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鱼!”
花秋一个飞奔,将冷非鱼扑倒在地,压在身下。
冷非鱼哭笑不得地趴在地上,龇牙咧嘴地苦笑,这家伙还真是忠心,关键时刻反应挺快。只是她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不管是谁,她一定要报复!
与此同时,莫曹已经冲向了乔木林,他以一个非常奇怪的路线前进,借着不深的灌木丛做掩体躲开“子弹”,朝乔木后面的人影逼近。还有十米的时候,阴影气急败坏地丢下手里的气、枪朝密林跑去。
莫曹见状,不再遮掩,撒开脚丫子追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害怕,又或许是因为心绪,阴影回头看了一眼。
冷非鱼双眼一紧,是她?
即使只晃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侧脸,她还是看地很清楚,那个人是赵铃。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连个掩人耳目的计划都没有,该说她是技高人胆大呢,还是该说她蠢到无可救药?
鄙夷地哼了一声,冷非鱼动了两下身体,见无法将压在身上的花秋甩下来,只得认命地说道:“花花,去把气、枪捡过来。”
“鱼鱼?”
花秋狐疑地看着异常冷静的冷非鱼,二话不说,跑过去将气、枪捡了回来。
冷非鱼拿在手里瞧了两眼,一把将它塞进了背包。
花秋虽然奇怪,可也没敢多问,只是警惕地站在冷非鱼身边,密切注意周围的情况,几分钟后,莫曹先钻出了灌木丛。
“怎么样?”花秋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目光顺势跃过他的肩头,朝后瞅了一眼。
“转了几圈就不见人影了,我想她可能和前面打猎的那拨人汇合了,就没有追上去,先摸清楚情况再说。”
冷非鱼点头,这种情况下的确不能贸然追上去,暴露自己不说,要是对方布下了陷阱,那就是自投罗网。
“笨蛋!”花秋看着莫曹,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没那个能力就别逞强,什么摸清楚情况,我看你压根就是没追上,让那家伙跑了。连最基本的追踪技巧都不懂,还冲上去抓人,你抓什么抓?就你这样,老鼠都抓不到一只,没那个本事,就别冲在前面挡路。”
“够了!”莫曹一声怒吼,打断了花秋的冷嘲热讽,沉着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不去追?”
“我的责任是保护我家鱼鱼,你才是追的那个,别转移矛头,别以为混淆了大家的视线就可以忽视你失败的行动,没那么容易!”
“故意找茬是吧?”莫曹脸上杀气浮现,他阴着一双眼,朝花秋走了两步,“我一见着你就讨厌,模样这么丑,还叫‘花花’,再怎么花也是个丑八怪。我们的帐还没算清楚,沙滩上那一架我不过是看在你是女人的面子上让了你一次,别把自己看成高手!”
“赢得了你一次,就赢得了你第二次!”花秋跃跃欲试地挽起了袖子,“女人怎么了,我现在是女人照样把你打趴下!”
冷非鱼站在两人中间靠外的位置,这样的场景她似乎、好像、大概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那些画面太久远,远地她不敢去触碰。那是她心里为数不多的回忆,脆弱地像个肥皂泡泡,即使没有人的触摸,它也有破碎掉的危险。
抽了抽鼻子,鼻尖下的酸涩让她异常敏感,眼泪很快就溢满眼眶,模糊了视线。
抿嘴笑了笑,她歪着脑袋看着那两个似乎又要打起来的家伙,如果可以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恨,把他们凑成一对儿也不错。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弄清楚莫曹的底细。
几人僵持间,君无瑕领着姜羽艳回来了,身后跟了一个被绑起来的年轻男人,半埋着头,因为上半身被绑地很死,他的脚步略显蹒跚。脖子上系了一条类似狗链的绳子,由姜羽艳拖着他朝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姜羽艳猛地一拽绳子,男子踉跄了几步,勉强稳住了身体。
“鱼鱼。”君无瑕一脸煞气地走到冷非鱼面前,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的细腻让他微微安心,可刺眼的红却让他心尖一颤,比自己受伤还痛楚的感觉席卷全身,慢慢吞噬他最后的理智。
拼命压回心里的杀气,他柔声说道:“我们先回去,我叫医生来看看,爸那边莫曹你去打声招呼。”
抬眼,他看了莫曹一眼,见莫曹与花秋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心里一紧,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花秋扭捏了几下,一双不大的眼睛幸灾乐祸地盯着莫曹。
莫曹垂着眼帘,面无表情地说道:“二少,他们不只两个人,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将你和姜羽艳引开,剩下一人袭击了二少奶奶。”
“鱼鱼?”
