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快过完了,胳膊都还在疼。李芳想着,梦由心生,这一天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总之,不会是好事就对了。心也慌的厉害,总是不能平静。不会是又要碰到小偷吧,现在可是经济危机,再遭小偷,就是难上加难。不过,正因为经济危机,这小偷也危机了,出现的次数平凡,都听说好几次被抢的了。无论是是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被抢包的。还是被入室打劫的,都是损失不小啊。可我现在恐怕还不如小偷有钱呢,盯上我,小偷也亏。
工作室里没有什么事,李芳坐了一上午,心还是慌的很厉害。于是,一个人倚着门框,看着窗外发呆。无所事事,中午,快下班了,老板走过来说:“小李啊,你早点下班吧。下午,没事就别过来了。”
“哦”李芳没有多想,听话的走出门。心里庆幸,这一天算是熬过去了,一切平安。
李芳往家的方向走,想着回去吃点什么好呢?最近,精神不振,有点熬不住了。边走边想,今天,回家以后最好是不要出门了,不要见人才好呢。可是,糟了,忘记了,昨天李总打电话来说了,今天让过去办公室一趟,讨论LOGO设计的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还不舍,就继续吧。不情愿的转身,往回返。
向着李总的办公室走去,没有排斥,却也没有欣喜。时而平淡,时而纠结,这是怎么啦?打开李总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歌声,应该是电视里播放的歌曲。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宋祖英美妙的歌声传入耳中,动听、悦耳。
李芳努力平复心情,推开门,抬眼看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是一个男人。穿着睡衣,翘着二郎腿,盯着电视看,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
看到赵总的样子,李芳刚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又被点着了。来回看看四周,再没有其他人,还是打了个招呼:“赵总”
“恩”赵总哼了一声,继续看电视。或许没有,李芳不在乎,也没指望什么。总觉得这赵总给人的感觉很不好,离的越远越好。
李芳绕过办公桌,坐在沙发上。心想,几天没来,这办公室多了一份家的意思,新填了几盆绿植,买了彩电,还是液晶显示屏的,这氛围马上就不一样了。
李芳坐着,无聊。开不了机,也就无法操作。只是这么坐着,侧面坐着赵总,看着电视。这感觉让李芳觉得不自在,背后似有冷风在吹。
唯一的一张办公桌被赵总占着,这领导不动,李芳也不好让离开。看看赵总,也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李芳想问一句,但是又想,算了,这李总不在,问了也开不了电脑,还是等等吧,等李总回来了,就一切可以进行了。这赵总也不知道知道不知道我是来干嘛的?房地产的logo应该是赵总定吧,可是这也没反应。
李芳已忘记,李总的电话里到底是怎么说的?是李总看?还是赵总看?总之,目前的情况是李总不在,赵总不理。这不是要看LOGO吗?这是几个意思呀,来了这半天了,也不动一动。也不见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不会大吵一架吧。梦里的情景了可不好,伤了和气,可真没必要。
“手把一只划船的小桨,载满了鲜花儿去街上,划呀划呀划呀划呀…”电视里歌声不停的切换,一曲落下,一曲又起。
李芳手里紧紧抓着U盘,这可是自己省吃俭用买的。里面的logo虽然利用上班时间设计好了,但没有电脑,始终无法查看。
一个小时过去了,李芳看看赵总,依旧悠闲的玩着手机,便试探的问:“赵总,那个LOGO我做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急,你喜欢那个明星?”赵总笑笑,看看电视,看看李芳。
“我不追星,歌唱的好的都喜欢。”
“我就喜欢这种有中国特色的,古典美,你听这声音,看这气质,数一数二呀!”赵总闭着眼睛欣赏着“你觉得怎么样?”
“经典歌曲,好听。”
“你看这明星多有气质啊!长的漂亮!”
