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劲东不让艾溪碰肯定是因为艾溪这小包子前科太严重,他就算再怎么心理建设也给不了一个自己信任她的理由,更何况他真心不信艾溪能好心的要帮他松绑。
他甚至觉得艾溪肯定又要耍什么花招,所以他宁愿直接拒绝她,也不愿意让她有机会拿他取乐看笑话。而且金劲东想,这么长时间他没有发出大叫,估计艾溪的妈妈心里也会忐忑了吧,那么距离徐莹进来解救他的时间也差不了多远。
艾溪在心里叹气,果然之前做的事情太过分了,让他绝对没有办法信任她。于是她只好变换战术,睁大眼睛骄横的皱着眉毛说:“玩死你?你不会躲吗?谁允许你在我面前装可怜的,穷兮兮的可怜鬼,谁允许你坐在我的对面。”对不起了金劲东,马上就好了。
金劲东在心中惨笑,标准的艾溪式对白,下一轮的虐待就要开始了吧。
金劲东一副冷漠的表情,终于是不再动了,等待着艾溪的虐待,艾溪也终于可以没有阻碍的给他松绑了。同时艾溪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这位大哥骨子里不会是个大M吧。
可是突然出现了一个让艾溪难以面对的问题,血!金劲东的嘴唇流血了。
粉红色的羊毛地毯,传导着阵阵的暖意,但是金劲东还是觉得冰寒到底,透心的凉。
看着艾溪一点点的趋近他,金劲东却仍旧不用自由的双脚逃跑,不用修长的双腿踹开她。只是使劲的咬紧了嘴唇,嘴中混合进血液的腥甜。
他不忍心伤害她,也只不过是因为在他看来艾溪不过是个稚嫩的孩子,艾溪还是个身体软软小脸糯糯的甚至连真正的是非观念都没有建立的小孩子罢了。
更何况,他已经拿了钱,就没道理欺负人家的孩子。至于徐莹说的做老师,教育小朋友,这种话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他现在只不过是艾溪的一个玩具。但是,不管那女人是什么目的,总之是先支付了他一个月的工资。他带着他妈已经去了医院,他也已经给他弟买了很多的肉吃,他甚至给隔壁70岁的孤僻老太太,每天买着新鲜的水果。
男人忍痛从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可以得到更想要的东西,金劲东不介意牺牲一些疼痛神经。更何况他已经骄傲到了骨子里,现在离开就说明败给了这个小渣孩。所以他是绝不会半途而废的……最起码做完一个月。
但是说真的,有的时候比起疼,屈辱感更让一个16岁的男孩难以承受。所以金劲东便想了个办法,每次艾溪折磨他虐待他的时候,金劲东都会想些美好的事情。
比如,今天妈妈的气色更好了一些。
比如,今天他家的臭小子会不会又偷偷的将一些肉藏起来,晚上闪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神秘兮兮的将肉放到他的嘴边说:“哥,给你肉,我给你留的。”这小子觉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就是肉了……
想到这里,难见笑容的金劲东嘴角噙着笑意,美好的记忆继续着。
“哥,你胳膊怎么青了?”
“哥,你肩膀怎么被咬了啊?”
一次次的,他都骗自家弟弟说是不小心撞的,可是再二的人也不会相信牙痕是撞出来的啊。更何况金劲节作为金劲东的弟弟从来都不二。
面对无从解释的金劲东,他家那臭小子终于爆发了,恶狠狠的说“哥!你胳膊里面怎么破成这样啊。哥~”那巨大的咆哮力简直就想穿破耳鼓,金劲东不得不捂住金劲节的嘴巴。
是啊,原本莹润的皮肤怎么破成这样啊,怎么会有这些丑陋的细小的疤痕啊。这以前,他只知道指甲刀可以剪指甲,却从来不知道也可以减掉人的肉。这以后,他再也不想见到指甲刀,那代表着钻心的痛。
他记得艾溪最先开始没有捆他,甚至没有命令他不许动,只是用那清脆的如稚鸟般的声音说着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话:“为什么我明明是在帮助人,可你非说我在欺负人呢?那你愿意给我一点你的肉吗?我需要你的帮助。”
金劲东看着艾溪用指甲刀一点点的剪着他手臂内侧最嫩最细腻最能牵扯疼痛神经的肉,他真的很疼很疼,但是这都比不上他心里的震惊。金劲东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孩儿,怎么会变态到这种地步。难道她是给吸血鬼打工的吗?
可她的眼睛明明清明的如润玉一般,明明盯着他看每一个瞬间,就好像在做着某种实验,翘首以盼某种结果。就好像……她真的不明白一样。又或者,她好像真的在帮助着谁一样。
看着艾溪拿着指甲刀,金劲东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滴落,身体颤抖的仿佛痉摩一般。但是他再也不会大喊了,凭什么他要给那个孩子增加满足感,而给自己添加恐惧感。
然而,即便如此,金劲东的眼底还会闪着怜悯的目光,深深地望着艾溪。紧咬住的嘴唇,泛起了一阵阵的腥甜,嘴中却倔强的不会溢出半个字。
而现在她却说要放了他?开玩笑,他如果信她,他就是活该是被她虐待的笨猪。
金劲东不是对她没有期待,不是不希望她变好,只是他不信会如此的快。
刚才艾溪对他说的话‘穷兮兮的可怜鬼’,证明她仍旧是那个变态的坏孩子。不知道为什么,金劲东的心里竟也有一阵的惋惜。
而此刻的艾溪,看着金劲东唇下流淌出的鲜血,觉得抑制不住的心慌。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因为她真的受不了腥红的东西。
上辈子的艾溪为了戒掉那痛入骨髓的嗜血与虐待的心瘾,多少个夜晚她嚎叫着挨过。有谁帮过她?没有,全都是靠她自己。多少次晕倒又醒来,醒来又晕死过去。一个人默默地努力戒掉这种该死的心瘾,其实并不比戒毒更容易。而促使她这么做的人,就是那个上一世因为她而死的金劲东。
所以直到她死的那天,她也尽力回避着见到别人的血,就好比抽烟的人见不得别人抽烟一个道理。
明明手在发抖,明明脸色一点点的苍白下去,艾溪仍旧强迫自己将手覆盖在金劲东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