，而周璇就把一切都揽在身上。这段时间里面，她几乎是透支自己的精力，不断的将仙人传送到玄黄仙界之中去。
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去思考一些事情。
“突然就没有动力了。”陆羽讪笑一下，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是在扮演姜臣的转世，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事业，但这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你明白吗？小蕊儿，我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做什么！”
“你太闲了。”苏蕊一针见血，道：“找到方向吗？你看这芸芸众生，不论是仙人，还是那些侵略的魔头，甚至一草一木，飞禽走兽，他们或者的目的是什么呢？”她望着陆羽的眼睛，道：“你最开始，想做的是什么？我的意思是，在玄黄界的时候，说起来那个时候你好傻，不过烤肉的手法却不错，在此之前我还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呢。”
陆羽哈哈一笑，道：“要征服狐狸，就要先征服她的胃！”
笑过之后，陆羽这才认真回忆，道：“我记得啊。当初呢！得知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仙人的时候，我最希望的是永生，我怕死啊！怕的要命！那时候想，最好全世界毁灭了我还活着！并且我还要变得非常非常厉害，泡到仙界最美的女子。”
“我去杀天魔。”他不敢和小狐狸多呆，转身仓皇离开。
小狐狸苏蕊看着陆羽的背影，原本脸上那丝媚态消失了，取而代之却是满脸的惆怅，道：“你在惧怕什么呢？是不是他有什么关系，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他。”
陆羽没有朝着仙界大军和天魔大军交战的地方而去，那里大多数一个天魔带着无数的魔头，魔头的数量不计其数，那种消耗战对于战事几乎没有什么影响，而陆羽知道，大天魔王洛妃显然也是想借用这种方法来消耗掉仙人的数量。
当仙人少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仙界的意识会再次削弱，那时候洛妃就能够直接将大天魔界的投影强按在仙界，相互融合，到时候就再也难以分开。
而陆羽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干掉那些天魔。
天魔才是这场战斗的主力。
短短一天的时间，陆羽斩杀的天魔已经超过了一千，这个数字对于那铺天盖地的天魔大军来说，其实是杯水车薪，但如果持之以恒的话，也能够扭转局面。而陆羽知道，那些仙尊级别的存在，都在和自己做着同样的事情。
在这期间，陆羽也遇到了几个大天魔，或者实力无比接近大天魔的存在，通常遇到这种家伙，陆羽就是逃跑，在见识了萧凛和那个不男不女的大天魔作战之后，陆羽知道现在的自己，虽然已经无比强大了，但是要对抗大天魔，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仙界的意识仍旧在逐渐减弱。
一般人或者体会不出这种变化，但是敏锐如同陆羽，又或者其他的高手，全都能够感知到这一点。在以往，仙人就算陨落，灰飞烟灭，真元被毁，同样会化作原始的仙元之力，最后融入仙界之中，但被魔头杀死的仙人却不同，他们的真元会直接魔化，成为魔头，转而污染其他的仙元之力。
单是这一点，就给了陆羽他们足够和天魔不死不休的理由。
因为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夜幕降临。
即使是在黑夜之中，厮杀的声音仍旧没有断绝。仙界已经不分昼夜，到处都充斥着战斗，从一个净土变作地狱。
一个漆黑的影子盯上了陆羽。
那是一个无限接近大天魔境界的天魔，她追逐了陆羽很久，直到这个时候才打算真正动手。在这一天之中，陆羽的实力说强算不上，但每每斩杀天魔都是一招，并且被他杀掉的天魔直接消散，居然都没有办法往生。
黑暗之中，天魔的身影融入黑夜，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陆羽的身边。
此刻的陆羽正在闭目养神，一天的厮杀让他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他闭着眼睛，玄黄之力在他体内自成一体的宇宙之中源源不断的生成，补充着白天因为过度施展仙术而造成的空虚，顺带着修复身体的损伤。
那天魔见状，冷笑了一声，忽的一下融入到陆羽的意识海之中。
陆羽动了动，他忽然觉得意识海之中进了什么东西，但仔细寻找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意识海之中，玄黄仙界的虚影全都映在其中，不断的蔓延扩大，而玄黄之力则无中生有，滋养着玄黄仙界。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修炼方式。
可以说，在玄黄仙界之中修炼的人，在某种形式上全都是在帮助陆羽修炼，他们强大了，就会反哺给陆羽强大的力量，而陆羽则用玄黄之力滋养世界，使得在其中的人修炼更加速度和效率。
当玄黄仙界真正脱胎于陆羽的意识海，自成一体的时候，陆羽也就差不多能够成就仙王位业，玄黄不灭他不死。而玄黄界又是独立于洪荒世界的存在，是陆羽在混沌之中生成。
也就是说，就算陆羽什么都不做，只要躲过了这场天魔大劫，那么假以时日，顺理成章就能够成就永生。
但他却不想这么做。
“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一切。”周璇接着说道。
陆羽停止了混沌虚空的运转，望着周璇，道：“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没错。”
“是什么样的决定？”陆羽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