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看到其它的东西？”姜如意问道，她希望通过李蜜能揭开这个只见妖气不见妖物之谜。
“其它的东西，师父您指的是什么东西啊？”李蜜这时放下心来，师父并不知道她是黑雾的罪魁祸首，始作俑者。
“不属于丽山的东西，不论是一只动物，一棵植物，一种声音，一道气味，只要你觉得奇怪的，都算在内。”
“没有，我觉得今天除了那团黑气，剩下的一切正常。”李蜜很快回答。
姜如意失望地哦了一声，点点头，说了声，“好吧。”就要离去，李蜜忽然喊道：“师父。”
姜如意回头，“怎么，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李蜜说：“不是，师父，我想问问，您刚才说那团黑气里有条蛇，是真是假。”
没等姜如意回答，韩凌月抢先答道：“当然是真的，你也看到了，师父和蛇妖在天空上的大战。”
姜如意没做正面答复，而是用一双锐利的目光盯着李蜜，“李蜜，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呢？”她有理由相信，李蜜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提出怀疑的弟子。虽然她的蛇妖的谎话并不高明，有经验的修真者一下就能识破，可是做为丽山派没有见过世面的诸弟子，是不可能看穿庐山真面的，除非另有隐情。
李蜜说：“但是我怎么没看到蛇的影子啊。”其实姜如意理解错了，李蜜并不是质疑她，她更多的是关心自己的肚子，如果吐出的黑气真有条蛇，那将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后果，比如那蛇是怎么到肚子里的，还有没有其它蛇存在，有的话它们住在哪，会不会长大，能长多大，长大了又会怎么样，每一个后果对个人来说，都是顶尖级的灾难。
姜如意的话并没给李蜜带来些许安慰，师父道：“你好好修炼，总有一天会看到的。月儿。”
韩凌月道：“在这，师父。”
“我们去巡山，佳英——”
一个欢快的声音学着韩凌月说道：“在这，师你，是要我一起去巡山吗？”
“不，我跟凌月去就行了，你准备晚饭，我们一会就回来。”
“哦。”声音一下变得无精打采。
姜如意和韩凌月施展御气之法，升到树稍的高度，然后一前一后向丽山派的外围而去。
其他的弟子羡慕地望着两人飞走，有个弟子说：“大师姐好厉害，我什么时候能像大师姐那样跟师父一起巡山就好了。”
只有一个人小声地哼了一声，那是二师姐屠佳英，她不明白，自己练得不比大师姐差，为什么师父总是和大师姐一起巡山，从来没有带上她。
众弟子还在那里议论大师姐的武功，屠佳英有些失落，一个小小的巡山愿望就没能实现，耳边弟子对大师姐的羡慕更让她心烦，她厉声喝道：“还看什么看，不吃饭了是吧，给我该干啥干啥去。”
王翠莲不满地对何静说：“干什么这个样子，拿根鸡毛当令箭，师父还在，没轮到你掌管丽山。”
姜如意带着韩凌月在丽山派的上空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姜如意这次巡山心情是复杂的，她既想有所发现，又怕有所发现。
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么那团妖气就成了她心头拂不去的阴影，总会让她觉得丽山处在不明的危险之中，如果有所发现，她又怕自己不是那个妖怪的对手。
姜如意自言道：“真奇怪。”
韩凌月一直觉得师父隐瞒着什么事情，这时不禁问道：“师父，我们这次巡山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姜如意说：“对，我在找那蛇妖有没有残余。”
韩凌月说：“可是没有也很正常啊，您已经把那蛇妖杀死了，为什么还说奇怪呢。”
姜如意想了一下，她不想把实情告诉这个弟子，就说：“很简单，被师父咔嚓的那个蛇妖，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按咱们人类的说法，正是已经结婚生子，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我在想，它不应该一个人来到咱们丽山，它或是携侣，或是扶老，或是将雏，所以我在找它的同伴。”
“原来这样啊。”韩凌月觉得师父的解释有点可笑，但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姜如意一指山上，“月儿，我们去山上再搜寻一下，山上草木繁盛，洞穴很多，容易藏身。”
韩凌月说：“师父，可惜我对寻找妖魔还不懂，帮不上你什么忙。”
姜如意说：“我巡山的时候带你出来，不是指望你帮我什么忙，只是出来一同散散步，我倒希望能遇上个把小妖，让你增长见识，可是我们这里太平无事，平时连个妖毛也不曾见到一根，今天算是个例外，而且是个很不小的例外。”
