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人若是闲了下来就会觉得思绪异常的多,倾城此时就是这样。各种事情挨个的在她的脑海中滑过,她惦记李兰,甚至还有些惦记她那个从来不将她当成女儿的父亲,随即又想到了那个严辰,那个温润如她手中的玉佩一样的男子。
当倾城想起严辰的时候,脑中不可避免的浮现起了那日街上偶遇的情形来,还有那个有些嫌恶的眼神。他或许是嫌弃我的样子吧,倾城不由的想到,一手握着那方暖玉,一手摸向自己的带着印记的脸,倾城似乎觉得这便是冰火二重天的滋味了。
倾城这边胡思乱想之际就听见门外似乎一阵骚动,兰芝向来是个坐不住的。此时慌忙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冲到了门边,微微开了一条门缝看去。
“妈呀”兰芝惊呼一声,随即慌忙掩上门。冲到倾城的床边来。
“什么事情,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倾城白了兰芝一眼。这丫头,总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
“姐姐,外面来了好多衙门里的人”兰芝不知道什么御林军不御林军的,只知道那人的装束就是衙门中的人,这才有些惊恐的道,一般的平民百姓对于衙门总有些不知名的畏惧,此时兰芝一下子见了这些持刀拿枪的人难免有些害怕。
而兰芝的话听在倾城耳中却变了味道,衙门?倾城眼前顿时浮现出了慕如林那张血淋淋的脸来,倾城一下子从床上翘起身子来,又因为动作过猛,脚上一疼又跌回了床上。
“你说什么,衙门来人了?”倾城慌忙的道。
“是啊,好多呢,姐姐你怎么了?”兰芝见倾城慌乱如此,一时倒是放弃心中那点子害怕,转而莫名其妙的盯着倾城看起来。
倾城被兰芝看的发毛,似乎心中的秘密就要被窥探出来了一般,更要紧的是,那些人会不会是来抓她的?倾城知道燕朝的法制一向严明,从出来至今,倾城也时常后悔过,虽然因着李兰的要挟她不得不逃出来,但是终究也不能逃过一生啊,这样的日子始终让倾城很是内疚,既是对林婶一家,也是对于李兰,不能在跟前尽孝倾城觉得她很难过。
“没…没什么”倾城嘴上说着,身子却是挣扎的要起来,她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若真的是来抓她的,她还要再逃一次吗,那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倾城的心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兰芝见倾城要起身,慌忙过来扶住倾城,又道:“姐姐,你慌什么,那些人我看了似乎是到对面那间房去的,我刚瞄了一眼,似乎当中还有几个看上去十分有身份的人呢”
兰芝这话似一贴镇定剂一样的,瞬时让倾城的心安稳了下来,对面?有身份?那就不会是她了。要说来抓她一个小女子,断然又不上什么有身份的人亲自前来,更用不上许多人,倾城这才觉得自己实在是担心过度了。
倾城顺着兰芝的手势重新躺下,心这才稍稍放安稳了些。“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倾城有意岔开话题似的随口问了一句。
兰芝却笑道:“嗨,你管他什么事情呢,总之我们关好自己的门,过自己的日子才是要紧的”兰芝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劝导着倾城。
倾城笑笑,故作轻松的用手戳了兰芝光洁的额头一下,娇嗔了一句“你呀”就不再说话了。
那个粽子被一只强有力的脚一踢,直接滚到了燕祈的脚边。燕祈的脚急速的往里面缩了缩,眉头紧锁,似乎很嫌恶的看着地上的粽子。
“祈王弟,你总该不会连他也不认识了吧”燕辰扬起脸,自信之情溢于言表。
燕祈低头状似十分认真的看看那人,过了片刻,才突然大喝一声:“竟然是你?”
林显扬也低下头仔细的看着那被绑着严丝合缝的人:“谭越,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回老家去了吗?”
林显扬话刚一出口,就被燕辰喝止住了:“你什么身份,这里由得了你说话吗?”
燕祈微微一挑眉,笑道:“辰王兄,你何必心急呢?”
燕辰顿时脸色微变,总觉得燕祈那眼光中自有一番深意,似乎自己的心事都在这眼光下无所遁形了。
“燕祈,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耍嘴皮子?难道真的要本王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你的底细不成?”燕辰大喝一声,竟然对燕祈直呼其名。
燕祈这才抬起头,脸上的笑意却没有消散,反而是越发的明朗起来,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房中的众人,半响才道:“辰王这话说得真是奇了,我有什么底细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燕祈说着,目光扫过燕辰的脸,燕辰只觉得那眼光冰山似的冷漠,不觉的浑身一颤。
燕辰暗自咬咬牙,脸上泛起了苍白色来,看来他想让这个燕祈不打自招的计划是落空了。想到这里,燕辰骤然把心一横,启口道:“燕祈,不管你怎么狡辩,事实总是赖不掉的,这个人就是你派出去给齐国太子送信的人,那信上说明了你要与齐国太子联手暗中撺掇我们大燕朝江山的事情,你….难道还能抵赖吗?”
燕辰最后一句话说的义愤填膺,方才那些已经有些犹豫了的士兵也因着燕辰的大义凛然而打起了精神来,瞬间又都横眉冷对着燕祈,仿佛他真的是那谋朝篡位之人一样。
齐宣站在一边,想起还揣在怀中的那封信,齐宣看笑话的心思越来越浓了。眼前这大燕朝的二位最有势力的王爷,一个是义正言辞,一副正义化身的模样。另一个则是一副吊儿郎当,似乎什么事情在他的眼中都不是事情一般。
只是不知道到最后到底是哪一方更加厉害一些,齐宣看看燕祈,面色红润光泽,散发着自信坦然的光芒,似乎一丝一毫都不着急。
齐宣不由的唇边带笑,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位祈王殿下如何应对眼下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