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涵眉猝不及防中,修扬再一次将她抱紧了。而且,他顺势将她带倒在平整的石头上!两人呈侧卧的姿势,修扬高大的身躯在她身后紧紧地裹着她。
“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玉涵眉怒不可遏,一阵拳打脚踢无果后,她直接用上了嘴。
修扬手肘挨了一口,但他不松手,轻松地钳制着她,并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乖,让我睡一会儿……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安稳的觉了!”
玉涵眉有些心软,松了口,僵直着身体,说:“可是……可是,这是白天呢!还是在野外……”
“嗯,妇人说得极是!”修扬贪婪地用鼻子蹭着她的秀发,说,“那不如我们现在回去,夜里你来我帐里吧!”
“不!”玉涵眉一口回绝。
“那我去你帐里?”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青梅味着实让他着迷。
“不许!”玉涵眉自是不答应了。
“那就闭眼吧!”修扬惬意地想嘟囔道,“嗯,地为床,天为被,美哉——”
“光天化日呢!”玉涵眉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语气已经软了。
“不会有人来的……”修扬的声音已低了下去,最后化为浅浅的鼾声。
玉涵眉苦笑不已。她还是难逃抱枕的命运。这人显然是困极了,在硬邦邦的石头上也睡得着。不过,他要睡觉又怎么会在乎地点呢?除了在祈园的那一夜,他抱着她在马背上都能睡得着!
已是夏初,夹衣早已脱下,换上了累薄的单衣。玉涵眉隔着衣服感觉到后背上灸热的,男子专有的强健的心跳,她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幸而,这个男子还未经人事,不懂风月……
一直动弹不得,玉涵眉索性闭目养神,没想到也跟着睡着了。
修扬一觉醒来,太阳已偏西,怀中的人儿睡得正酣。被阳光晒得通红的脸儿如熟透的果子一般,让人顿生品尝一下的欲|望。两片粉嫩的唇微微抿着,如两片浅色的蔷薇花瓣!修扬心中某一处柔软的所在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他鬼使神差地俯下头,咬上了那两片诱人的粉红。好柔软的触感!修扬的舌尖探出口来,本能地在她的唇上描摹着。酸甜苦辣咸五味皆不是,却又让他辗转不舍离开。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修扬突然急躁难安,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只会加大了力气啃咬那两片让他沉迷的唇。
玉涵眉吃痛,醒了过来。睁眼便看到因为靠得太近,而无法看清楚的眼睛。
“妇人醒了?”修扬的脸微微发烫,有些羞臊了。但在玉涵眉还没来得及对他的行为提出抗议之前,他又再次啃住了她的唇。
不是吻,是啃。
对于这种毫无章法的啃咬,玉涵眉被封住了唇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抗议。肢体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双手被他的手紧紧扣着举到了头顶。玉涵眉惊恐万状。这个粗鲁的家伙,难道在这荒郊野外的会把她给欺负了去么?