君无瑕一把将冷非鱼抱在怀里,仔细审视她身上的情况。
冷非鱼被他的大惊小怪弄得哭笑不得,只得耐着性子说道:“无瑕,我没事,我们先回去吧。”
君无瑕点头,阴森森地回头看了一眼被绑起来的男子。
感觉到戳在身上的灼灼目光,男子怯生生地抬了抬头,不敢直接迎上君无瑕的视线,只偷偷看了他一眼就慌忙别过了视线。
冷非鱼等人还没走出猎场,苗佛苓就杀气腾腾地赶过来。
端着冷非鱼的小脸心疼地左右瞅了瞅,苗佛苓一双媚眼猩红,“辰旭,我不管是谁出的手,给你三天时间把那人揪出来,或许我还会给他留个全尸,否则回去了别怪我闹得天翻地覆。”
冷辰旭阴森森地哼了一声,瞟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男生。
“我、我是‘灵鹫堂’的少主,要是你们敢动我,我老爸……”
“我管是你‘灵鹫堂’还是棺材堂,就是慕容谨那老不死的站在我面前我也照样把你的皮剥下来。姜光梓,”冷辰旭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姜光梓身上,“把他的嘴给我堵上,带回去!”
利索地脱掉袜子,塞进男子嘴里,姜光梓把他押回了酒店。
君无瑕一脸煞气地跟在后面,回到酒店,他准备先将冷非鱼带回房间,却不想冷非鱼说什么都要参加联合审问。
“鱼鱼……”
“无瑕,”冷非鱼神色凝重地打断君无瑕的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想过没有,我和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袭击的目标,凶手就藏在暗处伺机出手,如果我们只是一味地防守,总会有再中招的时候。与其被你们小心翼翼地保护在羽翼下,我更愿意和你站在一起对抗敌人。”
“鱼鱼……”
君无瑕看着目光灼灼的冷非鱼,心里一柔,将她抱在自己怀里,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保证,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擦在冷非鱼受伤的脸颊上,君无瑕的双手在颤抖,因为愤怒,因为心痛。
伤口不大,也不深,只是一道轻微的划伤,可君无瑕却费尽了身上所有的气力控制自己。终于将药膏涂好后,他的后背早就被汗水浸湿,重重吐了一口气,他柔声说道:“鱼鱼,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把你也置身在了危险之中。”
冷非鱼淡淡一笑:“没准,这次的危险是冲着我来的呢?”
两人走到苗佛苓和冷辰旭房间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大帮人,除了门派当家和门主,几个管事也在。先前的年轻男子跪在地上,昂首挺胸地迎上众人杀人般的眼神,视死如归的淡定。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让男子先前的胆怯变成了现在的这么有底气,冷非鱼鄙夷地噘了噘嘴。其实她早就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不过最近她闲着没事,找点乐子也不错。
冷辰旭冷眼看着跪在地上,自称是“灵鹫堂”的人,对姜光梓招了招手,“去把慕容谨给我叫过来,我到要问问他怎么教的儿子,敢和我‘千手佛’作对。”
“你、你是‘千手佛’?”
先前还十分淡定的年轻男子无法再淡定了,对于“千手佛”,除了他们制造赝品、鉴别古玩的能力让道上的众人叹服外,还有他们对自己宝贝女儿的宠爱也让众人“叹服”,特别是“千手佛”当家主母的霸道和蛮不讲理,道上的人不敢轻易招惹。
如果对面那个男人真是“千手佛”的当家,那……
他战战兢兢地瞅了一眼从一进门就没有说话,乖巧、温顺地坐在沙发上的冷非鱼,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打了个冷颤抖,他犹豫着要不要自保,出卖赵铃。比起赵拓,这三大门派要恐怖得多,他可不希望自己老爸多年的珍藏在一夜之间全变成赝品。能留个赝品还是好的,要是哪天老爸打开保险库,里面什么都没有……
咬牙,他豁出去了。
“孽障!”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浑厚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随着一串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一名中年男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爸……”
慕容谨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径直走到冷辰旭面前,“冷大当家,我来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