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却只是笑笑摇头,如此唉声叹气也无用,离边关还很远,一路上的巡查兵还是众多,不能就这般松懈下来。
“谢谢你了,若不是你相助,只怕一辈子都离不开金陵了。”
乌鲁塔笑道:“中原人商人常说,有利可图,何乐而不为。”
“你对中原还是很了解啊。”已经几次从他口中听说天朝人常用的俗语了。
“中原地大辽阔,物产资源丰富众多,若是我们赫兹也能有这般,人们也不至于如此受苦了。”也不怪乎他们在边境如此频繁骚扰了。
虽也曾在边关停留,也未曾真正的去见识过赫兹人的生活。“若是能如中原这般,我们也不会频繁骚扰罗定了。”
“安必思骄,平静久了,野心也就开始滋长了。”如同天朝的皇帝一般,有如此广阔的国境,却还是窥探着周边的那些小国。
听此一言,乌鲁塔深思片刻,也是赞同:“哈哈,你一女子,却能将君王之心解的这么透彻,严家从小是习的君王之道吗?哈哈哈哈。”
“因为太希望过平淡的生活,反而能看透一些常人无法参透的事物罢了。”
“哦?那你日后的计划呢?”明明说的这般淡然,可是据她之前所说,她的野心也是不小啊。
胭脂掀开马车一旁的门帘,看着一旁经过的景色,有些落寞的说道:“为求平淡的本源已经没了,或许严家人是希望我一人能如此安然度过余生,只是我自己不允许。”严家世世代代的忠烈,不能到最后越落得臭名远扬。
这一刻,乌鲁塔反而无法回应她的话。作为赫兹的君王,他的同伴只有一起上阵的将士,家人之类,也不过血缘牵连罢了。赫兹的女子虽不同于中原女子,却还是依附这男人而生,更不要说胭脂还只是个中原的名门千金女子。经历了太多,她背负的也太多,作为外人的他,怎么也不能理解,为何严家在她心中比整个天下还要重。
一时间马车内分外安静,只听见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外面赶车的马夫,好似也是赫兹人,哼哼着胭脂听不懂的腔调。胭脂闭目养息,应和着这歌声,也好似能看到赫兹的大漠风情。
乌鲁塔紧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女子。那次在战场上的惊鸿一瞥,便让他挂心至今。那一****还是意气风发,一声盔甲,长刀高举,便能震慑住了万千将士。若不是最后掉落的头盔,让她的发都散落下来,他如何能得知那个在战场之上让他也万分佩服的人竟然只是个女子。
而如今再次相见,她那股傲人的意气似乎已经不见,或许是少了她背后的归宿,此刻她完全像一头失去归宿的饥饿许久的孤狼,不及后果的寻找任何能生存下去的机会,即便前方等候她的只是一张狩猎的大网,她也义无反顾的前往。
这样的女子,让他的心中有了一丝难得的悸动,无法言语,只是想安抚她的孤寂,保护她不受猎人的追捕。只是这样的感觉太突然,他有些不适应,若是一般的女子,那他便强硬要来便罢,更不要说他们赫兹的女子都很是倾慕他。
气氛有些奇怪,胭脂却未曾发觉,她也是困倦极了,此刻已经有些昏睡中了,马夫的歌声显得有些遥远,却开始透露着独特的温暖。
这是赫兹人的歌谣,唱的是盼望归家的将士,透过荒蛮的大漠。寂静的黑夜,除了天空中一丝的星光,遥远的还有家里的烛火······
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还离罗定只有两天行程时候,乌鲁塔收到了庆幸传来的急件,他离开这几日,赫兹内出了些事,他的兄长带领了军队人马强行侵入了宫殿,估计再过两日,就要宣布篡位了。乌鲁塔也异常烦躁,只是离开几日,那群人也不安分,竟然还敢强行侵入他的宫殿,于是这一路上几乎都是昼夜赶程,连驿站都未曾停留。
几日匆忙颠簸,胭脂的身体有些受不了,却也不曾说出来,强忍着。若不是今日乌鲁塔见她面色惨白的太过恐怖,硬是让马车在路上停下,只怕这还没到赫兹,胭脂就要死在路上了。
这个时候天还未黑,离最近的驿站也还有大半天的路程,又因为胭脂的身体,只好在林中过夜了。他们一行也只有三个人,马夫不太懂中原话,但是见自己主子对这女子如此照顾,也便对她格外上心。
虽然是夏季了,倒是林中的夜里还是有些微凉,马夫便去拾了柴火,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点起来,让胭脂暖暖身子。乌鲁塔好似很习惯在外露营,什么也没说,拿着弯刀一个人就找食物去了。
篝火燃起来了,胭脂坐近一点,暖和了不少,连带着几日的疲倦也消减了些,难得一路上这般的顺畅,让她心里头也安稳了些,就这乌鲁塔留下来的外衣,胭脂侧躺在地上,见见的有了倦意。马夫在一旁续着火势,与胭脂也无法沟通,只好自娱自乐的唱起歌来。调调很熟悉,这几日都是听他这样唱着,胭脂也能跟着小小的哼上一段了,合着这林中偶尔传来的鸟鸣,倒是显得别有趣味了。
又看到了那棵梧桐树,还有几个少年,笑的无虑的容颜,很是熟悉。秋千荡的很高,有个穿着红衣的小孩童,几乎荡的有树那么高,笑的那般欢快。树下有个温和的男子一脸担心,紧紧的盯着那个孩童,仿佛她只要一掉下来,他就要第一个去接住。围绕着大树绕着圈,探出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一个笑的活泼,一个顾做老成。那孩童玩的越发起兴,突然就放开了手就这般从秋千上坠落,那三张面容突然都是一样的神情,惊吓担心。孩童却只是闭上眼睛,笑嘻嘻的掉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张开眼,熟悉的丹凤眼,带着宠溺的神情。
突然梧桐叶落尽,几乎掩埋了她的视线,变成一片片白茫茫的雪地,然后渐渐的被染红,远远的三个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从他们身下蔓延的鲜血染红了雪地,刺鼻的血腥味道。她转身,那雪地上躺着许多人,都是她熟悉的家人,整片的雪地,变得猩红刺眼。手心有些温暖,还有个人牵着她的手,她扭头看过去,只是看不清楚了,然后,让开了她的手,这最后一丝的温暖也离她而去。然后空寥寥的只有她,还有落下的鲜红色的雪······
----------------------------分界线---------------------------------------
今天朋友问我,啥时候完结,她怕看到最后就变成坑了。哈哈,不用担心,这个故事是我一直都想写的,完全是为了叙述这个故事而开的篇,一定一定一定会完结!肯定不会是坑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