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暴起,人心惶然之际,紫逸然突然冷笑道:“明明是五皇子殿下的下人不得力,不慎放出了雪狼,差一点伤了我西临皇朝校尉的性命,五皇子殿下不但不想着严惩那起子没用白吃饭的奴才,好生向王校尉赔罪压惊,反倒对王校尉咄咄逼人,竟想加害王校尉——莫非,殿下当我紫某是死人不成?!”
太子见紫逸然怒气勃发,一双凤眸斜斜上挑,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双拳更是青筋暴起,好似太子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就会一拳打扁自己的鼻子。太子不由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笑道:“紫侯爷多虑了,五弟他也是痛失爱狼,故此……”
“五皇子痛失爱狼,就要我西临皇朝痛失一名神箭手来补偿吗?假以时日,太子殿下驾临我朝,本侯也以此借口,斩杀贾侯爷麾下大将,不知贾侯爷可否大大方方地任本侯处置呢?”
紫逸然这话直指太子痛处,太子面具般的笑脸再也装不下去了,冷冷地微眯着眼,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气:“紫侯爷此话,可真是诛心之语……”
紫逸然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再次打断太子的话:“五皇子殿下豢养雪狼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为何这雪狼早不逃出笼子晚不逃出笼子,偏偏在本侯到访时逃了出来呢?雪狼既是畜生,怎么长的一双好眼,比人还要聪明能干,一眼就看出王校尉是我朝罕有的神箭手,一出笼子,竟不急着逃生,反倒直扑王校尉,不咬死王校尉誓不罢休呢?!”
五皇子脸色也变了:“紫侯爷此话怎讲?难不成竟怀疑本王故意指使仆从放出雪狼,加害王校尉?哼哼,区区一个七品校尉,也值得本王如此煞费心机?也太高看他了吧!”
“区区一个七品校尉?五皇子殿下好大的口气!”紫逸然一双明澈如星的眼眸斜睨着五皇子,目光中满是不屑和冷然,“若是你能找出一个能与王校尉相当的神箭手来,本侯愿意顶替王校尉,抵了你那条珍贵无比的雪狼之命!”
三兄弟的密谋被紫逸然一语道破,太子脸上也难看起来:“紫侯爷这话也太小瞧我堂堂东望皇朝了吧!”
紫逸然双手倒背,星辰般明亮的眼眸笼起一层寒霜,眼光宛如寒光冰雪一般凛然生威:“哼哼,到底是不是本侯目中无人,太子和贾侯爷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难道非要本侯一语道破,撕了彼此的颜面不成?”
贾季宙腾地站起身,脸上青黑一片,眼中冒着杀人般的凶光:“嗬,不过是校场上赢了羽卫军两场罢了,紫侯爷就如此托大,竟连我朝将士全都不放在眼里了?好,若是有种的话,咱们这就各点一千兵马,拉出去比试比试!是生是死,各自由命!——紫侯爷,你可敢与本侯堂堂正正的一战?”
昨日被王铎战败的郁闷,五年前父亲战死的悲愤,瞬间如雷电般在心头闪过,种种恩怨情仇,一幕幕在眼前闪现。贾季宙无法压抑心中怒火,一双眼睛就似那刮骨钢刀瞬也不瞬地盯着紫逸然,若是眼光能杀人,紫逸然早就被他的锋利眼光千刀万剐了:“素闻紫侯爷是一诺千金,快意恩仇的汉子,不知今日敢不敢舍了生死,应下本侯的约战呢?”
贾季宙咄咄逼人,目光凶狠,紫逸然却淡然一笑,朝着太子温和笑道:“本侯是来给贵朝贺喜的,不知贾季宙侯爷怀了何种心思,在京都城门偷袭本侯,以死逼战,昨日在校场更是苦心安排,意欲挫我威风,今日又是借机生事,步步紧逼,不知是不是贾侯爷嫌这天下太平了,害怕自己落了弓藏狗烹的下场,所以极力想挑起东望和西临两朝的战火?”
贾季宙手中掌握着西路军、羽卫军两支精锐军队,东望皇朝一半的兵力都握在他手里,太子多次拉拢示好,贾季宙均不表态,太子已对他生出忌惮之心。现在紫逸然这么一说,虽然知道贾季宙步步紧逼,是想报了杀父之仇,可是,太子心里还是有了别的想法,看着贾季宙的眼光中,不由露出一丝疑色:“紫侯爷多想了,贾家世代忠良,一门英烈,更是皇室宗亲,怎会不顾皇上心意,妄图挑起两朝争端呢?”
五皇子见紫逸然三言两语就将话题挑开,不由怒道:“紫侯爷好口才,难道竟要本王白白放过了王校尉不成?”
太子都不敢再计较了,你还如此多话!紫逸然眼底折射出一道冷锐而又凌厉的锋芒,语声中已是杀气森森:“依五皇子殿下看来,非要王校尉把命赔上,你才肯善罢甘休吗?”
紫逸然不怒则已,大怒之下,那种自战场的死人堆里带出来的森冷杀气和血腥暴虐散发出来,竟把五皇子都骇得全身发冷,语气中都没有方才那般紧逼不让了:“只要王校尉能驯服狼王,本侯就……”
“驯服狼王?殿下也好意思说得出口!这雪狼何等凶残孤傲,这几百年来,有谁驯服过雪狼?只要殿下牵来一头被驯服的雪狼,本侯二话不说,马上让王校尉驯服那狼王!若是不然,本侯也不是那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紫逸然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五皇子竟一时怔住了,紫逸然怒道:“殿下说不出话了吧!驯服雪狼,简直是白日做梦!若是本侯所料不错,殿下手下那几个养狼人,就是从小生长在奇里格雪山的猎户吧!他们世代居住在雪山脚下,祖祖辈辈猎杀豢养雪狼,几百年来,尚不能驯服一头雪狼,若不是随本侯出使贵朝,王校尉连雪狼听都没听说过,又如何驯服得了雪狼之王呢?五皇子殿下出此难题,不是想逼死王校尉,又作何解释?”
紫逸然之语,义正言辞,铿锵有力,五皇子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还是贾季宙冷笑道:“谁不知王校尉力大无比,驯服一头雪狼,还不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