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瑟因村的小马棚,马儿被一阵骚乱惊得嘶鸣。奈维德雅不禁感叹,瑞库尔德不禁将村庄修复的完好如初,并且让村庄里的牲畜和庄家井井有条地生长。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施法者能做到的,确切的说,就连奈维德雅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
她安静地给马套上鞍子,整套动作驾轻就熟,儿时尤希经常教习她骑术。尤希失踪,而马卡修只留下了这个皇嗣挂链,生死未卜,奈维德雅此时只能想到一种结果——尤希和马卡修作为容器已经被法兰掌握了。
这个推测并不是没有根据,瑞库尔德曾经说过,尤希手中有两个容器,马卡修有三个,而且瑞库尔德的话语中,可以判断出,奈维德雅并不算在内。虽然奈维德雅不知道容器分别是谁,但是她能够猜得出一二分。马卡修麾下死忠有杜兰.摩尔小姐和卢西弗.谢瑞尔,奈维德雅的直觉是,杜兰是容器之一。
马卡修自己很可能也是容器。尽管月精灵天生具备宿体的体质,但是暗精灵毕竟和月精灵同为上古精灵的索维尔支脉,因此成为容器也不足为奇。
而尤希那边,菲尼尔是月之女神的容器断然无疑,尼克来虽然是月精灵,但是几次事件下来,他并没有处在漩涡的中心,所以奈维德雅也把他排除在外。而尤希不管从素质以及血统方面来讲,很有可能也是某个神明的宿体。
如此一来,尤希和马卡修很可能危在旦夕。想到这里,奈维德雅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挑一匹白马,故意的吗?”
奈维德雅顺着声音望过去,灰袍的女人靠在门框边,皱着眉头的样子。奈维德雅并没有回答,而是专心致志地调整着马蹬子。
“故意让恶魔发现?”女人的声音充满了轻蔑,“你以为这样就大仁大义了?”
奈维德雅看了看女人,她第一次仔细打量了她一阵,月白色的长发垂顺的披在肩上,银灰色的袍子和斗篷用恒金线绣了花纹,在月光下发着朦胧的光。衣着的淡雅与发色像极了索维尔一脉的月精灵,而那幅高傲地表情,仿佛带有着什么先天优势,与萨尔斯一脉的精灵们别无二致。
“大仁大义?”奈维德雅的语气中同样带着轻蔑,作为神职者,好像她天生就要考虑这些神圣的东西,她奉献、她祷告,而神明似乎从未让她选择过什么。奈维德雅的经历告诉她自己,任何时候,求助神不如求自己。“大仁大义这种不上道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她第一次选择,不是为了王座,不是为了圣光,而是为了她想要保护,不想失去的东西。
“先行一步了。”奈维德雅骑上马,再也没有回头看女人一眼,便冲出了马棚。
并不是奈维德雅讨厌她,而是她总觉得那个人像极了自己,不仅仅是月精灵外表上的相似。那举手投足间仿佛告诉奈维德雅,如果她不是生在皇族中,或许,自己的命运也会和她一样,在一支队伍里,担当好自己的角色,偶尔会有一些作为,或许还很出色,但是一生与王座无关。
没有野心的维戈罗尔皇室的人,是什么样子,奈维德雅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有野心,然后全家人惨遭罹难。
骑着白色马匹,穿着白色长跑的奈维德雅很快在黑夜中吸引了恶魔的注意力。她迅捷的穿过森林,恶魔在她后面穷追不舍,一直至箭羽从奈维德雅身边飞过,在空气中发出了不愉快的摩擦声。只是这一支支箭羽,从未射中过那白色的极影。
向银曜之城进发,奈维德雅瞟了一眼天上的星辰,再一次确认了方向。
银曜之城被攻陷后,大部分精灵并没有进行太多的抵抗,即便如此,法兰依旧批准了属下的屠城行动。恢弘的银曜城堡,已然成为了法兰的新行营,他们也在这里遭到了迄今为止最有力的抵抗——王室亲卫队。
一具具死尸不停地被搬出,这是奈维德雅潜入银曜城堡后所看到的景象。
将恶魔引到银曜之城的周边后,奈维德雅便从密道潜入了城堡,伺机而动。因为银曜城堡内的大多数地方都已经被法兰的军队占据,所以奈维德雅的可藏之处很少。原本最僻静的王室资料馆和亲卫队的居所,如今也因为种种原因被法兰搜查得彻彻底底。
难道是自己太鲁莽了?在银曜城堡内潜伏了一整天,却找不到一个地方完完全全安定下来的奈维德雅不禁开始揣度自己是否太操之过急了,她第一次凭直觉做事。果然完全靠直觉是不理智的啊,奈维德雅感慨着,这也是为什么有的时候她和马卡修意见相悖的原因。
每隔一段时间,每个地点都会有巡逻的士兵,就连下水道入口这样的小地方也不会放过。奈维德雅匆匆忙忙地在银曜城包里转了大半天,耐心地摸索出了士兵们的规律。说实话,在这样戒备森严的城堡内勘察情况且不被发现,的确是个技术活。如果不是在银曜城堡中居住过的人,很难发现这其中有许多密道。
但是,这样多的密道也会被法兰渐渐发现的。换言之,她呆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就越不安全。
至少,奈维德雅在这段时间中摸清了士兵们的活动规律。士兵每隔两个小时换一班,巡逻区域以走廊划分的话,是四个方格有一班人。而法兰所居住的城堡东翼,除了有更多的士兵把守,还有许多法师巡逻。
第二天,奈维德雅依旧在密道之间穿梭。
“什么人。”一个守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让奈维德雅不禁全身冰凉,奈维德雅并没有穿着法兰军队里特有的鲜红的长袍,而是白色的牧师长袍,这让她格外显眼。
守卫注意到了她,她知道自己躲不过。
几个守卫交换了一下狐疑的眼神,慢慢地朝奈维德雅所在的阴影处走过来,而奈维德雅手中已经握好了匕首。即使她无法施法,多在阴影中伺机而动无疑会增加她生还的几率。
守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前面两个已经将盾牌顶到前面摆好架势,而后面的士兵则已经抽剑准备给予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