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公主愣神之际,紫逸然已经大步离开了。李嬷嬷凑到荥阳公主跟前道:“殿下,该给少爷房里放人了。”
“早就放过了,不管用呀!”荥阳公主头疼地道,“然儿十八岁时,本宫安排给他的侍妾,那可是五品御史的嫡女,容貌性情,无一不佳,就是送到宫里,也是拔尖的人才,可是然儿硬是把赤身裸体的姑娘家一脚踢下了床,还冲着本宫发了好大的脾气!从此以后,不管本宫和国公爷找了多少天仙美女,结果……翠屏,若不是这样,本宫何至于巴着王姑娘不松手,你也瞧见了,只是听到了王姑娘的身子娇嫩,然儿都流了鼻血,若是把王姑娘送到然儿床上,然儿能把她踢下床吗?”
“可是,贾季宙和傅东……”
荥阳公主露出一丝诡异笑容,道:“贾季宙和王将军旧怨未了,而且,只要是脑筋正常的姑娘家,就不会远嫁到东望朝去,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两眼一抹黑,若是被婆家欺负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李嬷嬷认同这话,自古男尊女卑,她可不相信一个未来的郡王爷会为了一个貌不出众的女子,不纳妾不收房,王姑娘性子高傲,若是嫁给了贾季宙,肯定要受苦的。
“至于傅东,他那个好娘亲心心念念地都是要拿他和娘家的外甥女儿联姻,怎么看得上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
“可是,傅老夫人不是……”
“傅老夫人说什么了?她只是说让傅东挑选自己欢喜的姑娘,可没说一定要娶王姑娘!再说,别看傅老夫人性子暴烈,可傅家做主的还是白芷君!要是真惹火了白芷君,她就装病,说王姑娘天煞孤星,冲撞了她,难道傅东还为了媳妇不要娘了?”
“锦威侯当着众人发了毒誓……”
“翠屏,你又傻了,毒誓算什么?到时候白芷君就说王姑娘丧父丧母,天煞孤星,和自己命格相冲,难不成大伙儿还逼着傅东娶一个冲撞母亲的女子?孝道大过天,只要白芷君盘算好了,谁也不会说傅东一个字的!”
李嬷嬷道:“看来公主真是喜欢王姑娘,你们还真有婆媳缘分呐!”
“什么婆媳?就凭她那长相,做了紫家的媳妇,还不得让白芷君笑话死!”
李嬷嬷一下子愣住了,完全不能跟上荥阳公主跳跃的思维了:“可是,王家家训,绝不为妾。”
“翠屏呀,你动动脑子,现在贾季宙和傅东都在争夺王姑娘,别家的公子,就是想娶王姑娘,那也不敢开口呀!要是把王姑娘娶回家,那不等于变相地跟贾季宙和傅东为敌嘛!所以,除了咱们然儿,天底下再没有人敢娶王姑娘了!再等个两三年,等王姑娘熬成了老姑娘,给咱们然儿做妾,都是抬举她了!”
李嬷嬷对荥阳公主再无怀疑,只是机关算尽的公主大人,您就那么肯定,王遥瞧得上你那满肚子坏水的儿子?
————————玄耀的另一面——————————————————
倒霉!
倒霉倒霉!
倒霉倒霉倒霉!
都是那李嬷嬷,干嘛说得绘声绘色,活色生香的,害得他流鼻血,在娘亲面前丢人现眼!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娘亲,今晚不往他床上塞两个光溜溜的女人,他紫逸然的名字就倒着写!
紫逸然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腾的欲望,身边的小尚监急忙上前:“安远侯,燕统领有令,御马监失水,今夜进宫的一干人等,不得离宫!”
“知道了,锦威侯呢?带本侯去找锦威侯。”
都一更天了,您还不休息吗?小尚监心里这么想,却不敢问,紫逸然血统高贵,又是太后最喜爱的外孙,在太后皇上跟前,比那些不得宠的皇子还有脸面呢!小尚监当然不敢得罪紫逸然,也不敢说什么夜深了,不能再宫中走动的话语,急忙哈腰道:“锦威侯跟着傅老夫人一处,都在长春宫的侧殿呢!”
“也好,外祖母受了惊,想必还没睡呢,本侯去看看吧。”
小尚监站着不动,欲言又止。
紫逸然皱了皱眉,道:“宫中夜禁,本侯自是知晓。可是本侯兼着禁卫军副统领一职,不在夜禁之列吧!”
小尚监贼溜溜地前后左右瞄了一圈,突然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侯爷,她被安置在越秀宫里,要不要奴才给您带路?”
“她?她是谁?”
紫逸然愣了一下,却见那小尚监笑得挤眉弄眼,极其下流猥琐,“宫里都开盘了,七成都是赌她嫁给锦威侯的……您就不想去瞧瞧热闹?”
“得了吧,那个凶婆娘,谁敢去瞧她的热闹?被她缠上,这辈子都别想安宁!”紫逸然反手一个暴栗,弹在小尚监的脑门子上,“你的嘴巴也放干净点,小心叫锦威侯听见了,拔了你的舌头!”
小尚监吓得一缩脑袋:“爷,奴才不敢说了,可是,奴才听说好几家世子小侯爷都去越秀宫了……”
“糟了!要坏事了!”
等到紫逸然蹿上了越秀宫的屋顶,才发现屋顶上已经趴了十几个锦袍华冠的世家子弟!
“滚下去!”
紫逸然一声厉喝,平阳侯世子不满地看了紫逸然一眼:“安远侯,你也太霸道了吧,美人人人想看,可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后来的就排在后面,你可不能仗势欺人吧!”
平素爱跟着平阳侯世子出入秦楼楚馆,****狎娼的纨绔子弟们无不哄笑:“安远侯,您的眼力好,趴远点也能看得见,就别和我们争位置了!”
这帮混蛋!紫逸然扯出腰间的禁卫军副统领腰牌,低声道:“宫中夜禁,尔等还敢在此偷窥大家贵女,再不滚蛋,本侯就绑了你们去见圣上!”
平阳侯世子不想紫逸然竟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真的亮出了腰牌,当时便一愣,可是平日里父亲老是那紫逸然为例子来教训自己,使得他对紫逸然说不出厌恶仇视,现在紫逸然又用官职压制自己,他两眼一翻,瞪着紫逸然道:“都是来偷香窃玉的,谁也不比谁高明!有种就别仗势压人,大家都凭真本事!”
紫逸然斜眯着眼睛:“真本事,你有吗?”
“你!”平阳侯世子气疯了,想要扑上来厮打,却被一干狐朋狗友死死拉住,开玩笑,以他们的身手,欺负妇孺老弱自然不在话下,要是真跟满身杀气手上沾满了鲜血的镇军大将军动手,只怕想不死都很难!
紫逸然一旦发怒,身经百战的将士都承受不住,又何况这群整天花天酒地身子都被掏空了的花花公子们?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全部人都溜了,紫逸然刚想跃下屋顶,却听王遥清冷的声音说道:“嬷嬷所托,恕小女不能答应。”
“姑娘,既然你不想嫁给平西侯,何不向他明说,你这般闪烁其词,却叫平西侯……”
咦?哪个混蛋敢吃里爬外,给贾季宙那个王八蛋做说客?紫逸然俯下身去,准备听个清楚,身后突然袭来一道凌厉拳风!
“紫逸然,你这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