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言回到朝云殿,就派了‘子君’出去。这次是名正言顺的出门,所以真是的子君还得在屋里躲着。
她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抓来了人,她亲自审问。相信凭借她愈来愈熟练的幻术和控术,想要这些小人物们说实话,是轻而易举的。
过了一天,‘子君’就带了两个人回来。这次的流言是从灵泉宫内部传出去的,散布流言的人也在这附近。
一男一女,年岁都不大。捆绑的跟粽子一样,下巴处很僵硬,应该是被卸掉了。
楚婉言决定先审问那女的,一般来说,女子的心智都不如男子坚毅。
子君搜走那女子口内的毒药,才把下巴给她安了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楚婉言温和的问。
“哼。”女子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楚婉言慢慢的踱到她身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她再次问道。
女子只觉得一道金光唰的一下刺入了她的脑海,一下子边的混混沌沌起来,眼前的人仿佛变成了金铭寺里那尊高大庄严的佛像。
她拼命的摇着头,想把这怪异的感觉摇走。可是却越来越迷糊,眼前一黑,她一下子来到了修罗地狱,凶神恶煞的鬼差正拿着大钳子朝的舌头伸来。
“啊,救命啊!我不敢了,饶命饶命。”女子大喊大叫,那隐隐约约的佛像,现在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一把抓住了佛像的脚,声嘶力竭的道:“佛祖救命,我愿意忏悔我的罪过。”
“好,我接受你的忏悔,你说吧!”佛像开口说话了。
女子心里大喜过望,佛祖愿意让她忏悔,那她就不用进拔舌地狱了。于是深深吸口气,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我叫韩英,是潘长老的记名弟子韩婷的妹妹。前几日,我姐姐找到我,要我散布对宫主不利的传言。因为蓉少主这次丢了大人,姐姐说她师父很生气,蓉少主为了重新得到潘长老的欢心,也为了打击言少主和宫主,才想出这个办法的。姐姐还交代我一定要办好这件事,我就找了沈威帮忙。他在这附近很熟,有很多小混混都是跟着他混的。”
“沈威,是与你一起被抓起来的男人?”楚婉言问。
“是是,就是他。”在韩英的眼里,楚婉言就是那至高无上的佛祖。
“看来你只是从犯,还是可以被原谅的,你姐姐住在哪里?你能不能引她出来?”
“能,能,她就住在山脚。”
楚婉言歪头看了看端木智林,意思是让他把韩婷给捉来。
“少主,还是属下去吧,那些弟子们跟属下很熟的。”子君说。
也对,万一被人瞧出来一些什么,那可要出大事的。
韩英见‘佛祖’摆了摆手,一个怒目金刚就一把拉起了她,于是她乖乖的跟着那‘金刚’走了出去,至于出卖姐姐什么的,哪里有她自己的小命重要。
“你到底怎么啦?要带我去哪里啊?”韩婷被妹妹神神叨叨的叫了出来,却又不说什么事,不禁皱眉问。
“姐姐跟我来就知道了,反正是好事。”韩英紧紧的拽着她。
韩婷看见子君的时候,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这是苏晨的贴身小厮,那就是言少主的人,他来找自己,能有什么好事?
“原来是子君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她故作镇定的问。
子君看了她半晌,突然露齿一笑。韩婷眼睛一花,顿时有些心猿意马。子君虽没有苏晨的绝色,但也是很帅的一个小伙子,更别说他与苏晨的三分相似,这一笑,还真是有些勾人。
还不等她花痴完毕,就婷身后砰的一声,脑袋一疼,随即软软的晕了下去。
韩英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根大棒子,正一脸讨好的望着子君。
子君眉脚抽了抽。一言不发的把韩婷弄上了马车,往朝云殿驶去。
面对晕晕乎乎的韩婷,楚婉言如法炮制,很快就得到了她想要的。
现在证据都有了,只找个合适的时间,就可以立即发难,宁蓉这次是在劫难逃,唯一令她遗憾的是,宁蓉的师父潘鸣凤竟然是不知情的,若这事是她指使的,刚好把她们一网打尽。不过,若是她做的,怕是她们也能这么轻易就得手。宁蓉,还是太嫩了。
楚婉言去见了孤若烟。孤若烟很吃惊,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拿个韩婷她偶尔听过的,那可是宁蓉手下最忠实的一个追随者,她知道有时候韩婷宁愿死,也不会出卖宁蓉的,怎么女儿这么快就可以从她嘴里撬出东西来?
“你确定吗?有足够了证据吗?”她疑惑的问。
“人证是足够的,就是没有物证。”楚婉言无奈。这事情是口口相传,并没有什么书信来往。
“那要是宁蓉不承认怎么办?”
“承不承认,可由不得她,母亲只要按我说的办,我保证她自己乖乖的说出来。”楚婉言自信一笑。
“好,母亲相信你,要怎么办,你说吧!”
