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悠刚脱去外衫,静儿在门外声音急切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太后突然昏倒,宫中御医都赶往永福宫内。颐悠一惊,来不及穿外衫,就打开门看到神色焦急的静儿。原来,静儿去永福宫和永福宫中的小宫女小兰学习刺双面绣,而刚好遇到在天牢中昏倒的太后被凤辇抬回宫。
颐悠只带着静儿,提着宫灯,急切赶往永福宫。明天就是摄政王行刑之日,太后却在天牢门口昏倒,难道太后去看过他?难道民间私坊传言摄政王与太后是青梅竹马、情深不移是真的?只是,奈何情深、缘浅。静儿突然听到一路无语的小姐深叹了口气。
深夜中的永福宫内却灯火辉煌、人来人往、步履匆匆,却是肃穆压抑的。进入殿内,看见福临坐在正厅,俊眉微蹙,颐悠福身请安、柔声道:“皇上万福。”抬头看见她,他站起走向她,喉咙低沉发出一声‘嗯’,眉头却渐渐松开。颐悠抬首看见立在面前的皇上,心头突然一酸:他深眸中竟有淡淡血丝。扳倒摄政王又忧心太后的凤体,他最近很辛苦吧。
不由地,颐悠轻轻拉起他的手,走到座椅旁,淡淡一笑,示意他坐下。“皇上最近太累了,先小憩一会。太后一向凤体安康,应无大碍。一会太后醒了臣妾叫醒皇上。”话刚说完,颐悠突感腰际一紧、身体不由向前倾,只见福临双手揽着自己的腰际,埋首自己怀内。她脸部漫起潮红,却不忍推开他,只好轻抚他的背。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钻入他鼻孔,他好看的唇角浮上淡淡的、欢愉的笑容。
不多久,殿外一阵喧闹。埋首颐悠怀内的福临眉头一拧。来人就是当今皇后东方凤丹,是摄政王多尔衮钦命的皇后,其父东方风率军突然倒戈更在这次推翻多尔衮中立下汗马功劳。从小就被多尔衮当成皇后培养的东方凤丹万千宠爱因而娇蛮而任性。
看到颐悠怀拥皇上东方凤丹妒火涌心,又想起当日婚嫁皇上,她竟与自己享有共同的婚礼仪式、更是愤恨不已。立即走近,大呵:“大胆鄂妃!大庭广众下明目张胆引诱皇上,敢当何罪?!”颐悠一听厉呵、微愣下,赶紧推开已抬头双手还揽着自己腰际的福临。
好不容易让颐悠敞开心慢慢接纳自己的福临被人生生打断,顿时大怒。“大胆!”谁都不能伤害他的她,他都不舍得欺负的人别人不能欺负。“皇后在宫人面前不知廉耻的污蔑朕与爱妃,不知死活吗!”东方凤丹看到俊美面容上的怒意、听到硬冷的言语,脸色煞白。“皇额娘吉人天相应无大碍。倒是皇后,最近心火太盛,这几天还是呆在永嘉宫内好好静养!”明白皇上下旨禁足自己,东方凤丹剜了颐悠一眼,却不好发作,只好对皇上福身告退。
看着愤怒的福临,颐悠想缓解他生气的心情,就故作轻松地笑着说:“皇上,臣妾给您讲个笑话吧。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他讲,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他讲……一直重复着。哈哈哈……很可笑吧?”颐悠抬眼笑看福林,却见他盯着自己怔住,只是眉目间怒气稍缓。在福临眼前,仿佛眼前的女子和十多年前也会逗自己笑的小女孩合二为一。他的心里住了一个小小的人,而她的心里却住了另一个人。我曾拥有你,想到就心酸。颐悠被轻轻拉进怀里,似乎听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可是,我也想住进你心里。
从内殿宫内走出的雯兰姑姑来报太后已苏醒。福临这才松开拥着的颐悠,四目相对,颐悠心如雷鼓咚咚直响,失神凝视。福临却未在意,高兴地牵起她的手笑着走进内殿。
病来如山倒。醒来的太后双目失神、脸色苍白。皇上侧坐于床沿,看到境况,眸色一沉。她竟为那个男人失魂落魄,是不是想抛下自己随他而去。冷哼一声,宫殿所有人顿觉温度骤降,寒气逼人。“皇额娘既已苏醒那就好好休养。儿子还有国事繁忙,先告退。”盯着失神的太后,他只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去,一屋子全部跪下恭送圣驾。颐悠看着离去的身影、孤寂清冷,心微疼。
坐在福临刚坐过的位置,颐悠微笑柔声道:“臣妾前几日看佛经,有句话印象最深刻。‘此生念念不忘的,来生亦可相遇’。”听到这句话,失神的太后有一丝清醒,急切地问:“来生真的会再相见吗?”“嗯。佛说,会再见的。”听后,太后一笑,那笑纯美自足。仿佛回到很多很多年前,那男子与自己共骑一骑,驰骋草原。笑得肆意自得……
我很怕你会忘记我,忘记我们的相爱。我明知铭记是痛苦的,可我舍不得忘记。即使痛苦,亦求你记得我,我很自私吧。若来生,愿不负。若来生,愿、愿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