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虽然偏处一隅,但也还算的上是个兴旺的小城,并非只有凌家一族。城中孟家、金家都是世居此地,要是比起来,无论实力还是势力,也都胜过凌家。
眼前的这个挂着“金”字招牌的药铺,正是属于金家,而且还是金家在临城最主要的店铺之一,只见店门口不停有人进出,显然生意正做的火热。
凌霄羽迈步走了进去,他本以为以他这身富贵的打扮,应该立刻有人迎上来才对,却不想他一进门,无论是店铺伙计,还是来买药的客商,都张着嘴巴惊讶的看着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凌霄羽咳嗽一声,故意压低嗓子,装出一副蛮横的态度,嚷嚷道:“老板呢,怎么都不出来迎接老子,奶奶的,这穷地方真是没规矩。”
掌柜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看凌霄羽的打扮古里古怪,之前又没见过,知道其中必然有蹊跷,忙从柜台里迎出来,陪着笑说:“哎哟哟,不知贵客驾临,还望恕罪、恕罪。”
“你是老板?”凌霄羽扭头看了一眼,又似是不屑的把头扭到一边。
“我是这店的掌柜,贵客有什么差遣,请尽管吩咐。”掌柜的小心答道,他做生意,便是讲究和气生财,所以应付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我要找的是你们老板,奶奶的,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答话。”凌霄羽故意骂道,蛮横无理的态度登时惹得几个小伙计冲了上来,想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掌柜忙一挥手,撇退了那些伙计,在他想来,临城中谁不知道这家店铺是金家的,没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赶来这里闹事,可眼前这人却是毫不在乎,到底是什么来头。
“贵客要找我们当家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我也好去通禀。”掌柜试探的问道,若是能知道来意,便能对这人来历猜到两三分。
凌霄羽拨弄拨弄腰间那块玉坠,冷笑一声。“你说我来药店能干嘛,自然是买药。要是没药,我怎么炼药呢?”
这话在旁人听来,就好像屁话一样,谁来药店是为了吃饭呢?可掌柜的与各种客商打交道三十余年,自然精明异常,一下便听出关键不在买药,而在于炼药。所说这人是普通的炼药师,怎么会有这样的架势,莫不是灵药师?
想到这里,掌柜的心中一惊,要知道灵药师可是最受礼遇的职业,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脸上的笑顿时堆成一朵盛开的花,口中不停说:“是是是,你稍待片刻,我这就去给您通报。”又转身对着几个正满脸怒色的伙计狂使眼色,吩咐说:“还不赶快上茶,真是些没规矩的家伙。”这才赶忙加快脚步,朝着内堂跑去。
伙计们见掌柜如此殷勤,也领会过来不敢怠慢,端上茶水之后小心的在一旁伺候,一时间店里别的客人倒没人招呼了。
“小娃娃,你这是要闹哪一出啊,你身上的钱可一个子儿也不剩了,还敢来这里撒野?我看就刚才那个掌柜,修为都在你之上,可别自找麻烦。”厄魇珠好心好意提醒说。
但没想到凌霄羽却不领情,仍旧毫不在乎。“放心,我自有妙计。”
不多时,一个年轻从内堂口走了进来,掌柜毕恭毕敬的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朝着凌霄羽走来。
凌霄羽暗笑一声,自己要找的人终于来了。那年轻人便是金家大少爷金无痕,是金家族长的爱子,年龄虽然二十出头,便让他掌管这间最大的药铺,显然是想让其多多历练,为将来接管族长一职做准备。
“贵客,这就是我们当家的。”掌柜忙在一旁介绍说,但凌霄羽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金无痕眉头一皱,以他的身份还从未敢这样无礼,但刚才在后堂听掌柜详说一番,也觉得此事蹊跷,所以只好隐忍不发,双手抱拳说了句:“在下金无痕,不知尊驾如何称呼,找在下有何贵干。”
凌霄羽这才有了点反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轻声说了句:“坐吧。”
金无痕嘴角微微一动,心道这可是金家的店铺,怎么自己像是客人,这个不知来历的家伙倒成了主人。但他依旧坐下,眼下知道对方身份来意才是重点。
凌霄羽故作老练的咳嗽一声,缓缓说:“我的身份嘛,你就不用知道了,而我找你,是为了采办些药材。”
若是采办药材,别说找掌柜的,就连普通的伙计也能去办,为何非老板出来才肯说。但金无痕也不问,只是回道:“尊驾要哪些药材,尽管开口,我们这店可是临城数一数二的药店,各种药品一应齐全。”
“好,好,一应俱全最好。”凌霄羽笑着回答,说着从柜台上拿起纸笔,一边念一边写。
“百青草十五株、红尾兰二十五株、冬令果八颗、滚锡石两百克……”
厄魇珠在一旁完全摸不着头脑,凌霄羽写的材料可比炼制回春散所需的材料整整多了五倍,算起价格来有五千枚金币之多。“小娃娃,你想干什么,总不会想一会儿拿了东西开溜吧。”
凌霄羽也不搭理,埋头将所有所需材料的数量乘以五,然后写在纸上交给金无痕,说:“这就是我所需的东西,赶快给我拿来,我还得赶着炼药呢。”
金无痕看着手中的清单,心中暗自踌躇。来此处买药的只有两种,要么是自己使用,所以买的药最多一两种,数量也极少;要么是做买卖,自己店里缺了某些药材,那便是大客商,买的数量也极为可观。
可像眼前这样,种类数量都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真的奇怪。而且纸上所写的这些药材似乎都不是那种直接服用的类型,需要额外的炼制。
金无痕想了想,忙让掌柜去准备药材,然后笑着对凌霄羽说:“尊驾等等,这些药材即可就准备好。只是,刚才听尊驾说要炼药,不知道是要炼什么样的药。”
凌霄羽故作神秘一笑,用不屑的语气说:“自然是你们想不到的药。”
金无痕眼前一亮,笑容更胜刚才,倾过身子小心的问:“莫非是灵药?”
“你这小子倒也聪明。”凌霄羽模仿厄魇珠的语气,用居高临下的架势说道。
听到这话,金无痕哪里还敢怠慢,眼前竟然是一位灵药师,岂能放过这样一个结识的几乎,忙唤过来掌柜,让其闭店谢客,等店中再无旁人,才躬身说:“恕我眼拙,竟没瞧出您的身份来,刚才要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不要介意。”
“好说,你倒懂的礼貌。”凌霄羽微微一笑,看来鱼已经上钩了,他也就不再绕圈子,直接说,“怎么,你也是想求一些灵药?”
金无痕登时喜出望外,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口,对方竟然先说出来,忙答道:“正是,不知尊驾能否答允?”
厄魇珠听到此时,也明白凌霄羽的用意,原来他想用还没练好灵药来换炼制灵药药材,从而解决眼前的资金问题,这如意算盘可打的真好。
不料凌霄羽却摇摇头,傲然说:“不,当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