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杰丹港,一艘满载货物的帆船缓缓离开码头,向着暴风海峡的方向驶去。船舷边的一个人类男子的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紧张的目光不断在港口和不远处的杰丹环形山之间游移,直到码头慢慢在他的眼中缩成一个小点,这个商人打扮的男子才皱着眉头坐到甲板上,右手按在腰畔一声不吭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大约三个小时的航行之后,这艘货轮缓缓进入了暴风海峡的隘口。作为离开杰丹大陆唯一的通道,暴风海峡原本并没有任何势力在此设防,但是自“席恩之剑”打通黄金之路后,海克西斯便开始命令手下在海峡两边的峭壁上建造工事。
尽管“席恩之剑”的这一举动遭到了大陆上所有阵营的谴责,但是布莱克的铁蹄马上就让那些毫无组织的领主们闭上了嘴巴。在反对的声音消失之后,“席恩之剑”更是变本加厉的在海峡之间用巨石建造了一个巨大的船闸,并派遣士兵对船闸进行不分昼夜的监控。自那时起,所有进出杰丹的船只都要在船闸内接受盘查,并按照“席恩之剑”苛刻的标准缴交费用。
离开杰丹港的货船此刻也正停泊在船闸之内等待着佣兵团的检查,只是那个商人似的男子已经离开了甲板……货船刚刚泊好,那个中年男子便立刻跳出了船舷,沿着卫兵驻守的巨石长桥向船闸一侧的阶梯方向走去。
守卫在长桥两侧的四个人类卫兵看到这个商贾模样的人从自己身旁走过,纷纷躬身问候到:“法夫纳大人……”“塞壬大人在哪里?”被称作法夫纳的男子一边走一边甩掉罩在外面的长袍,露出里面的银灰色锁甲,在他的腰间,一柄黑色的长剑随着他的走动来回摇晃着。
“塞壬大人在指挥室。”卫兵低着头说道。听到卫兵的回答,法夫纳大踏步走上巨石阶梯,转过几个直角弯后,来到了位于船闸后侧顶层的指挥室。守卫指挥室的卫兵看到自己的长官到来,正打算进去禀告,一个尖细的女性声音忽然从巨石房间的重铁门内传出来:“是法夫纳回来了么?进来吧。”
“遵命!”法夫纳的马靴在石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响声。骑士推开铁门,大步走进房间。明亮的房间内,一个半人半鱼的海妖正用强壮的尾巴支撑着身体站在窗边,惨白的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塞壬大人……”法夫纳反手关上铁门。没等骑士继续说话,塞壬便头也没回的直接问道:“看来你这次的行程非常不顺利啊,法夫纳。”“回大人,”骑士看着自己的长官,“布莱克的手下始终在杰丹港内巡视,我根本无法离开货船,所以……我没有机会穿过杰丹港,更谈不上返回哥顿了。”
“布莱克!”海妖回身看着自己派去向奥哈娅报信的骑士,脸上显出愤怒的表情,“这个背叛者难道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法夫纳,我们的给养还能维持多久?”听了海妖的问话,骑士思索了一下,慢慢回答道:“恐怕最多还能支持一个星期,如果到时候奥哈娅大人的运输队仍不能赶到的话,我看我们只能想办法从杰丹港抢夺一些物资了……”
“荒谬!”塞壬的拳头落在窗棂上,“你认为布莱克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吗?那个混蛋如果不是准备对哥顿采取行动,恐怕早就对我们下手了,你以为只凭借暴风海峡的防御就能抵抗布莱克的攻击?法夫纳,布莱克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派兵进攻我们,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那个背叛者也许正在等待着我们放下武器向他投降。”
“那……塞壬大人,您的意见是……”法夫纳抬头看着海妖。只见塞壬扭头望着船闸中的货轮,冷笑着说道:“我们是奥哈娅大人的仆从,我们决不可能向布莱克屈服……现在哥顿的援军应该正向这边赶来,因此我们必须想办法坚持到奥哈娅大人剿灭布莱克之时,所以,摧毁那艘货船和所有进入海峡的船只,他们的货物对我们非常重要,此外,把船上的海员带到我这里来,我需要他们的灵魂!”
