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红从报纸上看到了有关俊杰召开会议、前往受害人家慰问等信息,樱红觉得天崩地裂,她开始害怕了。
复仇之前,满脑子的“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惩罚都不会害怕”、“要不惜一切代价报仇”等等想法,此刻都烟消云散了。只会想:“怎么办?如果被查出来,我会坐牢吧?不,我不能坐牢,不行,不行……”
这也许是人潜在的“小聪明”吧,做事情之前,似乎是什么样的后果都能承受,可“后果”一旦出现,真的要自己承担责任的时候,人们又开始害怕。
可是,樱红没有后悔,那一点点后悔的念头像胚芽一样要冒出头的时候,她身为母亲的天性就迅速站了出来,勇敢的把后悔的胚芽掐死了。
一想到小慧,樱红的眼睛里就冒出了仇恨的火花,忍不住有了倔强的念头:“怕什么?我家小慧是怎么死的,我不能忘记,我要为小慧报仇,不管会怎么样,我都会承受!”
心里是这样想,可终究还是会找借口为自己开脱:“不,这个仇并没有报完,我不能现在就被抓。对,我要想办法。我该怎么做呢?我要怎么做呢?对了,我可以去找先祖们商量。”
樱红也没有细想改找哪位先祖巫师,如何商量,就冲到了博物馆。才刚走到博物馆门口,就遇到一个四处张望的小学生。
樱红修炼有些日子了,她专挑难度系数很高的三元神修炼法来练,虽然辛苦,但成效不凡。如今她已经一眼就能看出来在这个小学生身上其实是有巫师寄身的。
樱红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果然,那小学生眼神非常成熟,一点都没有小孩子的天真烂漫。而且还主动跟樱红打招呼:“樱红,你是为了案子的事情来的吗?”
声音像是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声音,完全不是小孩子的童音。樱红吃了一惊:虽然巫师可以寄身在人身上,但只是控制人的思维而已,一般来说,寄体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原来的声音。可眼前这个巫师居然能控制这个寄体的声音,樱红头一个反应是:这是哪位先祖巫师啊?功力真强。
可樱红刚刚想到这儿,分明看到眼前的孩子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似乎樱红想什么他完全知道一样。樱红满腹疑惑的问:“我是樱红,你找我做什么呢?”
那小学生说:“这是一封给你的信。”
樱红傻傻的接过了信,心里还有点疑惑:都站在我面前了,有话就说嘛,干嘛还要写信?
只听这小学生接着说:“我在春风路小学读书,住在春风路上的春风社区,我每天做完作业,吃完晚饭会下楼来散步。所以,请你每天晚上8点,到春风社区来一下,我会给你一封信。”
樱红还要问,可这小学生挥挥手就走了。樱红忙拆开信来看,居然是毛笔写的,还是繁体字,樱红忙要问,可一抬头就发现那小学生瞬间已经不见了。
樱红忙仔细看信,信写得文邹邹的,又是繁体字,樱红读起来很吃力,忙冲到博物馆的古玉馆,一进门就遇上公主,樱红忙让她帮忙读出来,只听公主念道:“樱红:见信如晤。吾近身跟随俊杰,案件进展随时可知,案情每日写信告知尔等,请勿忧心。”
樱红听公主念完信,又问:“就这些吗?有没有落款说是谁写的?”
公主说:“没有呢。”
樱红忙问:“那你能帮我查一查是谁写的吗?”
话一出口,李彩凤不知道从墙壁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厉声喝止:“不行,媛儿不能再施展巫术了。”
樱红吓了一跳,媛儿本是坐着的,也缓缓的站了起来,樱红看到李彩凤气势汹汹的样子,等她走进了,樱红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前的李彩凤像是梳妆打扮才进行到一半的样子,糊了满脸白白的粉,翠绿色的衣衫也没有扣好衣领扣子,露出了月白色的内衣。
樱红看了看公主,发现公主也正看过了,圆圆的大眼睛似乎在问樱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樱红便忍不住脱口问出来:“您这是怎么了?”
李彩凤哼了一声,严厉的说:“我怎么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准再来诱惑公主使用巫术了!”
没等樱红将心里的“为什么”问出口,古玉馆的门被人推开了,樱红忙躲到角落里去——要知道,这可是晚上八九点,如果被人发现樱红这个时间在博物馆,只怕会被当成小偷抓起来吧。
可进来的居然是青衣,樱红一声“外婆”还没有叫出口,李彩凤就说:“是我叫她来的。”又对公主说:“媛儿,我打了一天的马吊,累得很,你去给我煮点参汤来。”
樱红很诧异:先祖巫师还可以喝参汤的吗?可公主已经走开了,外婆也走过来,跟樱红一起站在李彩凤的面前。
李彩凤虽然衣着装束看上去很可笑,可她一脸的庄重严肃,端坐下来,轻声说:“樱红,你听着,不要再试图让公主用远视来帮你打听关于案件的任何事情,听见了没有?”
樱红茫然的“喔”了一声,青衣却忍不住问:“先祖婆婆,请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有什么原因吗?”
李彩凤指着樱红手里的那封信说:“那信上其实还有内容,公主没有读出来。”
青衣是后来才进来的,忙问是什么信,樱红就递给了她。青衣扫了一眼说:“是有一句:严刑逼供,惨不忍睹,实难信知始作俑者竟然是他,请凤凰再做确认。为什么这一句,公主看不到呢?”
李彩凤叹了口气说:“因为我曾经求了一位高僧,我求他,让我的公主少些痛苦。我自然知道,让媛儿逃脱巫女的宿命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做。最后,”李彩凤顿了一顿,说,“许多血腥的东西,受高僧的法力庇佑,她可能会看不到。但是,如果一旦看到,她受到的伤害也会非常的大。所以,樱红,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案件调查的进展,但是既然信里这句话,媛儿会看不到,就说明这个调查里面充满了血腥。我求你千万不要让媛儿去做远视,帮你去看他们是如何调查的。如果媛儿看到那些脏东西,我真不知道……”
樱红呆呆的想:调查血腥,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查案子吗?怎么会成为脏东西呢?
只听旁边的外婆青衣哀叹了一句:“三木之下,何供不得?真没想到,都这个年代了,还在严刑逼供。也不知道,这次,又有谁会被冤枉。”
李彩凤却不以为然的说:“这个年代?这个年代是什么年代?我看跟我们那时候也没什么差别。”说到这儿,李彩凤冷笑了两声,缓缓的站起来走了。
大家都在想严刑逼供的事情,只有樱红在想:信里的他是谁?这个主审案件的人究竟是谁?跟凤凰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凤凰去确认?