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蝶舞声声啼哭,娇声说着:“父亲,蝶舞根本不认识那个人,他就冲过来……要不是邱公子,蝶舞早已经……早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夏侯蝶舞觉得今天过得真是十分的倒霉,那个不认识的人似乎认准了她一样,真是晦气!幸好最后邱郎出面解围才使她不至于更加难堪。夏侯蝶舞想起之前的肚兜事情,心中有些疑惑,可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着会不会是谁把她的肚兜当作不要的衣物扔掉了,真是晦气。
二夫人自然是向着夏侯蝶舞的,连忙上前心疼的抱着夏侯蝶舞说道:“可怜的孩子啊,我可怜的蝶舞啊。”
此时的夏侯蝶舞还不知道,因为肚兜的事情,现在街头巷尾都传遍了,有的谣传夏侯家大小姐早已经和别人有孩子了,有的说大小姐嫌弃未婚夫婿是一个穷酸书生。
夏侯蝶舞见父亲生气很害怕,眼眸一转就拉着二夫人声音娇弱的说着:“我看那个人明明就是认识秋末妹妹的。那个人拿出来的肚兜也不是我的,兴许是妹妹的。我和妹妹有几分相似,但是成天往外面跑的人是妹妹,蝶舞一天到晚只是跳舞或者服侍祖母罢了,怎么会出去抛头露面呢!”
夏侯蝶舞恬不知耻的把一切事情往秋末身上推,仿佛真的那么无辜一般,哭得一双眼睛都变红了。
夏侯武听了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一向足不出户的大女儿怎么会如此的糊涂,难不成真的是小女儿的过错?
二夫人听出女儿的意思,于是一边搂住夏侯蝶舞一边哭着说道:“老爷,如果是秋末,您可千万不要惩罚她,毕竟那个孩子不是我亲生的,我家蝶舞只不过是一个庶女,千万不能因为一个庶女而惩罚嫡女啊。”
二夫人这么说其实就是在暗示夏侯武向着嫡女,不把庶女当女儿看,夏侯武被这样一弄很是心烦。二夫人是一个人精,当然见好就收,施了一个眼色对夏侯蝶舞说道:“蝶舞,你之前跟娘说,要给你爹爹做的东西呢?这一关不知道又要过多久才能放出呢……”
夏侯武和二夫人没来之前老夫人就已经放话了,一定要让夏侯蝶舞在寺庙里好好学习佛法,也好为主上积德,其实就是变相的要体罚夏侯蝶舞。
二夫人自然是不愿意了,这一番话说完,夏侯蝶舞才期期艾艾的起身,拿出一条精致的腰带,上面镶着五彩的宝石,看着就很贵气,正好迎合夏侯武的喜好。
夏侯武正襟危坐,看着那条腰带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更加觉得大女儿不仅温柔漂亮,还那么的贴心,相比起来骄纵任性的小女儿就显得不那么讨喜了。
一双虎目带着探究的看着夏侯蝶舞,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你先起来吧,地上凉,你毕竟还是一个姑娘家,受了寒气不好。这件事情为父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你就放心好了。”
二夫人将夏侯蝶舞扶起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这次的事情到此就算是了了。
夏侯蝶舞一边帮夏侯武捶背,一边跟二夫人交换眼神,良久才轻声说着:“爹爹和娘亲在外面,府中发生的一些事情蝶舞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说,害怕妹妹误入歧途。说了,又觉得蝶舞为难妹妹。真是不知怎么办才好……”
夏侯武被大女儿捶背捶得全身舒坦,于是说道:“该说就说,没事,有为父帮你撑腰。”
二夫人在一边给夏侯武捏着腿,很是解乏,他惬意极了,微微闭上眼睛听夏侯蝶舞说着:“这件事要从冬天说起,听说秋末仗着嫡小姐的身份赶走了一批奴才。只因为道听途说了些什么,就让一群奴才失去了活命的营生,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啊。蝶舞即使想要管,也没有资格去管嫡女的,所以……只能任由妹妹做错了。”
夏侯武听着眉头皱了起来,他不仅重视礼法还重视家教,秋末这样骄纵的性子还怎么得了?之前她仗着学过鞭子,挥鞭打下人的事情没少发生,现在又这样混账,真是岂有此理!
他怒声说道:“你接着说!”
夏侯蝶舞自然知道现在夏侯武正在气头上,于是接着添油加醋:“还有妹妹和孙文公子的事情。蝶舞知道妹妹和孙文公子自小在一起,感情亲厚,但是两人经常勾肩搭背的未免有失体统,妹妹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怎么能如此失分寸呢?蝶舞也曾提醒,但是妹妹仍旧执迷不悟,蝶舞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啊。”
说着,夏侯蝶舞竟然盈盈啜泣起来。
夏侯武听了一瞪眼将面前的茶具踢翻,恶狠狠的大声嚷道:“我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个目中无人、不守规矩的逆女!来人啊!把夏侯秋末给我带过来!”
