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九皇子都挨了二十大板,九皇子平日里常跟着傅东紫逸然练习弓马拳脚,身体比太子结实多了,他瞧着太子两条腿早就抖成了筛子里的黄豆,嘴还是这般的硬,心里暗恨:奶奶的,你少装一次B会死吗?二十板子,你不疼老子疼!要装B你自己装,老子不陪你玩了!
“哎呀!痛死我了!”九皇子两眼一翻,倒了下去,倒下去前还不忘狠狠地在太子腿上抓一把!
太子本就是强憋着一口气撑着的,不想九皇子在他腿上血淋淋的伤口一抓,疼痛钻心,太子惨叫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紫逸然和王铎眼疾手快,两人分别将九皇子和太子一把捞住,昭武帝已是气得不行:“孽障!孽障!都是一群不省心的,黄德安,把这两个东西弄走!”
黄德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把门外的尚监侍卫叫进来,用步辇将太子和九皇子抬走。
昭武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要跟平国公商量从哪里再弄一缗子钱来修建大雄宝寺,只听门外的小尚监大声道:
“皇上,萧妃求见!”
昭武帝还在气头子上呢,还管什么萧妃不萧妃?
“不见!”
“皇上,清妃求见!”
“不见!”
“皇上,皇后……”
昭武帝火了,一脚踹开御书房的黄花梨龙纹透雕大门:“皇后不是最端庄守礼懂规矩的吗?**不得干政,她来这御书房做什么?!”
“嗵”的一声闷响,大门洞开,一股子冷风挟着御书房冷冷的龙涎香扑面而来,惊得萧妃清妃同时一抖,好悬没尖叫出来。
“嗯?皇后呢?小顺子,皇后在哪儿?”昭武帝眼光扫了一圈,只见玉燕宫和芙清宫的宫女尚监簇拥着萧妃清妃,却没见着皇后和坤和宫的尚监宫女。
小顺子抖抖索索地上前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在坤和宫门外,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跪下向皇上请罪呢。”
“哦?是这样……朕还是真的气糊涂了,皇后母仪天下,最守宫规,不会让朕操心。”
萧妃清妃脸色一白——皇后没来御书房就是母仪天下最守宫规,她们呢?站在御书房门前等着皇上接见的她们,是不是就是皇上最讨厌的不守宫规插手政事的?可是,为了儿子,她们豁出去了,就算是被皇上不待见,或是斥骂一顿,她们也认了!
萧妃为了凸显楚楚可怜的韵味,特地穿了嫩绿的翠烟珠光纱制成的低胸束腰衫,米白色的软烟罗碎花百褶裙将她的腰身盈盈一束,垂在裙裾两侧的粉白色薄烟纱随风轻轻飘舞,倒真有几分广寒仙子下凡尘的韵味。
若是搁在平时,只怕昭武帝早就被妩媚娇婉的萧妃迷了心神,跟着她去玉燕宫了。可惜此刻昭武帝满脑子只有那不断扩大面积的大雄宝寺,还有一堆堆没有核算的数据,更无奈的是,国库里哪里有那么多钱来修建大雄宝寺!一想起这些烦心事,昭武帝哪有心思欣赏什么美人卓约如仙的风姿?
“皇上……”萧妃清妃一同开口,昭武帝瞪了一眼,眼神中的含意十分明确——闭嘴!朕不想听你们废话!
“哦?皇后请罪?为何请罪?”
小顺子头也不敢抬一下,脖子上的汗水在秋夜凉风的吹拂下,冷飕飕的,但他却一动不敢动,生怕被昭武帝迁怒:“皇后娘娘说,她没有管教好众位皇子,让皇上生气操心了。皇上操劳国事,应以龙体为重,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儿子们有错,皇上打骂惩罚都是应该的,但是……”
“但是什么?”昭武帝一挑眉毛,脸色又黑了几分——但是?她还想教训朕不成?打了她的心肝宝贝,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不再扮演宽宏大度唯君命是从的皇后了?
萧妃清妃相视一眼,眼中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该死的女人,以为她是皇后就了不起吗?皇上心情不好,照样拿她撒气!现在的皇上,可不是登基之初,为全盘掌握朝政而事事处处都需要姜家助力的毛头小子了。触了皇上的逆鳞,必死无疑!
昭武帝的声音无比威慑冰冷,小顺子浑身一抖:“皇后说,皇上不要忘了请太医给皇子们疗伤。只有伤养好了,皇子们才能有力气改正错误。”
这、这、这是皇后说的话吗?昭武帝被这个冷幽默雷住了,平国公却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皇后如此诙谐!我还以为只有我的鱼儿能说出这话来呢。皇上,大舅子,你有福了。”
大舅子?昭武帝再一次被雷,囧囧地看着平国公,平国公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皇上,本爵娶了您的亲妹子为嫡妻,难道不该叫你一声大舅子吗?”
平国公最瞧不上那些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汲汲小人,他与荥阳公主大婚二十多年,却从来没叫过昭武帝一声大舅子,今夜突兀而来的大舅子,是想捉弄朕吧?昭武帝心里的小人邪恶地在平国公冷峻儒雅的脸上划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在幻想中帮昭武帝出了一口气。
萧妃清妃也被突然不着调的平国公吓了一跳,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昭武帝千年难得一见的囧态被两个妃子看到,心头怒火顿起:“回宫去吧!皇后娘娘已经替你们的儿子求了情,去找太医给他们治伤吧!”
萧妃扭了一下腰肢,还要说点什么,昭武帝已沉下了脸:“再不走,朕就要治你们不守宫规妄议国政的罪了!”
萧妃清妃无奈地走了,萧妃坐在步辇上,脉脉秋波还不住地瞟向昭武帝,可是昭武帝身子一转,走进了御书房。
坐在紫檀木浮雕锦绣山川图的镶八宝座榻上,昭武帝按了按太阳穴,对黄德安道:“平国公的茶呢?椅子呢?”
黄德安赶紧堆笑道:“奴才早就备好了黄金针,梅花雪水眼看就滚了,国公爷,今儿你是用前朝的描金绘彩八仙献寿的小盖盅呢?还是用……”
平国公摆了摆手:“已经入夜了,鱼儿不让本爵夜里喝茶,你就给我倒一杯白水吧。”
这般畏妻如虎的男人,也忒没用了!昭武帝心里暗暗鄙视平国公,脸上却是沉重烦恼,朝着平国公说道:“爱卿,依你看来,这修建大雄宝寺的款项,该如何筹措?”
六皇子和八皇子对视一眼,不等平国公落座,齐齐地跪在昭武帝跟前:“父皇恕罪,修建大雄宝寺之差事,儿臣不敢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