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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垂漫

“季行舟,就此别过。”

垂漫很普通。

一个普通到在茫茫人海望去不会留意的脸颊。

放下笔,垂漫拉拢过刚齐肩的头发,手上一团又一团的颜料。看着还有成块会完成的画作,深深叹了口气。到底是为什么要选择艺术呢?冲动?还是命中注定?

不论晴或阴雨,永远洗不干净的颜料,和空气中漂浮的脂油味。后悔吗?并不。

赚钱与否显得没那么重要,开心就好。

以上,垂漫的自我更新自我陶醉彻底结束。垂漫无意间笑一笑,还是太平凡啊,既没有成名的机会,也没有闪光的能力。

重新拿起笔,又无可抑制的放下。冲出画室,走在学校的长廊,“你在哪儿啊?”垂漫对着风轻发感慨。

是有故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原来的垂漫是一个简单的优等生,并不张扬,却抵挡不了自身很油菜花的事实。优等生也有失蹄的时候。季行舟是个惊喜,也是个意外。垂漫的一生中,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烟,第一次进KTV,第一次逃课……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季行舟。

青春嘛,不把青春该做的事都做一遍,那不就是舞动夕阳红了吗

也因为青春嘛,代价巨大却无怨无悔。

垂漫晃晃脑袋,不就是十年被甩了,多言情小说啊,郭敬明还是韩寒?并没有什么不同啊?“还想你做什么呢?”垂漫自嘲一句。

晚上九点,垂漫走着夜路,打算回家接受父母的口水洗礼。免不了一顿训,没什么大不了。洗完澡,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看到一篇帖子,如果现在的你在古代,你会留下什么?“现在的人,还真是什么都想的出来。”垂漫快速打下一句话,“卿卿不负,我自如画,看细水长流,度大好河山,尝山珍海味,人生亦无憾矣”。

放下手机,梦里的垂漫睡得很不安稳。“热…”

“热…,好热…”

“夫人,柳三小姐有意识了”

垂漫朦胧之间真开眼,一个古色古香的小丫头站在面前,不说喜极而泣,也是眼泪扑闪扑闪。一瞬间呆滞之后,立马有逼迫自己闭上眼,“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垂漫自我安慰道。

“小姐,求您别睡了,二夫人都快急疯了。”

去你妹的,还睡个毛线啊。垂漫一瞬间意识到,那个帖子真是太见鬼了。

果然人生好好走需要很多年,走歪只要一瞬间,就是这么任性。垂漫除了苦笑还是苦笑。看在小丫头眼里便是心惊胆战。丫头不觉思绪飘远,如今这场大病,难道会引来什么变数?

垂漫继续挺尸了片刻,终是决定面对现实,回去这种事啊,得等到晚上无人的时候,自己慢慢思索,此时?看着这位丫头,不知晓身份的时候还是闭紧嘴巴比较好。季行舟,我们真的是可以彻底别过了呢。

垂漫踉跄起身,“小姐,让医师给您把把脉吧。”

唔?中医传统的望闻问切?原来也是有幸运的地方的啊。

垂漫伸出自己的手掌,医师沉吟片刻后说道:“并无大碍,会有大病,症结在心。”

丫头送医师出房。

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到底有多大的怨念呢?宁愿让我占据她的身份,也不愿赖活着吗?真是...可笑至极。

既然你走了,便永远别回来,这具身体,在回现代之前,都是我垂漫的了。

垂漫并不是狠心,而是在这么大的变故面前,瞬间想明白很多事,很多****,来的太快,走的也快。即使会有很长时间的停顿,最后的结局也是必然的。这就很可怜了,既可怜又可悲。

垂漫和季行舟便是如此,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曾以为,有的时候以为并不能当饭吃。季行舟陪自己走过了漫长的青春,在一定程度上垂漫该生生的记住他,在日后的岁月里,把他的容颜放在无可取代的位置。

而从理性上讲,这并没有意义。不为什么,只因为,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所以垂漫取代的那位小姐,垂漫本身有一种愧疚,也不懂那位小姐现在是生或是死。没有生活的机会了,便什么都不是。

想清楚这些,垂漫变的轻松多了,开始重新打量起这个环境。说不震惊是假的,因为着实寒酸。

没有彰显身份的东西便罢了。眼前的丫鬟虽身着清雅的蓝色,上面绣着的也是盛开的牡丹,繁杂的线条层层勾勒出一个女子傲人的身材。丫鬟的服侍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的主子呢。而自己就是个例外。现在身上着的颜色是更鲜艳,材质却粗糙不堪,刮的垂漫身子有一丝丝痛楚。这真的是主子该穿的?

看向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字画,是一位翩翩少女。看那国色天香的样子,垂漫就只要不是自己。虽然垂漫油菜花,但是也有自知之明。下面的署名写着柳璇岚。嗯,应该是姐妹。把一个人的自画像放在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要不然感情很好,要不然有深仇大恨。垂漫不傻,估计这具身体的主人和柳璇岚有一些纠葛。很眼中的纠葛。甚至这场病都因柳璇荷而起。

理清楚这些,垂漫深吸一口气。这次真的是可以和季行舟彻底别过了。

明明感觉一切尽在眼前,但是和昨天的距离不是几个小时,而是千重山,万重水。

垂漫知道自己会遇到更合适的人,会有更珍惜自己的人。会有人带着垂漫走过所有伤痛,然后安静的结婚生子,度过余生。而现在,一切都有点不同,一切都变得难以掌握。并不是一个天真的人,却要去承受不可思议的事。垂漫并没有那么开朗,换了个环境还能迅速和周围的人熟络起来,起码要知道,周围的人和自己到底是敌是友。

比如说,面前的这个丫头。垂漫倾向于她是自己的人。而有的时候,生活就是狗血的难以想象。因为生活很傲娇,只有它选择你,你去承受。而不是你选择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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