二夫人一边帮着夏侯武顺气,一边装作严厉的训斥着:“蝶舞,你真是失了分寸!这些事是你能说的吗?”
夏侯武低声安抚道:“宛如,你别责怪蝶舞,她也是一片好心。我今天定要好好管教一下这个逆女,哼!不然这个逆女要逆天了!”
宛如是二夫人未出嫁时的闺字。二夫人一听点头柔声道:“老爷说是便是了。我们蝶舞心地太善良了,这就是缺点啊。等一会秋末来了老爷还是别教训她了吧,不然那个小妮子记恨蝶舞,那我们蝶舞岂不是更受欺辱了。”
二夫人断断续续的说着,将秋末说成一个不分黑白是非的娇小姐。夏侯武是越听越气,到了最后实在是气得不得了,又催促家丁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一些!”
二夫人听了之后狡黠的一笑,前些日子她不在府中,回来便听一些老婆子说夏侯秋末大病一场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给府中立了规矩,更是树立了嫡女的威严,弄得那些丫鬟侍从都不敢轻视荣锦轩,看见夏侯秋末更加不敢说什么。那个小妮子凭着一点点的手段还想逆天不成?
二夫人绝对不会让她得意起来的,要整治一个小丫头还是很容易的,那个丫头还能把她怎么样不成?二夫人讥讽的看着外面,等一会儿就让那个小丫头好看!夏侯家的家法即使不能废了那个小丫头也能把她打个半死,到时看她还怎么嚣张。
这边正闹着呢,那边的秋末心情却是极好的。从闹市回来之后她洗了一个澡,想起当时夏侯蝶舞的慌张模样她忍不住勾起嘴角,上一世的悍妇骂名她算是还给夏侯蝶舞了,坏了名节不是比当悍妇更加让人唾骂吗?剩下的她也会慢慢还上。
洗过澡后小茹儿小跑着进来,拉着她的衣角小脸兴奋的说着:“娘娘,娘娘……”
秋末一头雾水的蹲下来摸着她的小脑袋:“慢慢说,怎么了?”
小茹儿笑得特别开心的说着:“娘娘……”
还没等她说完,就看见两个家丁走进来,冷声说着:“小姐,老爷找您,让您快一些去,别耽搁了,不然您也知道老爷的脾气!”
那两个家丁一直跟在二夫人身边,缺德事自然是一点儿没少他们的份,久而久之就变成一副暴虐的模样,还自以为了不起似的。
秋末来不及听茹儿说什么,看着那两个家丁的摸样心中来气,冷笑一声说道:“我要和妹妹说几句话,难道这样都不行?”
她知道夏侯武对小茹儿也是一直不喜欢,于是也不打算带着妹妹去了:“小茹儿,你听话,在这边等姐姐,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茹儿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皱着小眉头,挥着小手,一直嚷嚷着:“娘娘!娘娘……”
秋末摸摸她的小脑袋跟着家丁走了。如萍看着小茹儿,并没有让小茹儿跟过去。依萍始终是不放心,便在外屋等着。
一来到蝶舞阁,秋末就全都明白了,原来是告状了啊。呵呵,她倒是想听听她这个好姐姐会说什么。
夏侯武坐在主位上,看到秋末进来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么慢,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难不成还要让我三请四请你才愿意来嘛!”
夏侯秋末向夏侯武行礼,学着蝶舞的模样故作柔弱的说道:“是秋末的错,请父亲勿动怒,气大伤身。”
秋末这话说得倒是十分的贴心,夏侯武哼哼了一声,心中的怒火消了一点。他喝了一口茶,声音威严的问着:“听说你最近做了很多好事啊!不和我讲讲?你真是越大越长本事了啊!秋末!”
秋末听夏侯武这么一说身体一怔,然后呐呐的说着:“父亲指的是什么?秋末在从父亲和二娘出巡之后一直守本分,万万没有惹祸的。”她装作委屈,红着眼眸倒是比夏侯蝶舞更加楚楚可怜。
夏侯武从来只看到女儿剑拔弩张的模样,现在见女儿竟然可怜兮兮的,心中不仅疑惑,自己是不是怪错她了?但转念一想还是问清楚一些才好,于是拿出为父的威严低声问着:“听说你因为一些小事就遣散了一批家奴?可有此事?你这样骄纵又是谁教你的!简直无法无天了!”
夏侯武冷声说着,越说越生气。
不用想秋末就知道是二夫人说的,她压着怒火尽量放柔声音说道:“当然不是因为一些小事,那群家丁以讹传讹,竟然污蔑秋末刻薄茹儿。现在茹儿年幼,要是长大以后听见这样的话,岂不是让我们姐妹之间生出嫌隙嘛!还望爹爹明察!”
原来是这样!夏侯武瞪了一眼身边的二夫人,似乎觉得理亏,却又觉得秋末这样的解释分明就是强词夺理顶撞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