李芳在心里反问,坐着也能看出气质。而且是低头看的,不看见人也能看出气质,当老板眼光还真是独到,想到这话,李芳觉得可笑,更觉得无聊。
“小李啊,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
赵总忽然的发问,让李芳当面评价老板,这可是头一回,大脑里快速搜寻,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结果只说出两个字“这个…”然后是傻笑。
“怎么对我没评价呀?我就很欣赏你啊。这人啊,都有自己的观点,有自己的评判标准,喜乐爱好。就像要想得到就得先付出,是一样的道理。付出才有回报吗?你说是不是?”
“哦,那是。”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说着话,赵总向后推了推椅子,穿着拖鞋走到了李芳边上,坐到的沙发上。李芳心慌:“这是什么意思?聪明的意思?那聪明人该怎么领会这意思?”
赵总又往李芳跟前挪了挪,李芳条件发射性排斥,只好赶紧起身,向电脑桌边走,心里极度厌烦。
“呵呵…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这里有什么变化?”
“新买家具了?”
赵总笑笑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盘着腿,玩手机,像是在写着什么?李芳打开电脑,电脑上着密码,李芳还不知道密码,于是,给李总发了信息:“李姐,我在办公室,你什么时候到?”
“我有事,在外面了,等我一会儿。”
本来想着要是李总不回来,就赶紧撤离呢,没想到李总让等,那就再等等吧。
一个小时过去了,李总还没回来,电视一直响着,赵总保持一个姿势不停的按着手机。李芳站起身,去了卫生间,反手锁了门,刚坐在马桶上,手机短信声音响了。“哈哈哈…哈哈哈…”
设了这么个手机铃声,平时觉得挺有意思的。并自封为诺基亚的经典铃声,可此时铃声再起,却是自己吓自己。蹲在马桶上,脚底下响起小孩笑声,还真是恐怖。李芳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脯,深呼吸。站起身,拿出手机一看,陌生号码,好长好长的一段信息,不是系统信息?难道又是一个失恋的?想找人发泄?李芳想着重新坐在马桶上。点开了信息:“小芳,不知道你有没有听人说过什么,比如说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其实我们现在同处一室,时间长了难免会发生点什么。家里电视响着,我们讨论着电视节目,吃着瓜子…”好长的篇幅,好多的话,条件反射,李芳马上关掉手机信息,没有继续看下去,心跳加快。
快速想:“我昨天做什么梦了?发生了什么?这什么情况?还知道我的名字?不对呀?”李芳又打开信息看看,的确是小芳,没错啊。有开头就有结尾,这是传说中的情书吗?李芳快速、不停的按着向下键,屏幕上的字快速跳动着,无心看内容,只想知道是谁?终于该结尾了,李芳看到了那两个字——老赵。李芳坐在马桶上冷笑,那个老赵?不会是?李芳没敢往下想,气血冲头,脑门一热。顿时,她意识到什么,快速起身,慢慢的贴着卫生间的门,拧动把手,确定门是锁着的。然后,倒吸一口气,贴着门慢慢的坐下。怎么办?分不清是害怕还是生气,只知道全身都在抖。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门外,客厅内,电视节目快速的切换,赵总无心看任何一档节目,不停的换台,不时的看着卫生间。
半个小时了,卫生间没有任何动静。赵总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两声门。李芳屏住呼吸,听着刺耳的敲门声响着,用手捂住耳朵。
赵总听听没有声音,用手拧了拧把手,门是锁着的。赵总沉默了一下,回到了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笑笑,继续看电视。
一个小时,二个小时,三个小时,李芳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背死死的靠着门,不会思考,没有思想,警觉的听着动静。赵总怀着心思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一个结束,一个开始,广告,结尾,广告、开始,演的什么内容,没人关心。
四个小时,五个小时,六个小时过去了,天马上就要黑了,赵总打开客厅的灯,李芳听着声音,看见从门缝里射进来的光,知道黑夜来了。晚上了,李芳想已经晚上了,李总应该该回来了吧。可她又想回来又怎么样呢?一切都该结束了,这样的生活不适合我,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以为可以与众不同,以为别人看上的是我的才华。一切都是我以为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想的,没有付出就没有得到。可是我想得到,也会付出。只是出卖自己,还没有学会。我是聪明,可是就算我知道怎么做?不见得就会怎么做。我大概成不了大事。注定不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时间继续过着,七个小时,八个小时,九个小时过去了,李芳紧绷着神经,看着眼前的卫生间,觉得反胃,那个男人也用过这个卫生间吧,在这里刷牙、洗脸、洗澡,大便,到处都充斥着臭味儿,他怎么能想到打我的注意?我还没有他儿子年龄大,他怎么下的去手?思想怎么这么变态?我只是个普通女孩子,一不耀眼,二不好表现。人群里一抓一大把,有时候连脸都不洗,看上我什么呢?
