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千两是对着自己的耳边扇的,没想到一扇之下,面上没有风,脚下却风起云涌,身子差点飘了起来。
他赶紧调用金能真气,来了个千斤坠,把身子稳住。
李蜜长了一双雾里看花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看出伍千两这一连串的细微变化,她见伍千两反复试验都没有奇迹发生,很失望地问:“怎么样?真是一把普通折扇啊。”
伍千两见李蜜紧张的样子,不禁笑笑,把扇子递给她,“恭喜你,这是把飞行扇。”飞行扇伍千两没有听说过,但飞行衣他见过并且试穿过,那感觉和这把飞行扇一样一样的。
李蜜把扇子接过,惊喜万分,“怎么,你这么快就鉴定出来的,飞行扇是什么意思?”
“就是能让人飞起来的扇子。”
“可你并没有飞起来啊。”
伍千两道:“是我没想飞,因为我能御气飞行,何必借助扇子。”
李蜜又问,“怎么才能飞起来?”
伍千两说:“朝自己扇,就像六月伏天摇扇送凉一样。”
李蜜性急,听了伍千两的话,对着自己就来了个快速地连环扇。
李蜜和伍千两一样,也感觉到脚下下生风,身子发轻。猛地向高处拔去,她可没有伍千两的功底,不会千斤坠,能做的也就是手脚乱舞,一连串失控的叫喊。能飞是件好事,不幸的是,上面的空间是有限的,就听当——,一声巨响,分明是金属的音质,从头顶传下,响彻全身的每一根毛发。
这完全是李蜜自己的感觉,伍千两也听到一声闷响,不是很大,然后就是李蜜的身子直线下坠。
伍千两就在李蜜身边,赶紧伸手接住,一手抱腰,一手抱腿,正是一个完美的落姿。
李蜜却不满意地吼道:“你早干什么去了,我飞起的时候为什么不拉住我,你看我的脑袋,哇,好像起包了。”
伍千两忙道歉:“对不起,我当时没来得及,是我不好,没有提醒你,怎么样,痛吗?”
“你说呢,你撞一下试试。”
伍千两当然不能老抱着李蜜,他轻轻把她放下,见李蜜痛苦不堪的样子,就说:“你得到一把飞行扇,应当高兴,付出这点痛苦算得了什么。”
“对啊。”李蜜刹时感到头上的疼痛减轻,精神再度抖擞,她开始畅想起来。“我有了飞行扇,就能自由自在地在天空飞了,这是我人生的第二理想,没想到第二理想也实现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两个理想都成真,从此我就可以和师父一起巡山,师父在高空作战我就可以去帮她,摘果子的时候再也不会滚下山了,还有就是,我不怕狗追了。”
伍千两听得乱七八糟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如果说李蜜的第一理想是烤肉给引诱出来的,那么第二理想就是一只猎狗给追出来的。
当时快要进到三户村,一只打猎归来的猎狗,不知是方兴未艾还是一时走眼,竟然追向李蜜,李蜜赶紧飞奔,同时对它大喊:“我不是动物,你认错了,没看我有两条腿吗,我不是鸡,也不是鸭子,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鸡吗。”可那只狗就是紧追不舍,饶是李蜜修炼了半年有余,毕竟人狗殊途,跟狗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就在长长的狗嘴和李蜜秀美的大腿将要对接的一刹那,那狗被它的主人及时唤住,李蜜吓得花容失色,狼狈不堪,可是她由此得到了一只山鸡,后来那山鸡和某种液体充分混合,成了一锅鸡汤,被丽山的弟子在晚饭中分享到最后一滴。
李蜜没有受伤,但是李蜜的心灵似乎遮了一块不大不小的阴影,她很长时间都在思索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在狗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呢。
