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李秀宁身边,出乎意料的顺利,杨曦玥原本准备了一大篇的说辞,结果一个字也没有用上,单单只是和李秀宁提了一下就得到同意。
自从身份暴露之后杨曦玥就很少穿男装了,但是考虑到要长期在军中带着,还是男装方便一点,就换了身利落的男装出现在军中。柴绍看到杨曦玥那身装扮,表情特别的怪异。
杨曦玥看着柴绍那种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初柴绍以为她是男人,没少吃她的醋!
“笑什么,还不是你的错,没事扮什么男人!”柴绍脸有些红,有点恶人先告状的味道。
“嗯嗯,都是我的错,还望柴大哥不计前嫌!”杨曦玥抿着嘴笑得更厉害。
“好了,你们两个别再大眼瞪小眼了!曦玥快到这边来!”李秀宁嗔怪的看了柴绍一眼,把杨曦玥拉到自己身边。
杨曦玥乖顺的站到李秀宁旁边,沉思了一下,还是决定道一声谢:“秀宁姐,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谢我让你到军中来?”李秀宁冲着杨曦玥挤挤眼,“我是有私心的,你那么厉害,过来帮我我当然乐意。”
杨曦玥微微低头,看上去情绪很低落,事实上她也没有高涨的情绪。
“真的和我二哥吵架了啊?”李秀宁把杨曦玥拉到一边,低声问,声音里隐隐透着兴奋。
杨曦玥莫名的看了李秀宁一眼,感叹——果然八卦的力量是不分国界时空的,李秀年也不能摆脱八卦的本性,不能免俗啊!
“快说说啊,跟我不用不好意思!”李秀宁催促。
杨曦玥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我们没有吵架,只是结束了。”
“结、结束了?”李秀宁目瞪口呆,李世民对杨曦玥是怎样的感情,李秀宁可以说是所有人中了解的最清楚的一个,她知道李世民对杨曦玥的必得之心,因为想要好好保护她,所以才不断丰富自己的羽翼,才不断扩充自己的实力,其中的辛苦是不言而喻的,可是李世民都挺过来了,只是因为对杨曦玥的感情。
杨曦玥放空目光,什么都不放在眼中笑道:“所以我道你这边来,我想你二哥应该不会过来这里抢人的。”
“二哥说他一定会平了薛举他们,立了功回来求父皇赐婚,他要娶你!”李秀宁说。
杨曦玥微微一震,难怪自从在她面前提过一次之后字啊也没有下文了,原来是有这样的打算。愉快的勾起唇角:“可是,我不想嫁啊!”
笑得很愉悦,声音很轻,笑容很空白。李秀宁完全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笑,为什么要说着这样的话笑,但是那笑容却让人觉得忧伤。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杨曦玥时的情形,狡黠的女子戏耍尉迟恭,灵动的样子让人轻易的感觉到她身上的活力,但是现在的杨曦玥,已经没有那种气息了。
“曦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秀宁担忧的问,她向来是向着自家二哥的,况且这次二哥真的很用心,她希望可以争取一下。
“李世民不懂,我想你应该懂的。秀宁姐,你能忍受柴大哥另觅新欢吗?撇开你公主的身份不谈,你能忍受有另外一个女人和你分享柴大哥?”
李秀宁脸色一白,支吾道:“男人、三三妻四妾的,很、很正常……”
杨曦玥摇头:“你嘴上这样说,但是根本无法忍受对吧?因为你有你的骄傲,这种骄傲我有,长孙氏也有,所以我们都不能容忍,不能共存。我比长孙氏要幸运太多,因为我有的选择,而她,即使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面对。”
李秀宁不在说话,她也是女人,所以她清楚的知道杨曦玥的想法,感同身受!她现在只要想一想柴绍有一天来告诉她他要再娶一个女人,她就浑身难受,恨不得把柴绍拖出去暴揍一顿,虽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是光用想像的就已经很难受了。
“曦儿,你是喜欢我二哥的,就这样你甘心吗?”将心比心,李秀宁觉得如果换做她,一定会争到底,绝不认输!
杨曦玥就地坐下,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甘心,但是没办法。”
李秀宁不解,怎么会没办法呢,只要她想,李世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满足她。
“秀宁姐,其实我才是最自私的那一个。”杨曦玥一直维持着嘴角的笑容,她那么自私的不怀好意的接近李秀宁,一开始会不排斥李世民的接近,也是为了能让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生活能安定一点。看吧,现在遭报应了,所以她永远没办法得到安定的生活,还要连累别人。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杨曦玥看着李秀宁说道。
李秀宁微微蹙眉看着杨曦玥,尽管杨曦玥说的好像她是早就谋划好一切,故意这样做的,但是她的笑容那么苦涩,那么的无奈……
“我一直都是那么自私,想要保全自己,最后却失去了所有。”
“也许当初父皇就预料到了他日后的下场才会送我去晋阳,想要保住我,其实当初在扬州我可以就父皇的,可是当时我觉得我只要远离朝堂的争斗就可以安全,父皇到最后都还在为我做打算……”
“我明知道李世民已经成亲了,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对他的感情,一心把他当成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羁绊,利用他来安抚自己不安的心!对他纠缠不清,造成今天的这种局面。”
“而且我明明知道魏征对我的感情,却可耻的利用他达到我的目的,让他也陷入了痛苦之中,明明说过要给孤鹜他们正常的生活,却还要他们为我卖命……”
李秀宁静静地听着,她知道杨曦玥现在……需要的不是回应,她甚至不需要别人的倾听,她只需要诉说,她只需要发泄。
李秀宁从来不知道杨曦玥压抑了这么多的情绪,在所有人的眼中杨曦玥都是聪明睿智,明媚开朗,从来不会有忧伤……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积压了这么多的情绪?
“曦儿……”
“从李世民软禁我开始我就确定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虽然以前就知道,可是一直不愿意面对,那次终于肯面对了,可是……”可是她没办法忍受长孙氏幸福的样子,一步错步步错,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也许,李世民心中也是爱着长孙氏的,他的发妻,一直陪在他左右不离不弃……长孙氏那样优秀的女子,总能轻易的牵住男人的心。”
“所以我放手,虽然不得不放手,但是我真的心甘情愿了,即使……我原本是准备离开的,现在不能离开了,也不会影响什么。”
“我想我依然爱着李世民,我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放下这份爱,但是我会努力的将李世民从我的人生中剥离,努力的不去爱他,也不去伤害他。”
“我以为我的朋友多了,感情多了,事情多了,渐渐地我会适应做好末代公主,做好应该做的一切,现在我才发现,我和刚刚来的时候一样,一样渴望着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只不过我充分认识到了现实,然后绝望,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死对我来说会是个很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