姜如意一边飞行一边告诉韩凌月有妖迹出没的地方会有什么特征，以及如何判断是什么级别的妖物。
两人绕着丽山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反常的地方，这也在姜如意的意料之中，那妖气突然出现固然有些古怪，但总的看来，并不是大妖来犯的情形。
两人这时已经到了山顶，收功落下，姜如意似乎游兴未尽，一指远方说：“月儿，我们比试一下，看谁飞得快如何。”
韩凌月应道：“好啊。”
“不要输给师父啊。”姜如意说着，身子嗖——，已经出去了半里路之遥，此时夕阳已沉，山顶薄雾缭绕，眼看姜如意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雾气中了。
韩凌月咬了咬牙，猛吸一口气，也将身子掠出，去追赶师父。
这次飞行的速度比巡山要快得多，姜如意当然不是全速前行，拉开的距离太大会打击弟子的信心。韩凌月也明白师父不是真的和她比，只是想借此训练自己的飞行之术。
姜如意一边飞行一边看着脚下的风景，心中诸多感慨，感慨山川亘古，华年流逝，峰峦依旧，人世浮沉。韩凌月没有这个心思，她双眼盯着师父的背影，紧追不放，与师父的距离一点一点越来越近。
已经出去了五六十里路，韩凌月实在飞不动了，因为速度太快，真气消耗过大，若是让她以刚才巡山的速度飞行，她还能飞个几百里，再说，她以前只是练武技，一年前才修炼御气之术，所以功力尚浅，她在后面喊道：“师父，停下吧，再飞我怕回不去了。”
姜如意听到喊声，暗笑一声，落在一个小小的山头上，韩凌月也随后落下，气喘吁吁的，不过毕竟是修真之人，过了一会，韩凌月就缓过劲来，呼吸和常人一样了，她说：“姑姑，我觉得今天飞行起来有些气力不继，但是飞行之前我并没感到任何不适，这是什么原因呢。”
原来这个韩凌月是姜如意的侄女，两人在公开场合以师徒相称，在没外人的时候，叫什么都无所谓。
姜如意笑道：“你想想看，这是为什么？”
韩凌月摇摇头，“弟子想不通，可能是我身体的原因。”
姜如意摇摇头道：“那是因为，以前你练飞行的时候都是在白天，而晚上露气过重，所以飞行起来会增加困难，对于修真高手来说，那是微不足道的，可对于初学的人，会明显消耗体能。再加上今天速度很快，所以你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韩凌月明白了，她仰望高空说道：“修真高手来去的时候都是在云里穿行，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那种地步。”神情有点黯然神伤。
姜如意注意到韩凌月心情的变化，笑着说道：“每个弟子都会有你这种想法，不要着急，功到自然成，高手的修为也是一点一点积累的，你还记得两年前你对我说过，你那时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像鸟儿那样在天空飞呢，你看，今天不是已经实现了吗。”
韩凌月一下来了精神，说：“对呀，我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和一位师叔切磋武功，那师叔发出一粒一粒的火弹丸，姑姑你则以冰珠打落，冰火两珠在空中相碰，化成一团白气，还滋滋作响，很是好看，当时我就问您，我什么时候能学到这门武功。”
姜如意马上接道：“那时是你师叔回答你的，他拍着你的头说，现在别人都叫你小姑娘，对不对，你记住，什么时候大家管你叫姑娘，去了小字，那时你就学会了。于是以后别人叫你小姑娘的时候，你就撅嘴不高兴，让大家叫你姑娘就成，别人都笑你。”
韩凌月有点不好意思，笑着低下了头。姜如意接着说：“你看，时间能创造奇迹，你想要的东西，会不知不觉地到你手中，岁月可以给你武功，也可以把当年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大姑娘。”
韩凌月笑了一下，不禁回想起她十岁跟随姑姑，到如今已有十五个年头了，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实在是无法用语言说清。
两人沉默了一会，姜如意转了个话题，“月儿，师父有件事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韩凌月忙把思绪从回忆中抽出来，问：“什么事情？”
姜如意说：“你记得十天前狼牙庄主派人给咱们送来一张红色诛杀令，说的是一个名叫柳值春采花贼在丰润城连续犯下十数起案子。”
韩凌月一怔，“我记得，那柳值春怎么了？他，他来丽山了么？或者，您认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