宁蓉这两天有些心神不宁。
赈灾的事情,她办的一塌糊涂,自己还狼狈的逃窜了回来,形象一下子跌入了谷底。师父好几天都没怎么理她了。这样不行,她要挽回这一切。
还有那个楚婉言,现在在百姓心中威信极高,尤其是在云阳三城,简直被传说的像神一样。
她有什么好的?黄毛丫头一个,肯定是苏晨在帮她,苏晨不止武功好,人长的好,还有心机智谋,要是自己能得到他,现在最厉害的肯定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又有些埋怨师父无用。她明里暗里的讨要了多少次,师父就是给她讨不来苏晨,他一个小小的男子,自家师父都搞不定。唉,为何她不是宫主的弟子呢?那样就想要什么有什么了。
“少主,这天都晚了,快歇息了吧!”侍女小心翼翼的劝说满屋乱转的宁蓉。
“要你管!”宁蓉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侍女吓的脸色惨白。别看宁蓉在外面总是一副温柔和顺的样子,只有她们这些近身侍候的人才知道,宁少主,其实是个狠绝毒辣的主,稍有不如意,就是喊打喊杀的,她身边的侍女,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原因,不知道被她杖毙了多少。
侍女不敢再说话,哆哆嗦嗦的站在旁边。
“去,把韩婷给我叫来。”
“是。”侍女如蒙大赦,飞快的跑走了。
宁蓉抚着下巴,终于安静了下来。只要韩婷把她交代的事情办好,宫主就别想好过。哼,楚婉言,没有了宫主做后盾,看她还怎么嚣张得意。
她等了很久,也不见侍女回转,正要生气发怒的时候,突传宫主相召。
宁蓉头皮一麻,这么晚了,宫主召她做什么?难道是事情败露了?不可能啊,韩婷的忠心她是绝对相信的。
“蓉少主,快请吧,其他几位少主已经到了。”孤若烟身边的女官催促道。
宁蓉一听还叫了别人,顿时放下心来。应该是叫她们去商议什么事情吧!
跟着女官往山上面走去,却发现并不是走向宫主的寝宫,而是去了大殿。难道是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殿里灯火通明,人却不多。除了她们几位少主,还有她们各自的师父以外,只有丞相和一个谏议大夫,一个史官。还有站在阴影处,端正肃穆的几位大师。
金铭寺的惠山禅师,出云观的明镜师太,还有大觉寺的萨满法师。灵泉宫附近的最有名的大师们齐聚一堂,这是要做什么?
看见宁蓉进来,孤若烟示意了丞相一眼。丞相回头低喝:“关门!”
殿门悄无声息的关上,孤若烟看看下面面色各异的人,冷笑一声道:“最近我们灵泉宫多灾多难,有人传言说是我们倒行逆施,颠倒阴阳,上天给与的惩罚”
“我却是不信这些的。我们灵泉宫有圣泉庇佑,传承二百多年,繁荣昌盛,威仪赫赫,为何直到今日才会惹怒苍天?我看,不是有奸人作祟,就是有恶孽害人。”
“今日,我请来了三位大师,让他们帮我们看看,到底是谁,恶孽缠身,害的我们灵泉宫不得安宁。大师,请!”
孤若烟话音一落,三位大师就走上了前来。
惠山双目似睁似闭,眼内神光微现。明镜师太低声念叨着经文,萨满法师却是摇动他满是铃铛的法杖,嘴里念念有词。
底下人面面相觑,不知宫主这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宁蓉这会儿放下心来,朝楚婉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让她瞬间睁圆了眼睛。楚婉言身后站的,不是她的贴身侍女孙曼丹,而是她刚刚令人去寻找的韩婷。只见韩婷一脸崇拜的看着楚婉言,犹如看着神祗一般。
她的心瞬间如擂鼓一般的狂跳了起来,怎么回事?事情真的败露了吗?
就在她心神紊乱,坐立不安的时候,三位法师突然停在了她的身边。
“呔,妖孽!”萨满法师猛的一声大喝。吓的整个殿里人都是一哆嗦,更别说首当其冲的宁蓉了。
宁蓉噗通一声掉下了椅子,摇着双手急急忙忙的道,“不是我,不是我!”
潘鸣凤也急急的站了起来,“大师,是不是弄错了,这孩子一直跟在我身边啊!”
几位法师却都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宁蓉,果然是你,你是何方妖孽,竟敢来祸害我灵泉宫?”孤若烟冷冰冰的道。
“不,不是我,不是我......”宁蓉的精神有些崩溃了,要知道在这个非常迷信的时代,被指为妖孽,是要受火刑的。再加上看见韩婷,心本来就虚。
“是,是她,是她.......”宁蓉猛的指向楚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