客厅,赵总的肚子“咕咕…”的响,该吃饭了,赵总起身回屋,关上了门,准备换衣服去吃饭。
卫生间的李芳听到关门声,咻的一下站起来,马上转动门把手开门,慌乱中带倒了洗漱用品。哗啦啦…掉了一地。赵总开开门,看见李芳开门出来,李芳也看到了赵总,拔腿就跑,赵总大步一迈,一伸手,就拉住了李芳的胳膊。“小李,你要干什么?”
“放手…”李芳大喊,反手挣脱,呼呼的喘着粗气,憋的脸通红,倒退、颤抖着。
“你看你这孩子,跟你开个玩笑还当真了。”赵总站好,平静的说。
“哼…玩笑?”李芳摇摇头,转身开门,赵总跟上来说:“小李,哎…你这孩子,别这样。”
“别过来”李芳大喊,背靠着门,反手扳门把手。
赵总站在客厅中间,搓着双手,依旧一脸的平静,李芳跌跌撞撞的逃跑了。
“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做生意什么人都会遇到,就是想锻炼锻炼你,你看你还跑了。一遇到事就跑,怎么成功啊?多跟你李姐学学。”
赵总又发了条信息,李芳看着手机,真想把手机砸在赵总脑袋上。可是她没有那么做,只是很失望,失望极了。
“不必了,我放弃!”李芳很清楚自己,也很干脆的打了这几个字,然后按了发送。
“你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我看上的也是你这一点。好好干,别多想了。你那么聪明,这么久了,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老天呀,不肯轻易放弃,本是一种很好的品质,如今,却怎么觉得这么恶心,这么的讽刺。聪明原本是用来赞扬的,此时却无比可笑,宁愿自己是愚蠢的。知道是什么人?就是太知道了,才更觉得自己可笑。以为自己的不变,可以面对面对善变的人,并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冲到大马路上,李芳瘫坐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喊:
“我辞职”
“辞职”
“放手”
“认输”
“醒了吧”
“满意了吧”
路人指指点点,不明这姑娘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小姑娘怎么啦?”
“受刺激了吧?”
“不会是疯子吧?”
“挺漂亮一小姑娘,可惜了了。”
“家人哪儿去了?怎么也没人管?”
李芳觉得自己像过街老鼠,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呀?”
“你们谁能告诉我”
“为什么骗我?”
路人看见她都绕着走了,手机铃声…哈哈哈…哈哈哈…,李芳也跟着哈哈哈…
“可笑,是真可笑。”
李芳自言自语,双手抓着手机,用力按住直到关机,想扔,但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扔,扔了它,母亲就找不到自己了。那样,母亲真会疯的。
“对呀,母亲,家,我要回家…”李芳念叨着,抓着手机,晃晃悠悠的瘫坐在房门口。
恍惚中,李芳回到了家里,母亲嘘寒问暖,问:“孩子,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在外面住的怎么样?看着都瘦了?”
“妈,我只想睡觉,别问了。”
“不问,不问了,睡吧,妈做好饭再叫你。”
看着母亲忙前忙后的样子,好像比记忆中又老了一些,一会儿是做菜,一会儿是烧饭。还一个劲的嫌弃父亲动作慢,刚刚说罗完,又指挥着父亲忙前忙后。
忽然,又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张兰站在窗户边,一个陌生男人拿着针,面无表情的招呼着李芳。李芳想动动不了,想叫叫不出来。
“吃饭吧?”张兰拿着饭,给李芳。
李芳摇头,看着张兰。
然后,又听到了张兰和戴维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