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某戒毒所内
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孩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电视上正在直播全国青少年武术大赛,画面上一个清秀少女舞着剑,与对手战成一团。令人眼花缭乱的过招后,少女挽了个剑花,回身一挑,对手的剑就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在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少女的剑架住了脖子。胜局已定。在裁判宣布她获胜后,少女向对手一抱拳,施以一礼,然后微笑着向镜头挥手。她神采飞扬,眉目间充满了青春活力。
遥控器狠狠地砸在液晶屏上,屏幕闪了闪,黑了。看电视的女孩喘息着,浑身颤抖,发出不知是呻吟还是咒骂的声音。她恨啊,为什么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有人可以那么健康,那么快乐!如同蚁噬的痛痒感让她无法再继续思考,只能抱着自己在地上发抖。“护工,护工!”
玻璃窗外,一对中年夫妇面色痛惜,相拥在一起,不忍去看这女孩在地上打滚、将自己身上抓挠得都是血痕。两个五大三粗的护工快速冲进房间,将正在抓挠自己的女子绑了起来,然后扎了一针安定。看着慢慢平静下来,昏睡过去的女儿,中年夫妇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低声耳语一番。满脸泪水的妻子听了丈夫的话后,恍惚了一下,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于是,故事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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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体育场内,人们忙碌地收拾着比赛场地,拆掉灯具和擂台。赛场角落,刚刚获得冠军的白小萌已经换完了衣服,正用毛巾擦着汗。她偷眼看对面的许诺,这家伙正帮她把各种用品放进包里,一张俊脸上满是笑意,竟比她这个冠军还要兴奋几分。白小萌嘿嘿一笑,心里充满甜蜜和满足,直想扑上去狠狠在许诺脸上亲一口。
许诺跟白小萌青梅竹马十几年,小学、中学、大学都在一起。每次白小萌闯祸,都是许诺帮她兜着。白家三个哥哥是出了名的妹控,但是在许诺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
收拾完毕后,许诺一招手:“走,哥带你去下馆子!”
于是白小萌屁颠屁颠地就跟着许诺走了。
酒足饭饱后,俩人在路上溜达消食。白小萌踢着地上的落叶,心里猫挠一样。表白吧,万一许诺只把她当妹妹看怎么办?不表白吧,这么好一个男人她不能错过啊!她又偷眼看许诺,这厮一回头,看见她这一副纠结的表情,噗的一下乐了,用大手使劲揉白小萌的头,把白小萌揉得东倒西歪。
白小萌龇牙咧嘴地扒下他的手,深吸一口气,红着脸嗫喏:“那个……嗯……”
许诺继续笑:“你怎么了这是,长这么大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也会脸红结巴,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让哥帮你善后啊?”
白小萌抗议:“我就是个祸篓子吗?”许诺抬头望天,一副默认的样子。
白小萌炸毛了,对着许诺一顿拳打脚踢。许诺灵活躲闪,那身手不比她这冠军差。闹了半天,俩人都气喘吁吁,白小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像被戳了个洞的气球,一路扑哧着远去了。
许诺把白小萌送回宿舍,潇洒地一挥手,走了,剩白小萌自己在原地懊恼。垂头丧气地开了宿舍门,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声“我回来了”就被仨热情奔放的妹子团团围住,一顿蹂躏。
寝室老大孙红颜揽着孙小萌的小蛮腰:“四儿啊,你今天可是为咱们学校争光了,冠军啊,你没看见电视直播的时候咱校长激动得都快厥过去了!”
“当初这些领导还没当回事呢,哪有关注的,这要不是你杀进决赛开始现场直播,他们还在办公室喝茶聊天呢。”老三于雅吐槽。
“这下好了,四儿啊,等过两天你方便了,帮二姐去给那劈腿男点颜色看看!”刚被分手的二姐钱乐乐恨恨道。
仨人把白小萌拥进寝室,一顿叽叽喳喳,把白小萌听得头大。
一向敏感的于雅看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击掌,问:“许诺那小子把你拒了?”其他两人也立刻停止说话,一脸担忧关切地看着白小萌。
“没有,我还没说呢……”白小萌叹气。
“放心吧,以二姐多年的情场经验看,这小子心里有你!”钱乐乐摩挲着下巴,断言。
孙红颜给白小萌倒了杯水塞她手里,说:“不好意思开口啊?”
白小萌点头。于是被钱乐乐弹了个脑瓜崩。
“这笨孩子,当面不好开口,手机和QQ是干什么用的?”钱乐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白小萌心里一动。迅速打开电脑上了QQ,许诺的QQ头像跳啊跳的,让她的心也跟着一起跳个不停。打开对话框,看到许诺的留言:呆小萌,到了宿舍赶紧洗漱睡觉,你那黑眼圈再不养就成熊猫了!
背后三人叽歪:“赶紧表白表白!”
白小萌抖着手,打了一串字:“你在吗?”
很快地,许诺的头像又动了:“哥不是让你早点睡觉么,你干什么呢?”
白小萌深吸口气,手都有点哆嗦了:“你还记不记得比赛前你答应我的事?”
许诺回:“哦,记得,哥说等你比赛完了满足你一个要求的,说吧,你想要啥?”
背后三人一阵骚动:“有戏有戏,赶紧的!”
白小萌:“我……我想要你跟我处对象……”
许诺等了一会儿才回话,把白小萌急得一手汗。
“换一个”他回。
白小萌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他这是不答应么?
“哦,那算了。”她难受,她鼻酸,她想掉眼泪。
许诺那边一直是“正在输入”状态,白小萌的眼泪要忍不住了。
“你傻啊,咱俩不是已经处对象了吗?你上回喝醉之后怎么缠我的?一个劲让哥背你回家,哥背着你你就开始没完没了地唱猪八戒背媳妇,还揪我耳朵非得让我承认我是猪!到你家之后,哥的初吻都被你抢走了,你还说对哥负责呢,敢情你是醒酒了就不认账了?!我告诉你,你家三个哥哥和白老爸可都是证人,你敢始乱终弃,哥去你们家告状去!”
白小萌如五雷轰顶,背后三人笑得满地打滚。她羞愤了。怪不得上回喝完酒之后许诺对她就不一样了。她再想喝酒,许诺就千方百计阻止,原来她酒品这么不好……不对,重点是,他俩已经处对象了!都一个多月了,她怎么这么不自觉啊!
赶紧安抚了那边炸毛的许诺,答应明天早上就去他寝室门口等他一起吃早饭,白小萌这才下了线一通洗漱不提。
心事一了,连日来的疲惫不堪马上就让她昏昏欲睡,也记不清寝室那三个人是怎么闹她的了,卧谈的时候别人还兴致高昂,她已经沉入梦乡。失去意识前,她想着:从今后,就能顺理成章地和许诺在一起了,两人要相濡以沫,一直到老。
睡着了的她,嘴角还带着幸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