修扬很贪恋那种微凉的,又带着半开的花蕾般鲜美的触感。在他笨拙的啃咬中,他的身体在发生着羞人的变化。那种由小腹升起的灼热之感,那种并不陌生的坚挺,让他羞愧难当,而又无计可施。他只能反复地在身下这具绵软的躯体上蹭着,越蹭越来火,越来火越想蹭……
玉涵眉已是生过孩子的妇人,她有什么不懂的呢?那种挣扎不掉的无助之后,扑面而来的强健男子的气息让她脸红心跳。体内被压抑已久的情愫在张狂地叫嚣!它们要冲破玉涵眉已经并不强悍的心防,意欲破茧而出,吞噬一切!她的身体不自觉地软成了一片云,体温渐渐上升。
唇上传来的刺痛让玉涵眉瞬间清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她本能地发起新一轮的反抗,但被一个强壮的男子压住,她又如何使得出一星半点儿的力气?屈辱的泪水决堤而下,瞬间****了她的脸颊。
舌尖上的咸涩让修扬一顿,继而发现了她流泪的眼。
“妇人?”修扬慌了神。松开她的手,他笨手笨脚地拭她的泪,那知那竟是两口流不尽的泉水,越拭泪得越凶。
“妇人……”修扬双手撑着离开她半尺,大抵明白了她为什么而哭。
“妇人,不哭。我娶你可好?”修扬坐起身来,试探着抱起玉涵眉。觉察到她没有反抗,他小心地将她揽到自己胸前。
耳旁是强健有力的男子的心跳声。玉涵眉有一瞬间的恍神,就这样,被一个强势的男子宠着护着,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呐!但是,她明白,他之于她,并不是情,而是一种男子于女子的、缘于身体的本能。
她默默地推开他,缓缓整理凌乱的衣衫,借以平息近似迷乱的心神。
“妇人?”修扬得不到回答,有些难堪,又有些焦躁。
玉涵眉何曾见过这样羞涩的修扬,她更加笃定,修扬于自己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她很难相信,在瑶华公主府那样一片靡乱的环境中,居然有修扬这种不谙男女之事、青涩纯洁的男子!她问:“郎君爱我么?”
修扬一怔。儿时不堪入目的记忆再次被唤醒,那个肮脏的人曾在无数个夜晚,以一种近乎癫狂的语调说出过爱他!安瑶华从他十四岁起,便数次借酒装疯地说过爱他!这种感觉让他恶心!
玉涵眉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眉头紧蹙,眼底是一种见到了世上最肮脏的物什所表现出来的厌恶!玉涵眉顿时追悔莫及!眼前这人是将来的帝君!他如今也是赫赫有名的虎贲将军。她怎么能冒失地问他这种话呢?他从来就不是景旭!景旭对人不喜,不会如他这般表现得明显。他,就坐在她面前,她却觉得他离自己好远!远到了那片她无法触及的晴空之上,与旭日同辉!
修扬也意识到自己的行止不妥,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他起身理了理衣袍,说:“回吧!”
玉涵眉默默起身。吃饱了嫩草的黑马欢快地打着响鼻迎接主人,却没有得到主人往常的爱抚。
还是来时的那种姿势,但修扬明显感到玉涵眉僵直着身体尽可能地不触碰到他的胸膛。
“妇人——”修扬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有犹豫,也有愧疚。
“嗯。”玉涵眉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我……不会弃了你的。你,是我的福星!”修扬与其说是在安抚玉涵眉,倒不如说是在给自己一个靠近她的理由。
玉涵眉弯了弯唇角,无声地笑了。凄怆而又无奈。她是他的福星。他指的就是她对战事,对前景的一种近乎神意的揣度!一旦过了明年秋天,她对未来也一无所知!那时候,他还会当她是福星么?是了,那时候,他已贵为一国之君,哪还要她这种藏头露尾的暗示呢?
“妇人不信么?”修扬有些急了。今天,他也不知为什么这么容易焦躁。
“信。”玉涵眉随口答了声,又说,“郎君如果真的怜惜眉娘,不如给我一个承诺。”
“你说!”修扬此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想都没想就应下了,他迫切地想知道她会提出什么要求。
“将来——”玉涵眉的声音带着对未来的茫然和些许惧怕,“将来,如果有人会置我于死地,郎君举手之劳便可救我一命的话,我希望郎君能不吝惜那次举手!”
玉涵眉从来都是成竹在胸,偶尔表现出来的怕,也不是发自内心的怕。但是,这一次,修扬却从她的话里听到了沧桑和对未来无法把握的茫然。他腾出手来,将她环到胸前,说:“妇人莫怕,我答应你。”
玉涵眉的怕不是没有道理的。从李怀瑜住进瑶华公主府那天起,她就没有停止过恐慌。明年秋天,便是了然亭枉死之期。她猜不透命运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走回它残酷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