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因她手上的这份重量,才让肖桐迅速清醒过来,眼睛的事可以先放一边,自个手上这个石头可意味着大把大把的钞票,是绝不能放过的,据说何文涛上次那块卖了八十七万的翡翠有半个蓝球大,她这个显然要小很多,可最少也能卖个万儿八千块,除去两百块的本,能赚上不少吧。
这么一想,肖桐更抱紧了这块石头,她如今可是经济紧张得很,再过段时间又要交房租,不说每月,但每隔上一段时间,还需给爸妈打些生活费。
虽然他们总说不用,可身为已经工作的成年子女,奉养父母是应当,该给的必须得给,这是肖桐一直以来的坚持,哪怕工作不顺,收入有限,她也没有因此便放下这事,原则问题不可改。
有了这块石头,她便可以在短时间内不用考虑要多接case的事,对本身并没有工作狂潜力得肖桐而言,自然是件相当不错的好事,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露出抹欣喜的笑容,今朝有酒今朝醉,眼睛问题,回头再计较。
“小妹,侬系选中这块石头吧啦,俩百块钱就行!”
即便听了好几年,以海市本地话连蒙带猜也能勉强听得懂,可肖桐却始终有些不大习惯,还是觉得自家那中原人说话好听,好懂,呃,这是乡情,不可避免,也不带地域歧视啊!
相当利索得掏出两百块钱递给这个打着本地腔的廋小男子,对其是不是海市土著,肖桐并不关心,只是在钱货两清后,笑着问道“先生,请问一下,能不能借你们这地方把这石头切开。”
说完,好像又觉不意思般补充道“我只是看着好奇,随便买块试试,你们要是不给帮忙切,这石头不算小,携带可不方便,抱回去也没什么用啊!”
许是见过太多肖桐这样的情况,那男子随手指着店门侧边围着一圈人的地方“那里有解石机,你跟他们说下就能可以!”
只是对方看向她手中那块石头的目光中却透着些许鄙夷,嘴角挂着得那抹淡淡的笑容看似温和有礼,却难掩其中那缕现实的嘲讽,虽将对方的态度看在眼底,肖桐也懒得跟他计较,在这世界,处处都要争强好胜,那是活腻了的人才会干的事,而她,显然不在此列。
当肖桐走近人群边时,正巧听到圈内传出一阵唉息声,隐隐有“垮了!”“可惜了!”之类的声音传出,她边上的人也都给纷纷摇头表示遗憾,接着便有转身散开的迹象,有人看到肖桐抱着的那块石头,或发出善意的笑容,或是真接嗤笑出声,虽都看得出她逆向而行,往圈内走想切开石头,但留下来旁观的人却不多。
“你想怎么解?”
那切石机边的师傅倒挺耐心,虽在看到肖桐的石头时,忍不住皱了下眉,却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令肖桐感叹这家店的服务还不错,却不知一般在这类专门卖原石的店里,帮顾客解石可以说是义务工作,当然,顾客也有选择将原石带走,不现场解开的权利,且还占大多数。
如何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不破坏那翡翠的原本大小,将它们全部掏出来,对肖桐而言,是个不小的考验,在她看来,那块翡翠的个头本来就不大,若再给切开了,想必更不值钱,所以她犹虑了一下,方才往石头上比划出一道线,请师傅第一刀沿着那里切。
其实像这种几乎可以判定为全废石的东西,解石师傅会问上一句,只是礼貌,毕竟一般都是让他们直接开切,毕竟会买这种石头的,基本都是连菜鸟都算不上的新手,可没想到肖桐还真叫郑重其事得划下道,顿令场上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且从她那沿着已被切开断面划的线上看,新手就是新手。
不过倒也没人提出异议,那解石师傅更是毫无压力得真接沿那道道切了下去,被切开的两半面积相差不算大,相同的是,切面上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令场上仅留下的几人也都笑着摇头准备离开,实在惨不忍睹啊,多看几眼,没准还连累自个的运气。
接着,那切切石师傅也懒得现问肖桐的意见,相当利索得先拾起那块丝毫不透绿色的半边,连着几刀下去,证明其内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后,才将视线转移到肖桐身上,那意思很明显,这么惨,你还切!
肖桐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只是好像颇觉遗憾般唉道“真是可惜,竟然连翡翠的影子都没有,这块麻烦师傅也帮忙切了吧,真要没了也就算了吧,只是能不能帮我从这皮边上切呢,切碎点,没准好歹也会出点翡翠呢。”
这是典型的外行人会说的话,那些那切石师傅估计也听惯了,再加上肖桐是个年轻女子,他们也不好直说什么,只好无奈得将那块石头架到切割机上,再次准备碎石,可正在这时,旁边一位同样身穿切石工作服的老人道“先慢点切,给拿盆水来!”
