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佳英春风满面地说道:“师姐小心,小妹我要出剑了,望师姐手下留情则个。”
韩凌月哼了一声,师父也说了,避水珠属于胜者,谁都可以取,堂堂正正地争取,何必要这样惺惺作态呢。韩凌月气运丹田,周身上下马上包裹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泽。
“金能铠甲,大师姐动用了金能铠甲。”弟子之中有人小声说。
金能铠甲是将身体外披上一层真气。有它护身,就算被剑刺到也无大碍,韩凌月在前七轮的打斗中并没用到这层保护,面对屠佳英她不敢大意。屠佳英见大师姐武装上阵,也双臂一抖,周身也罩上一层淡蓝色的金能铠甲,黄色铠甲是纯金能打造,蓝色是因为掺杂了火能量和水能量,真气越雄厚,颜色越鲜艳。
二人在场中站定,一黄一蓝,光芒耀目。
王翠莲小声地对李蜜说:“你说谁会赢?”
李蜜头也不回地说:“大师姐,我挺大师姐。”
王翠莲沉默了一会,说:“我选二师姐,赌吗?”
李蜜瞄了王翠莲一眼,“什么意思?”
王翠莲说:“打赌,大师姐胜了,我赔你,二师姐胜了,你赔我。”
李蜜说:“拿什么赌?”
王翠莲想了想说:“三个铜板,或是洗半个月的袜子,再或者你头上的木簪。”
李蜜只说了一个字:“呸。”
王翠莲说:“李蜜,这可不是你一惯的风格。”
李蜜说:“因为你侮辱了我的木簪,居然把它和三个铜板和臭袜子相提并论。”
这时的屠佳英脸上还是那样的风和日丽,对韩凌月说:“师姐,我先用三十六式流水剑向师姐讨教,我们点到为止,师姐小心了。”
三十六式流水剑招式平常,那是丽山的新学员必修课程之一,其实它更像是健身的剑法,屠佳英居然拿它向大师姐挑战,而且报出剑式,还提醒师姐小心,众弟子听完屠佳英的开场白,无不觉得屠佳英心胸磊落,这将是一场君子之争。
只有韩凌月心中愠怒,就算你不报出剑式,同是丽山弟子,你一出剑,我焉能不知,何必要你说出来,而且用流水剑,你以为过家家呢,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却不好用凌厉的剑招了。
韩凌月于是用追风剑对挡,丽山派的剑法有数种,流水剑是强身,追风剑是御敌,八十二路破空剑是制敌,惠剑心经,名子婉约,却是杀敌之术,最后这套剑法,韩屠二人均已修成。屠佳英却藏珍取拙,拿强身健体的流水剑来对敌。
两人打得很平淡,众弟子大多觉得二师姐太傻,平时也罢了,现在是争宝,干什么坚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姜如意却看得心花怒放,在这次比赛中,她最不希望看到两件事情发生。一是不希望韩凌月落败,这颗生日礼物最好顺利地落到侄女的手里,因为韩凌月对这颗避水珠的期望很重。第二,就是不希望大家为了这颗次级丹丸拼个你死我活,生命诚可贵,丹丸价不高。现在,这两种她最担心的事情均没出现。反而出现了文明比拼,姜如意暗暗得意,自豪之情油然而生,我教的弟子就是有素质,常听到江湖中这个门派内讧火拼,那个山庄叛徒出没,姜如意心中感叹,人之初,性本善,人心似水,只要给它引入一个正确的河道,它就不会泛滥成灾,这是多么浅显的道理,一个门派真那么不好管理吗。
这时屠佳英渐渐有些不支,因为她所用的剑式太过简单。
韩凌月暗自好笑,是你自己作秀,怪不得别人,正想一鼓作气击败屠佳英。
屠佳英突然跳到空中,对韩凌月说:“师姐,小妹想在空中讨教师姐的武功。”
在空中要一边御气一边打斗,当然需要更高的修为。但是韩凌月岂能惧怕屠佳英,并不答话,马上升到空中,和屠佳英打在一起。
才打了两招,屠佳英闪在一旁,说:“师姐,看你能不能追上我。”说完一转身,御气而去。
御气飞行。比什么我也不怕你,韩凌月提一口真气,疾速追去。
屠佳英飞速奔向丽山的侧面,韩凌月后面紧追,心中感叹,这丫头比我晚入门数年,但各方面的修为与我不相上下,如果自己一旦松懈,恐怕就要被她超过。
二人像流星一样,转眼间就消失在丽山的群峰之中。
弟子中有人说:“二师姐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姜如意道:“她们在比御气飞行,我相信,一会就会飞回来。”
屠佳英在山腰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下,韩凌月紧随其后,落在她对面二十步开外的地方。
韩凌月脚刚沾地,就感到狂风扑面,树叶和沙石呼啸而来,让人睁不开眼睛,韩凌月急忙攒起真气,用一招闭门推月,将沙石推开,蓦然风沙之中闪出一丝亮光,幸好韩凌月眼尖,暗叫一声不好,原来屠佳英的剑已在混乱中刺了过来,而韩凌月为了御气飞行,已经御了金能铠甲,这时再封上已然来不及,只能尽力一扭身子,堪堪躲过,衣衫被无声地割破一条细细的口子。
韩凌月并没发觉,她掠出数步,现出金能铠甲,怒道:“你为什么偷袭?”
