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
“乔乔！”
慕乔在桥上跺脚取暖，整个人从远处望去有点像跳脚的企鹅，有些滑稽。听到有人叫她，她转过身，先是惊讶，然后向那人飞奔过去：“末颜！”
整个人紧紧抱住程末颜，想从她身上取点暖气缓解她已经被冻僵的身子。
程末颜将手对着嘴哈气，然后双手捂在她脸上：“你个笨蛋大晚上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慕乔看着她的眼略微向下，盯着自己的双脚不说话。
“你不是说阿姨带你回家了吗？”
“是不想看见那个陆培安所以才找的借口吗？”
慕乔抬头，忽闪着眼睛，嘀咕道：“其实也不全是！”
程末颜松开手，上下巡视着她，不放过她一丝表情：“那是因为什么？你那个素未谋面的哥们？”
脸上失去她手掌的庇佑顿时觉得凉嗖嗖的，慕乔将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拉拉，遮住她被冻的脸颊，默不吭声。
程末颜此刻看她的眼神好像能够洞悉一切，她只要有一点心口不一就能被她发现，盯的她心里直发毛。
慕乔不自然的别过脸，语气轻轻的开口：“我不是告诉你我妈带我回家了嘛，而且我还没带宿舍钥匙，所以他让我在这等他！”
程末颜精致的脸蛋瞬间冷了下来，厉声训斥着：“你没带钥匙难道回去我还能不给你开门吗？他让你等他你就等？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见网友你觉得安全？”
慕乔被她突然那么严厉的表情吓楞了，呆若木鸡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他要是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但凡是正经点的男生会选择在大晚上的去约见女网友吗？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到时候出了事去报警警察都不知道要抓谁。”
程末颜训斥完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太上火了，撇过头不去看她，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只听到身旁来往汽车的鸣笛声。
过了良久，慕乔被冻的一个激灵，她看着程末颜气愤的模样，这才底气不足的说了句：“他叫顾左！”
程末颜似水的眸子瞬间就要喷出火，本就怒气未消，现在恨不得将那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碎尸万段，谁知道这名字是真是假啊。
看着慕乔一副委屈的模样，她恨铁不成钢。“知道名字就行了吗？那个臭男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让你在这等他，你能等到他吗？你是不是傻，你是没有感知能力了是不是，不知道冷啊？”
程末颜怒吼一通，然后拉起慕乔的手就往回走，“人家逗你的你也傻乎乎的相信，他要是敢来见你，有他好看的！”
慕乔被骂的哑口无言，她知道，程末颜是心疼她在冷风中站了那么久，担心她会被人骗，嘴里是在不留余地的骂她，其实是想把她骂清醒点。
这样想着，她顿时感觉即使被她骂被她吼，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比她大一岁的程末颜比她成熟太多，比她更知道这个社会上不安全的因素到底有多少。
慕乔看着程末颜一时怒气难消，立马腻歪的挽住她的胳膊，轻笑着问她：“末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程末颜看她一眼，撇过头去：“别以为我能预知你在这儿，纯属路过！”
“路过？”
她面色略微缓和，才缓缓说到：“今晚有初中同学聚会，在天桥那边，到十二点才结束。刚上天桥，然后我远远的就看到有只企鹅被冻的跳脚。”
“企鹅？”
“你看你穿的，手摆在腿两侧不像企鹅像什么？”
“……”慕乔无语，有那么像吗？
程末颜紧了紧衣服：“快走吧，冻死了，回去暖被窝！”
慕乔停住脚步心里上下纠结，回去吗？
如果顾左真的来了呢？看到她不在会不会觉得很失望？那她在他眼里不就成了一个不讲信用的女孩了？他会觉得她其实是在戏弄他，那她在他心里完全就成了一个玩弄朋友的大骗子了。
半晌，程末颜见慕乔立在原地一步不动，用肩膀撞了下她：“怎么不走了？”
慕乔抬眼看着她，弱弱的开口：“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程末颜已经无力再去说她，认命的从她兜里掏出手机，知道她不撞南墙不回头，然后将手机塞到她手里：“那你打个电话问他，问问他是不是在来江城的路上。”
慕乔看了眼手机，迅速的就给刚刚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慕乔纳闷，刚刚还和她打电话来着，怎么就关机了？
程末颜看着她傻愣愣的盯着手机屏幕，夺过手机，“这下该死心了吧！”
慕乔突然感觉有些心塞，有些失落，任由程末颜将她拉了回去。
——
第二天，慕乔就拉着程末颜起了个大早，从昨晚挂了电话以后，顾左没再给她发过信息，或许，真的像程末颜所说的那样，他只是逗她玩的吧。
刚出门，外面就飘起了雪花，江城的冬天似乎来的有些早，早到直接跳过了秋天。
飘雪落地而化，只留住昙花一现的美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上，金艺夏也正围好围巾准备出门，突然看到正在下雪便一脸欢呼的叫了起来：“小秋，下雪了，快出来！”
闻芷秋一脸笑意：“今年的雪来的好早！”
“快下去，乔乔和颜老大都走了！”
去医院的路上，慕乔的脚步越走越慢，雪落在她身上似乎都要凝结起来，清秀的脸颊被雪打的通红，犹豫着要不要给顾左再打个电话，就算他是逗她玩的，那也不应该关机啊？
看着慕乔在行走中失了神，程末颜撞了撞她的肩膀问：“怎么了？”
慕乔被她撞的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程末颜一把扶住她：“怎么失魂落魄的？”
“末颜，他从没有骗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