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记清楚了？”
方言从密室走出时，一股女子香味以及粪便味扑鼻而来，那感觉很古怪。
“弟子记清楚了。”
胡开揶揄了一阵，干脆收起了笔，见方言古怪的神情，立马脱了那套道服，揉成一团塞进夜香桶内了。
“你先把这桶夜香放入密室吧。”
方言相信，女孩子的嗅觉特别的灵敏。
如果是别人的话，方言也不担心，可面对的人是沈七七，一个已经辟谷的少女。
少女天生的爱美，自然一嗅便知。
“是，师父。”胡开表现得倒是很顺应，服服帖帖将夜香桶再次提入了密室。
而方言也没有闲着。
他刚刚看到沈七七闺房内摆放的一只鼎。
现代人早已经用熏香来代替这东西，但是熏香的效果远远比不上檀香的效果。
檀香可以让人心静，同样也可以起到去掉这粪便气味的效果。
但是，面临方言的有一个问题。
就算他找到了檀香，而且成功的去除了这股恶臭，结果还是有可能让沈七七发觉。
毕竟，方言并不知道沈七七的生活习惯，自然也不知道她是何时点燃檀香的。
“师父，已经处理好了！”
而这时，胡开从密室里出来，身上的那股恶臭也没有了，还带着一丝清香。
“这是？”方言抽动鼻子，又是一嗅，发觉胡开身上的确散发着一股清香。
胡开不明就里的问道：“师父，你是指？”
“你身上的气味，怎么变了？”
“嘿嘿，其实这是徒儿的一个小妙方，倒完夜香后，总有一股恶臭，所以徒儿从山中取了一种植物，将它碾成粉末，逐一的涂抹在身上，便能除去这恶臭味。”胡开得意的说道。
“恩，你倒是个急才。”方言点点头，转而伸出手，说道：“你这东西能燃烧吗？燃烧过后功效还在吗？”
“燃烧？”胡开歪着头，他还真没想过，只能摇摇头，说道：“这种办法徒儿也没试过，这种植物奇香无比，燃烧后应该会有点效果，但是会不会留下这股清香，徒儿就不敢保证了。”
“那就更好，给我一点粉末。”
方言闻言大喜，如果不留下清香，只是去除恶臭味，那是最好的法子。
“是。”胡开邀功似的，迅速的递上一个锦囊。
方言本想取一点，但是他也挺喜欢这种香味的，干脆收了起来，说道：“胡开，这香料我先拿着，下次我会给你等价的东西。”
“师父，这些小玩意不珍贵，徒儿有的是。”胡开连忙拒绝，他也不是贪小便宜的主，若是这样，整个茅山弟子的房间，包括掌门的房间他都可以进入，顺手牵羊点东西，他的情况也不至于如此。
“恩，谢谢。”方言说道。
“这是徒儿孝敬师父的，应该的，您说谢谢，徒儿羞愧啊。”
胡开惶恐的说道，他是见过那些筑基讲师的，有些没收到弟子的礼物，干脆冷落他，那还会道谢谢呢。
“这些东西对你而言不珍贵，但对我而言有效果，那我就该说谢谢。”
方言摆摆手，从锦囊内取出一点粉末，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浓郁而不腻。
他暗自点头，果然是好东西，转而将这点粉末倒进鼎内，刚想吐出尸珠，进行点燃。
但转念一想，尸火的温度极高，恐怕香料还未发出功效就被燃烧殆尽了。
故而，他只能从桌子上取来一个铁皮打火机，估计是沈七七游历凡间时收集的小物件，点燃这堆香料。
顿时一股子清香充斥着这个房间。
方言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师徒之间，没有所谓的孝敬与不孝敬，只有肯教与不愿教以及肯学与不愿学的区别，你要记住，我答应收你为徒，不是因为想得到你的好处，而是我愿意教你一些东西而已。”
“徒儿不是很明白。”胡开挠了挠头，这些理论他也曾听那些筑基讲师说过，但是嘴上一套，行为上又是一套，该不会是方言想暗示他必须得拿出点什么东西吧。
“很简单，我师父从来不会问我要什么，而我向他要东西的时候，他总会这样说，只有弱者还会不断的向强者索取，而真正的强者是愿意让弱者从自己的身上索取东西。”
“师公英明！”胡开不禁想象着方言师父高大的身躯，到底是何等的高手才会有这样胸襟。
“我现在还是弱者，我从你身上索取了香料，证明你是某方面的强者，而你从我身上索取东西，也只能证明我在某方面比你略强一点。”方言淡然的说道，丝毫不考虑他们俩之间的师徒关系。
“师父，您，您这是折煞死徒儿了啊。”胡开听着前面觉得有道理，而方言后面的一句话，简直就叫他惶恐至极，该不会方言想后悔收他这个徒弟吧。
再说了，什么叫做某个方面比他胡开略强上一点，筑基期和凡人差点可不是一星半点，那可是天与地的差距啊。
“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谦虚，而是想告诉你，同时也告诉我自己，我们还不够强。”
方言眸子眯起，他不禁想起，他师父跟他讲解这席话的时候，他一头雾水，甚至还有不屑，在他的认知里面，强者是不会怜悯弱者的，那样只会让弱者更弱。
但是第二次死亡之后，他才明白。
强者的残忍以及冷血，只会弱者更弱，只有适当的给予帮助，才能让弱者强大起来，而弱者的强大会促进强者愈加的强大。
就好比他和狼哥的战斗，过程中狼哥对他的谦让，让他悟道了攻击手段，而恰恰是这种攻击手段，却激发了狼哥的潜质，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虽然，最后狼哥的一掌拍碎了方言的五脏六腑。
但是，他却成功的帮方言突破了修为的瓶颈，让他踏入僵尸王的修为。
换句话说，狼哥在方言眼中也算是个强者，一个付出比索取多的强者。
“师父，徒儿是不是资质极差？”胡开哪里听得懂方言的话，他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起自己。
“资质极差？”
方言听完之后，直想发笑，资质再怎么差，能比得上自己吗？
那几年，师父几乎是呕心沥血的教习他，可他一点进展都没有，试问还有谁能比他的资质更差。
“师父您是不是已经认为徒儿此生……”说道这里，胡开顿了一顿，难受的说道：“此生再无修真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