当然,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后来那只狗再没追过李蜜,李蜜对这个困扰好长一阵子的问题也就渐渐淡忘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李蜜更加向往天空,如果月为歌扇,云为舞衣,能在空中来上一曲摇摆舞,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没想到,这一遥遥无期的梦想竟然在山洞里实现了。
李蜜把扇子小心收起,这里不适合试验飞行扇,到外面再说。
现在的李蜜,尽管肉眼凡胎,也坚信那几张面皮定是宝物无疑。她对伍千两说:“麻烦你再给鉴定一下,这些面皮是做什么用的。”
伍千两一时也看透,他说:“面皮当然是戴在脸上的。”
李蜜摇头说:“不大像。”
伍千两说:“为什么这样说。”
李蜜道:“这些面皮后面没有绳子,我小时候玩过面具,什么熊的,狼的,猪的都有,当然是纸做的,都是后面有个绳套,套在脑后,免得掉下来,这个什么都没有,怎么戴啊。”
伍千两说:“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还是确信它是戴在脸上的。”
李蜜也这样认为,帽子就要往头上戴,斗篷就要往身上披,扇子就要拿在手里摇,面皮当然要戴在脸上,李蜜拿起那张老妇褶皱的面皮向脸上扣去。夜明珠的光线柔和,但穿透力很强,李蜜从背面依然能看出老妇的表情,那么逼真,她感到有些莫名的恐惧。
突然一个影子出现在妇人面皮之外,因为面皮是半透明的,而且正对着夜明珠,那东西看得很清楚,像是一只爪子,黑黑的,又细双长,从面皮之外向李蜜的面孔抓来。
李蜜本来就神经紧绷,吓得险些崩溃,一声大叫,赶紧把面皮扔掉,但那只爪子还在,就在眼前,李蜜一闭眼。叫道:“伍千两,快来帮我。”
后来她才弄清那是伍千两的手,李蜜气急败坏地质问:“你搞什么啊,想吓死我啊,一声不响地伸手是很吓人的。”
伍千两说:“对不起,我是想阻止你,由我来试。”
李蜜说:“你可以先提醒我一下,然后再伸手,要不,人长嘴干什么。”
伍千两连连道歉,“我正要告诉你,结果你就喊上了。”
李蜜再笨,也能明白伍千两的意思,人家是好心,李蜜不好再埋怨,恼恨之中又泛起一丝感激之情。
伍千两心甘情愿为李蜜试验这只面皮,一来他自恃比李蜜修为精深,另外,他不想看到李蜜受到意外之伤。
伍千两刚把面皮戴个脸上,就觉得不妙,那张面皮竟然变软,如同溶化在他的脸上,他急忙一扯,还好,面皮马上被扯下。伍千两长出口气,对李蜜说:“我知道了,这些面皮是变脸面皮,跟面具差不多,但面具是假的,别人一看便知,这些面皮你戴上就会变成面皮上模样,别人是看不出来的,对人无害,你可以试了。”
伍千两见多识广,说得不假,那些面皮一旦戴在脸上,就俨然成了自己的皮肤,无论是自己触摸还是在别人看来,那就是你的脸,丝毫看不出是张面皮。戴上男人,李蜜就成了男人,戴上老人的面皮就成了老人,戴上猫脸就成了猫,戴上驴就成了驴。当然只限于脖子之上,脖子之下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张小小的面皮虽是仙物,毕竟法力有限,还不至于改变性别和DNA。
李蜜逐个试验,伍千两发现,这个姑娘唱起歌来似是对健康有损,表演起来却是惟妙惟肖,不论老人,少妇,还是男人,都有模有样。
为了观看效果,驴面和猫面李蜜又让伍千两戴了一回,伍千两真的变成了一只猫和一头驴子,尤其当伍千两以人类的姿势站立之时,对于一头驴来说是很滑稽的,李蜜看得大笑不止。
李蜜看着箱子里的宝贝,看着哪个都爱不释手,但她想到有人比她更需要这些宝贝,因为她至少安居乐业,有的人在亡命天涯。于是她忍着心痛装做很豪爽地对伍千两说:“见者有份,说吧,你要哪样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