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伤在肩膀,虽不致命,但也不轻。杨曦玥跟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两天之后杨广便开始赶她走了。
“我不走!”这是一天之内杨曦玥第N+1次强调她不走的决心。
“你不是要去晋阳吗?”杨广倚在床边看着杨曦玥阴着一俏脸,好整以暇的口吻。
“你的伤还没好,我怎么可以走?你受伤了,我是你女儿,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这里有太医有宫女还有太监,什么事需要你这公主做了?”
“父皇,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晋阳?我留在江都陪你不好吗?”杨曦玥甚是怀疑杨广是不是知道自己不得善终才总是叫她走的。
“曦玥,你告诉朕你这鸳鸯是谁送给你的。”杨广不是笨蛋,相反的他很聪明,所以大隋的形式他很清楚,他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他也可以预料,以前,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现在,他想要好好替这个女儿安排后路。
“鸳鸯?”杨曦玥一副惊讶的样子,她哪里有鸳鸯?
“这个是谁送你的!”杨广扯了杨曦玥腰间的坠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个是鸳鸯?不是鸭子吗?”杨曦玥觉得她凌乱了,她一直以为那是只鸭子的……
“鸭子?”杨广失笑,同时为送鸳鸯的那家伙掬了一把同情泪,居然会看上这么个不懂风情的丫头。“哪有人定情信物送鸭子的?只有你这丫头这么不是货。”
“定情信物?”杨曦玥回想起那晚李世民的神情,那晚他不仅仅是想告别,还想告白……可是,怎么会呢?李世民怎么会喜欢她啊?
“玥儿,你跟父皇说,你是不是也喜欢他?你要是喜欢他父皇就下旨让他给你做驸马。”
“我……我不知道……”杨曦玥拿着鸳鸯,她喜欢李世民吗?她只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很舒服,很轻松。那是喜欢吗?杨曦玥不是没有过恋爱经历,可是说道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她还是很陌生的。
“怎么,不喜欢?”
“我不知道,我觉得那不应该是喜欢啊,我只是把他当朋友,我以为他也是……”杨曦玥困扰的拨了拨头发,她真的没想过会喜欢李世民的。
杨广揉揉杨曦玥的头发,难得的语重心长:“去吧,去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弄清楚他的心意。”
“父皇……”
“放心,父皇不会有事的。”杨广给杨曦玥一个安心的笑,便打发她去准备行装了。
依旧是前一波去晋阳的人,只不过在这群人中杨广又加了两个暗卫负责杨曦玥的安全。
杨曦玥乖乖的坐在马车里,推开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渐渐的,心神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右手无意识的抚摸着那只鸳鸯,杨曦玥回忆着与李世民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认识也才一年多,真正相处的日子只有两个月,后来的日子虽然同样都在晋阳,并且相距不过几条街的距离,可是杨曦玥可以的回避,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见面。怎么会喜欢呢?
杨曦玥伸手抚上自己跳动的胸口。怎么,就喜欢上了呢?!
他那个人,一如初见是她给出的评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几乎是没了脾气。杨曦玥不知道他只是对自己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仅仅只是对女人这样。只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应该对谁都温的吧……
而且,他是李世民啊!唐太宗李世民啊!他的妻子是千古贤后,是长孙氏……
杨曦玥皱眉,她怎么可能去破坏这一对官配?她怎么可能在明知道她和李世民不可能的情况下还去喜欢李世民?不可能。
宁欣看着杨曦玥一会微笑,一会皱眉,最后整张脸都阴了了下来,表情变换莫测,有些拿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直接问她:“公主,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杨曦玥淡淡瞟了一眼宁欣,那一眼却让宁欣胆寒,那种眼神……和那位实在太像了……宁欣回想在宫中看到的杨广嗜杀的眼神,再对比杨曦玥刚刚的眼神,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该你问的别问那么多。”杨曦玥并不想身边的人知道太多。宁欣会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是意外。可是之后的事她没打算让身边这两个丫鬟知道,包括自己的感情问题。
杨曦玥继续将目光投向外面。缓慢倒退的树木,车马辚辚的声音,杨曦玥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回不去了又怎样?她不再打回去的主意了又怎样?这只是客观上的不得已,不代表她就会对这个世界有归属感。她对这个世界有着千年的隔阂,她知道这个世界的生死轮回,所以她克制自己的杨广的感情,她也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物纠葛,要想好好在这个世界存活,她就该聪明的避开这个世界所有的大人物……
可是……杨曦玥再次皱紧了眉头,只要一想到就此与李世民划清界限,心中就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涩涩的……她真的喜欢李世民?
赌气似的扔开玉鸳鸯,都是这破鸳鸯惹得祸!你为什么就不是只鸭子呢?烦死了!反正快到晋阳了,一切等见到李世民再说吧!
杨曦玥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李世民了,喜不喜欢什么的,见到他就可以确定了吧……还是说,她本来就很想见到他,无关其他,只是想念他温柔的笑容,关心的话语……
进入晋阳城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原本是应该通知唐国公出城接驾的,不过一来杨曦玥这一趟本来就来的意外,没有通知很正常,而来,杨曦玥也受不了一群人的大礼,所以就直接去了行宫。
杨曦玥一下马车就冲去了国公府,连自家行宫的大门都没进。
一口气跑到国公府,扶着门口的石狮平复了一下呼吸,就上前询问守门的小厮:“小哥,你们二公子在家吗?”
“二公子?二公子不住这里。”
“不住这里?”杨曦玥奇怪的看了眼牌匾,是唐国公府没错啊,“二公子搬家了?”
“搬家?差不多吧!二公子分府出去住了,你要是有要是找二公子啊,从这里走,向北两条街就是二公子的府邸了。”小厮见杨曦玥跑的气喘吁吁的,以为她有什么要事要找李世民,就好心的给她指了一下路。
“哦,二公子怎么会突然分府出去啊?”
“什么突然啊!二公子成亲了自然要分出去住的。哎,你是新来晋阳的吧?这整个晋阳谁不知道二公子成亲的事啊!”
“成亲?”杨曦玥只觉得心中突然一空,什么感觉都没了。
“是啊,去年八月十六,那可是咱们晋阳的大事,那排场,就是大公子当年成亲时也没有啊!”
“去年八月十六……呵……”杨曦玥讽刺的笑,八月,她刚走啊,他刚刚把鸳鸯送给她……八月份成亲,那就是早就定下来的,可他居然一个字都不说……
“喂?喂!你怎么了?”小厮眼见着眼前这个挺漂亮的姑娘就像失了魂一样,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杨曦玥捂住胸口,那里好空……好痛……手上再也没有力气攥住什么,手一松,那一直捉在手里的玉鸳鸯就掉了下来,清脆的一声响惊得杨曦玥抖了一下,然后紧咬这嘴唇离开。
小厮看着鸳鸯掉到地上,赶紧捡起来,心疼的擦擦,多好的东西啊!幸亏没摔坏,着女人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