“可是……塞壬大人,这么做的话我担心……”骑士看着自己的长官,显出为难的神情。“法夫纳,我知道这么做可能会给我们和奥哈娅大人带来麻烦。”塞壬咬着牙,“不过我么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遵命!”法夫纳正襟回应道。就在骑士正要离开指挥室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卫兵的喊声:“报告!”“进来!”法夫纳高声说道。随着铁门的打开,一个卫兵快步走到法夫纳的身边,低声对法夫纳说了几句话,骑士点了点头,然后打发卫兵离开了指挥室,这才又重新对海妖说道:“塞壬大人,负责了望的士兵发现有一艘战舰正向我们这边驶来,似乎是海盗切尔的船。”
“切尔?”塞壬愣了一下,“这个海盗怎么会在现在这种时候来到杰丹?我不记得最近有什么运送军火的指令啊……”“您没有记错。”法夫纳点了点头,“最近一段时间哥顿并没有发来有关军用物资的指示,切尔这次前来应当只是他的个人行为,不过这个海盗一直在为海克西斯大君服务,我看我们还是照例放行吧。”
“嗯。”海妖塞壬点了点头,“可是……等一下!”“大人?”正欲离开的法夫纳停住了脚步。“法夫纳,你应该还记得前几天加斯南大人派来的密使吧?”塞壬回身看着自己的部下。法夫纳略为思索了一下,试探着问道:“您说的是那个变异的克里根小魔鬼?”
“不错,就是那个飞越布莱克营地来到这里的家伙。”塞壬点着头,“加斯南大人命令他带来了奥哈娅大人的指示,奥哈娅大人认为恩洛斯卡罗迪亚的女王克丽丝汀正在来到杰丹的路上,大人要求我们找到那个女人和她所持有的天使联盟圣剑,所以……检查切尔的战舰,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听了塞壬的指令,骑士法夫纳倒吸了一口凉气:“塞壬大人,您认为卡罗迪亚的女王会在切尔的船上?”“只是可能,不过你知道,如果我们不小心让克丽丝汀穿过海峡,奥哈娅大人恐怕会……非常生气。”说到这里,这个傲慢而残暴的海妖忽然激灵打了一个寒颤。
看到海妖的反应,法夫纳的心头也升起一丝寒意。作为直属于奥哈娅的骑士,他曾经亲眼见到过没有完成任务的同伴是怎样被暴怒的奥哈娅扔进豢养着地狱犬的牢笼,被野兽撕扯的生命直到躯体已经支离破碎仍在不停的哀求着奥哈娅的宽恕,那种景象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也会感到惊慌与恐惧。
离开海妖塞壬的指挥室,骑士法夫纳站在船闸的高台之上,望着远处黑暗中的船只墓场,不由得锁紧了自己的双眉。此刻在船只墓场的巨大迷宫中,战舰船头的切尔等人已经可以借助远处的微光观察到海峡峭壁两侧上的防御工事。海盗头子微笑的看着周围的众人,用一种非常愉悦的口气说道:“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些好东西你们一定有兴趣看看……”
“孩子们,把我的宝贝拿出来!”切尔大声对身后的海盗喊道。“好的,头!”海盗们齐声答对着。随着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从船头的两侧响起,四支黑色的圆管从升起的船舷侧窗边伸出来,在若隐若现的阳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光芒。
“这是什么?”此时已经登上船头的美人鱼狄蒂丝瞪大眼睛叫道。“终于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了?”海盗头子讪笑道,“这原本是托斯卡纳一个矮人部族的发明,我不过对他们的发明做出了改进,我把它叫做火炮!”
“火炮?”克丽丝汀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火枪……我记得我的一个矮人朋友使用过一种奇怪的武器,你这个什么火炮是不是……”“想不到陛下竟然听说过。”切尔拍着手笑道,“那些矮人们在挖掘历史遗迹的时候发现了叫做火药的粉末,他们发现这种东西可以引起爆炸,最开始矮人只用它来搞些恶作剧,不过后来他们发现精制过的火药能够产生相当于一个高级魔法的剧烈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