屠佳英冷冷地说:“好奇怪啊,大师姐,我们不是在比赛吗,我们不是在争避水珠吗,既是比赛,就一直在作战,我出招很正常,何来偷袭之说,难道我每出一剑都要说声,师姐小心,我要出掌了,师姐小心了,我要出剑了。你不会这么幼稚吧。”
韩凌月被冷嘲热讽,却没法反击,也用嘲弄的口气回敬:“师妹,你的口气和在练武场中大不相同,前恭后倨,你不觉得变化太大了吗。”
屠佳英振振有词地说道:“你我同门学艺,又是我的师姐,比赛之初我对你恭敬没什么不对,可进入了比赛,你总不能还以师姐自居吧,如果时时刻刻要求我们做师妹的对你毕恭毕敬,那还争什么避水珠,干脆拱手让给你好了,师姐,你好像还没进入战争状态哦。”
韩凌月受到抢白,更加恼怒,责问道:“你曾说过,不为避水珠,但现在看来,很不像啊。”
屠佳英格格一笑,“场面话总是要说,你不会信以为真吧,你能争,我为什么不能争,而且,按理说,这颗避水珠本应该归我。”
韩凌月奇怪地问:“为什么应该归你?”
屠佳英说:“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得到的东西太多了,为什么不肯抬手礼让一下,让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沾些雨露恩泽呢。”
韩凌月道:“笑话,我所有得到的一切,不是天下掉下来的,都是我努力争来的,技不如人,就努力修炼,不要怨天尤人。”
屠佳英冷笑道:“珠落谁手,还是个未知。”
韩凌月道:“这才是比赛的样子,你的伪装早就该撕掉。来吧,我接着。”
屠佳英不再是温文典雅,面现寒气,宝剑向高空一举,光闪闪的剑身突现蓝色,而且从剑尖吐出细细的一丝蓝气真上高空。
韩凌月面色一凛,这是惠剑心经的最高功法,剑气合一。韩凌月嘲笑道:“怎么,你不想用流水剑法了。”
屠佳英恨恨地道:“不要笑得这样早,坚持到最后才是赢家。”开场就是惠剑心经的杀招。
韩凌月说:“你有,我也有。”
宝剑霎时变做金黄,同样有一道剑气直冲云霄。
两人对视片刻,一声娇喝,运步如飞,同时出手。
两道光影霎时绞成一团,无论谁的剑气打在对方的铠甲上,都会闪出一串火花。打在山石上,石屑四射,打在树上,枝叶乱飞,现场风生沙起,一片狼藉,两剑相撞,铮然有声。
两人完全拼了全力,互不留情。斗了好长一阵子,韩凌月见一时难以取胜,不禁心下焦躁。姜如意曾私下传授她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功,名叫风云七剑,但叮嘱她不能外露,她只是刚刚学了四剑,还不成熟,但对付屠佳英应该没问题。
她正考虑,要不要使用风云七剑,不管怎么说,避水珠绝不能落在屠佳英手里,那是自己的生日礼物,她一定要争到,哪怕泄露风云七剑。
屠佳英比韩凌月还着急,本来她以为大师姐经过七轮的挑战,应该不会再有多少精力了,没想到韩凌月的功力远远超过她的预料,她已经感到体力不继,再这样硬拼下去,自己会败得很惨,没办法,大师姐,别怪我狠毒,是你逼的,只好使用另一种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