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天子阮宏澈七岁继位,当朝宰相杨中庭辅佐至今也有七年。七年中天朝平安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只是宰相如何能干着天下终究还是阮家的天下。权利在手久了,便也舍不得放手。天子今年十四,在帝王家已经是能独揽天下的岁数了,只是这朝廷上的官员都是宰相一手栽培上来,这天子当的也是有名无实。
杨中庭手上的权利拿太久了,野心也越来越大。这些年来也在私底下结党营私,估计么着是要赌一场大的。
这杨中庭在朝廷上也是越来越不把天子放在眼里,天子虽想要拉他下马,却苦于没有证据,而去这朝廷上下哪里都是他杨中庭的人,废除丞相何其之难。
阮宏澈自小与阮昭邬交好,本都是阮家的兄弟,自然都是要保下这阮家的天下。阮小侯爷便借着甩手侯爷的称号明里着是远离朝堂,实则在暗地里收买人心,势必要将杨中庭手中权势一并拿回。
只是七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足以将帝王的权利架空,如此时候,阮家兄弟手中能拿出来运用的实力微不可及,要扳倒杨中庭难如登天。
于是阮家兄弟继续蛰伏,阮宏澈依旧做傀儡帝王,至少让杨中庭还不会产生逼宫的念头。
而这时在京城某些地方出现了一个叫做百华宫的绝密组织,负责秘密收集朝廷官员的罪证,以此为把柄或是收为己用,或是去除毒瘤。
只可惜百华宫不过才一个年头,所有的一切刚刚起步。消息层面狭窄,武装势力几乎为零。于是便有了这国色楼,以斗文的方式暗地里拉拢名人暗士。
那白离一治本是江湖朝廷消息第一楼的楼主,人称天朝白离晓生。掌控着能覆盖整个江湖的消息网,任何风吹草动也逃不过第一楼的耳朵。只是那白离一治野心见长,要与杨中庭联手,以其密布的消息网络,从江湖转至朝堂。此人不除祸患无穷,只可惜这白离晓生只是个混江湖的文人,拳脚功夫毫无可看之处。若在那第一楼一直呆着到也能安然过一生,只可惜江湖上的人永远不懂朝廷上的明争暗斗,硬是要将触须伸到朝堂,那就不能怪他阮小侯爷无情,在宫中杀一个人可比在外面方便的多。
天下第一楼的聚花令在手,便等于知晓了江湖上所有的秘密。第一楼的密探也必将听从他这个新主子。一旦第一楼与国色楼合并为一,那么将朝堂上下摸透也不再是难事。
平静的背后必定风起云涌,这样安稳的假象,不知何时就会被揭开,露出那埋藏许久的腐烂。
这天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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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里从国色楼回去,胭脂便每日午膳后偷偷去阮小侯爷那。严洱严善越发觉得怪异,这往日里往练兵营跑的勤快的小妹,这么久日子却都只是上午去转一圈,下午便不见了。起初以为回府里了,后来才听府里人说着丫头也不在家,只是到了晚膳时间才回去。
直至一日,胭脂在饭桌上说起,二月底要和阮小侯爷去一趟金陵,这才让严家人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导,就怕这丫头被人卖了去。
“乖四儿,你要是想去金陵玩,便告诉三哥,哥带你去,别跟着那兔儿爷。”
“严善,那是什么称呼,你自个也不像样。”严老太太呵斥道,又温和的劝说孙女,“四儿才十二,外面乱着呢。何况还是那么老远,待天气再暖了些,奶奶和婶婶们陪着你一同去可好。”
连平日里话语不多的严洱也有些担心,“侯爷虽同我们从下相识,却仍是别家姓。四儿同他去金陵,家里人都不放心的。”
默默听着一大家子人的劝导,吵吵着胭脂连个晚饭都吃不下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道:“好了好了!我都十二了寻常人家十二岁的孩子都能自个做生意了,我不过跟阮小侯爷去趟金陵罢了,他们侯爷府那么多侍卫,而去我功夫也不差,安全着呢,你们就不要担心了。”
一家子都把她当做个嫩娃娃,要是让二哥三哥跟去,那还不烦死,明知道他俩都见不得阮小侯爷。
其实这次去金陵让她也挺突然的,可是阮小侯爷说了,他身边的些个暗侍没她功夫厉害,她跟着比较安全。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同意了,那那张契约就作废,到了年底,直接将那把淬玉刀送给她。这样的交易简直太美妙了,不过陪他去金陵玩一段时日,最后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傻子才会拒绝。只是要让家里人同意比较麻烦了。
“四儿,侯爷作甚么要你跟去?”
胭脂一愣,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因为她的文盲一不小心签了丧权辱国的卖身契啊,只能一脸傻笑着,“阮小侯爷去金陵办事,是我要跟去的,听说金陵江南水乡,风景秀丽,我特别特别想去见识见识。”
“四儿,让你二哥三哥陪你去吧。”婶娘们还是担心,毕竟还是个姑娘家,哪有自己哥哥们带着安全。
“不要了,二哥三哥还得去练兵营的,他们可不能走,奶奶不是总说我没个姑娘家的性子嘛,那金陵的姑娘们可都是温婉贤淑,我正好这回也去学学。指不定回来时候,就见着咱家的假小子变真小姐了。”说罢还特别做了个娇羞的手势,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倒是让一屋子的人笑的够呛。
严老太太看着自己孙女,笑的合不拢嘴,这小丫头从小就不省心,自个做的决定别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那也罢了,总让她呆在京城也无聊的紧,倒不如让她出去见见世面,虽然她年纪还小,但是那拳脚功夫可是连自个的大儿子都赞叹不已的。
顾做生气的看了眼胭脂,“哪里是个姑娘,就是个小子。得了,去就去吧,省的招了我老人家的烦,
”这样的话也便是松口了,严老太太都同意了,其他小的们不同意也没用了。
“奶奶,哪有你这么说自个孙女的。”胭脂蹭到严老太太怀里,搂着老太太就开始撒娇,惹的老人家乐呵呵的。
反倒是严洱严善,满心里都是担心,自小宠着的妹妹,从来没离过自己那么远的路。却又不能亲自陪同,也只能把担心放在肚子里。
严家这边倒是一大家子其乐融融,而平定侯府却很是安静,无尘居内烛火微晃,一道黑影绕过所有下人们进入无尘居,见到那伫立在烛火旁的人,俯身跪下。
“主子,金陵那边已经打点好了。”
拿起竹篾挑了挑那灯芯,阮小侯爷的声音在这夜里显得格外低沉。“备两辆马车,一辆打着侯府的令牌今夜出发,从官道走,先行一步去金陵。这几天本侯便住去国色楼,过几日备一艘商船,余一名暗侍随我从水路去往金陵。”
“主子,一名暗侍是否不够妥当?”
“无事,严家小姐与我一同前去。”
“······”那确实安全,一个严家小姐,抵得上四五个暗侍了。
“切记一招摇,一低调。去准备吧。”
“明白,属下告退。”
又是一晃,那倒黑影便消失不见,在府内到处视察的老管家揉了揉眼,“哎,老了老了,眼睛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