只见他目光惊讶得盯着新切的那道切面,颇有些激动,肖桐则觉有些疑惑,她是因为自己那眼睛莫名其妙得发生变异,才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翡翠距离那切面其实只有不足半公分的距离,可从表面上看,那切面还是白花花的石头,可那老人会有这反应,显然是因也发现了其中的异常之处。
随着那老人将旁边一位年轻师傅递过来的清水泼到那切面上,将石头转了个方向,接着又凑近仔细观察一番后,直接对先前那位切石师傅道“这块里边好像有料,我来!”
看得出那位老人不只在现场四位切石师傅中较有地位,在一些熟客中显然也有着一定的号召力,一见他亲自站到切石机前,不只店外,连店内那些正在挑选石头的人也都再次围了上来,包括一位中年模样,长相与老人有着几分相似的男子在内。
自己这块被别人一再鄙夷的石头突然引来这么多人的围观,肖桐觉得压力有点大,她虽确定那块石头里有料,可也不这么引人注目吧,名人效应果然充斥着各行各业,哪怕这种专业性的名人外行并不解。
随着切石机再次开始工作,肖桐敏感察觉到周围立刻随之弥漫着沉重的氛围,个个都瞪大双眼紧张注视着老人的动作,反倒是她这个主人,其实没什么感觉,虽然她也很希望结果能够尽快出现,却还有心思三心二意得感叹,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老人下刀的地方竟如她看到的几乎不差上下,丝毫没有损及带有翠绿色的部分。
“三万!小姑娘,这块石头你别切了,我十万买下怎么样?不管这刀下去,是垮了还是涨了!”
“什么三万,王五,你也好意思出口,有陈老出手,我出十万,小姑娘,你这是废石,个头也小,想必里面就是出料,也不会太多,最多估计也就值这么个价,怎么样?”
听到这两人竞价,肖桐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虽已经看出名人的影响力,可也没想到会这么大,刚刚还被人不屑一顾,就因换了个人切,里面东西也没露出来,就立刻升值了这么多,也真是太惊人了吧!
“我说你们俩半斤对八两,都别蒙人家小姑娘了,能让我爸出手,就这一刀下去,你强哥你这价格就得翻一翻,再说你看人家姑娘也不像在乎这两个钱的样子,你们还是赶紧安静下来,别让人看笑话。”
那王五和李强看了眼肖桐对他们的喊价面不改色的淡定模样,倒也听那中年男子的话,没再多言,可事实上他们都不知道的是,那石头的主人因他们这些人拿钱当纸的举动惊呆了。
十万啊!同样因中年男子的声音反应过来肖桐很有冲动想要说声愿意,先前她还只是想想,这石头可能值些钱,但在真正的十万面前,她其实根本不想考虑那石头到底值多少,不过冲动过后,她便冷静下来了,既然都已经知道里面情况不错,还是全都都切得好,说不定会卖更多。
这么一想,肖桐就真淡定了,与此同时,第一刀的结果也已显露出来,显露在外的是块指甲盖大的青葱般的翠绿,沁人心神,看上去跟玻璃般,若不拿放大境看,或是像她这样眼睛诡异,肉眼根本看不出丝毫杂质。
现场众人集体出现数息的安静,那李强突然高声喊道“一百万!我愿出一百万买下它!”
“105万!”
这个价格显然有够高,随后才有人跟价,且涨幅不算太大。
“110万!”
“130万!”
当价格停在一百三十万时,才没有再增涨,肖桐觉得这事实在有些太玄幻了,若不是之前听何文涛提到过类似场景,她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在做梦,有这么砸钱的吗?他们确定自己砸的是人民币吗?
察觉到老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后,肖桐很是坚定得点点头道“谢谢大叔,请您帮忙都给切出来吧,我也很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反正才花两百块买的。”
这话很打击人,从现场那些嘴角抽搐的人得反应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当然,听到这话反应最大的是那位中年男子,一幅扼腕后悔不已的模样,就差对所有人说他很肉疼!
老人对肖桐的这个选择很是满意,微笑着点点头,再次往新切面上泼了点水后,又凑到近前仔细观察起来,像是根本没注意到现场连他儿子在内得所有人的反应,接着便表情平静得开始继续下刀,那位置真是准,水平真是高啊!
肖桐心中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